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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贗品

米婭的話語帶著苦澀,“我是從您的手中獲得的。”

暗金銅棺從虛空之中顯現,銀色鎖鏈劇烈搖晃著,棺身之上的能量回路綻放出耀眼的藍光,棺蓋緩緩張開,一道模糊的漆黑陰影,從內部遊離而出。

模糊的陰影開始變換,扭曲,最終化爲一名面容威嚴無比的老者,出現在了米婭面前。

“……我親愛的孫女,我可不記得有這件事。”祖父沉寂許久,平復心情之後,話語直接傳達到了米婭的心底。

祖父的目光帶著焦急和擔心,孫女的存在,就是他晚年最後的陽光,絕不允許就這樣被詛咒纏身。

“祖父,還請您查看一下我通過亞空間印記所獲得的事物。”米婭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把那兩顆時空座標的星點移向了祖父。

祖父挑了挑眉頭,對米婭如此的果斷有些意外,看向米婭的目光更加和藹了,然後伸出有些枯槁的手臂,鉗住了那兩顆星點。

祖父強大無匹的超能探測著星點內部,米婭甚至能夠看到星點內涌動的璀璨光芒。

如果不是星點並不是實物,而是某種概念化的時空座標的話,恐怕早已毀壞。

“這是……”祖父的眉頭緊緊皺起,“時空座標?爲什麼會呈現如此穩固的狀態,幾乎可以無限使用……”

正常的時空座標是極其不穩定的,內蘊的時空函數模型,必須經過核心光腦的即時演算調整才能正常投入使用。

以目前人類文明的科技水平,可能連時空座標的理論都沒有提出。

至於米婭的祖父……尤利塞斯·卡斯德伊,因爲晉升亞空間大魔的緣故,對於時間和空間的理解遠超同代科技水平,甚至籍由亞空間大魔的力量,提前開發出超越文明數百年的科技。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是以亞空間大魔的力量爲基礎,如果米婭的祖父逝去,卡斯德伊家族的一切都將成爲鏡花水月,直到下一位亞空間大魔的誕生……

“祖父,這是亞空間印記之中內蘊的時空座標。”米婭向眼前的威嚴老者微微俯身,“只有您可以獲知,時空座標的目的地是在哪裡。”

祖父的超能強大無匹,隨著力量不斷灌入星點,時空座標被強行開啓。

在超能最終湮滅之前,祖父終於獲知到了未來的部分片段。

“亞空間印記……亞空間印記……竟然還有這一層面上的意義。”祖父感知著超能所回饋的畫面,怔怔的說道,“菲麗絲·卡斯德伊,你是從時間線的下游回溯而來?”

“是了,我在時空座標之中感受到了我自己的力量,以及未來的部分片段……”

“哈哈哈——”祖父大笑起來,“我散去超能的那一刻,不爭氣的兒子們就準備奪權嗎?難怪我會選擇讓我的孫女繼承亞空間印記……”

祖父在發泄了一番不滿的情緒之後,目光轉向米婭,緩緩的說道,“亞空間印記不可能出現兩個,我所持有的,以及你所獲得的,必定有一份是贗品。”

米婭垂下眼瞼,恭敬的等待著祖父的下一步指示。

“菲麗絲·卡斯德伊,你是不是遇見了另一位亞空間大魔。”祖父一陣見血的說道。

“——!”米婭的瞳孔微縮,快速回應道,“祖父,我在數天後的未來,確實遇到了另一位亞空間大魔的心靈污染判定,但我應該通過了纔對——”

“不,亞空間大魔的心靈污染判定不是如此簡單的東西。”祖父搖了搖頭,他以人身成就亞空間大魔,對其中的隱秘極爲了解,“心靈污染的源頭,是亞空間本身,亞空間大魔只是提供一個媒介罷了。”

“你還沒有從心靈污染判定之中脫離……你現在所看到的一切,是幻覺。”祖父一臉平靜的說出了否定自身存在的話語。

祖父已經認定,自身所在的世界是虛假的。

因爲他的強大超能,在貫穿了米婭交給他的時空座標之後,沒有任何效用。

如果不是他對亞空間印記極爲熟悉,使用了取巧的方法,讓亞空間印記自身的力量開啓時空座標的話,或許他永遠無法窺視到真實。

但是對他來說,自身的真實和虛幻沒有意義……只要眼前的寶貝孫女是真實的,那就夠了。

米婭的內心震動無比,“心靈污染的源頭是亞空間本身——!”

這是米婭從未聽說過的概念,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就像大象不會與螻蟻解釋高等生命的奧秘。

“就算我是虛幻,但我在這個世界之中,依舊有著亞空間大魔的力量。我會幫你打破迷惑你的一切事物!”祖父看向米婭,佈滿皺紋的臉龐上露出了釋懷的笑容。

祖父的目光帶著和藹,深深的把米婭的身影映入心中之後,就散去了自身的人形,再次化爲模糊的陰影,紋刻在陰影內部的能量回路寸寸斷裂,璀璨的銀色光粒子四散在整個亞空間斷層。

祖父的自我封印,至此完全解除,亞空間大魔的力量,終於完整的降臨現世。

被切割的亞空間斷層破裂,宅邸所處的空間也開始崩壞,並且向著四周以超音速擴散。

超巨型的亞空間入口被打開,無盡的扭曲色彩從中涌出,瞬間覆蓋掉整片天空,將要吞噬整個人類母星。

但是祖父毫不在意,他只需要護住米婭,就達到了他的目的。

“以亞空間的名義,開啓亞空間印記——”

亞空間入口之上的那一團扭曲的陰影,吟唱著不可知,不可聞的話語,米婭卻完全理解了其中的意義。

這是亞空間大魔的無言之語,可以讓所有生物通曉。

“嗡嗡嗡——”

米婭的星路驟然大放光明,原本暗下去的所有星點,在亞空間本身的共鳴之下,產生了奇特的映射,龐大無比的羣星網絡,開始閃耀著微弱的淡藍色光芒。

這是整個宇宙的時空象限拓撲圖,雖然暗淡,卻無比美麗,彷彿囊括了世界上所有的奧秘,讓人不由自主的沉浸其中……

“咔嚓——咔嚓——”

亞空間入口處,璀璨而又瘋狂的色彩渲染驟然停下,最上方的那一團扭曲陰影,赫然傳來了分裂崩碎的聲音。

在扭曲陰影的中央,一顆小指甲大小的十二面水晶體透體而出,外表遍佈了裂痕,內部的氤氳彩光四散,卻帶著虛幻。

這一顆十二面水晶體無法承載亞空間本身,就此崩壞。

“果然……我所持有的亞空間印記是贗品啊……”扭曲陰影的力量開始消散,形體也無法維持,彷彿被橡皮擦去一般,逐漸變淡,很快就要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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