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韓筱蘿會生氣,或是哭起來,可讓他吃驚的是,面前的女生竟然笑了,就在他說完這句話以後,哈哈大笑,似乎很開心的樣子。
韓筱蘿當然意外潘俊屹向她提出這樣的要求。可是,這本來就是她現(xiàn)在最迫切想做的事,如果有人幫忙的話一定事半功倍,她不用再假裝應修寒的女朋友,補課的事情可能會因此而停止。
那麼,她的生活也會迴歸到正軌上,一切又都好起來。
這麼一想,韓筱蘿就更加開心了,連連點頭,“好啊好啊,我要怎樣做才能跟應修寒分手?”
潘俊屹詫異,撓了撓頭髮,表情爲難,“跟寒分手,你就這麼開心?”
韓筱蘿點頭如搗蒜,“有什麼不開心的,我當然開心啦。不就是分手嘛,我會照做的。”
呵呵,還真是難以理解啊。
潘俊屹被行爲如此反常的韓筱蘿弄得措手不及,準備好的話只能咽回肚子,“對了,你有什麼條件?”
“嗯?條件?”
“是啊,跟寒分手,你不可能什麼都不想要吧?”潘俊屹說得理所當然,看著韓筱蘿,期待她的回答。
被這麼一問,韓筱蘿終於感覺到不好的預兆了,她望著潘俊屹,癟起了嘴巴,“所以說,如果不提條件的話,會讓你覺得不正常嗎?”
“可是……”潘俊屹想了想,說:“一般人不都是有條件的嗎?分手這種事情,因爲太傷心,所以想從對方身上得到一些東西作爲紀念,很正常的想法嘛。”
“哦哦,也是啊。”韓筱蘿愣愣地點頭,不敢茍同潘俊屹的說法,但她也不能反對。好不容易有人支持她與應修寒分手,她要抓住這次機會才行。
她翻著眼皮思考,潘俊屹就站在她的面前等著。幾秒之後,她一拍腦袋,大呼出聲,“我的條件就是,以後不要再讓應修寒來糾纏我。你能做到嗎?”
“啊!!!”潘俊屹這次是徹底地被韓筱蘿不同尋常的思維震驚了。
什麼叫做不要讓寒再去糾纏她?!這都算條件?
而且,像寒這樣罕見的極品校草能做自己的男朋友,分手的話不該覺得難過傷心嗎?爲什麼這個女生看起來竟會如此的高興?
唉!潘俊屹嘆氣,還是點頭答應了,“只要你能跟寒分手,我就答應你的條件。”
“行,一言爲定,你要說到做到。”韓筱蘿嘴巴都快咧到了腦後,心情突然就好起來,似是已經(jīng)飛到九霄雲(yún)外般,那樣痛快淋漓,神清氣爽。
終於,兩人達成了協(xié)議。與潘俊屹分開後,韓筱蘿就一個人回了教室。經(jīng)過廁所旁邊的雜物間的時候,她無意間看到了應修寒的身影。背對著門口,坐在最裡面的靠窗位置,一縷淡淡的青煙從他身前緩緩升起,消散於空氣中。
回到教室,坐在位子上,她想到剛纔看到的應修寒,那樣落寞孤獨的背影,不知爲何,她的心情竟有些悲傷?
搞不懂自己的情緒,她也懶得再去想。老師佈置的作業(yè)還未完成,下午還要給應修寒補課,她必須現(xiàn)在就要把作業(yè)完成才行。
正做著作業(yè)的時候,許程程從教室外面走了進來,徑直來到她的桌前,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
昂頭,她看著許程程,咧嘴笑了笑,“幹嘛,表情怎麼這麼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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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許程程現(xiàn)在的表情可謂是嚴肅到了一種讓她以爲下一秒就要掀桌的程度。
許程程盯著韓筱蘿,想不明白這個看起來挺可愛的女生爲什麼做的事情居然這麼可笑。
醞釀一下,她開口說道:“筱蘿,是不是潘俊屹來找你了?”
韓筱蘿疑惑,潘俊屹是誰?
見韓筱蘿表情如此欠揍,許程程忍了又忍,還是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腦袋,“你這個傻瓜,就是剛纔讓你跟寒分手的那個男生。”
哦,是他啊。
韓筱蘿恍然大悟,怪她都想著做作業(yè)把人的名字給忘了。
她看著許程程,不高興地撇嘴,問道:“你都知道了幹嘛還問我?”
“他應該是來找寒的。”許程程用手託著下巴,將視線落在教室的最後面,低聲說道:“寒那裡沒有用,所以就只能找你了。”
言語間全是嘆息,看得出來,她對潘俊屹的到來感到很無奈,也很生氣。
韓筱蘿放下筆,認真地思考起潘俊屹對她說的話。她當時也是經(jīng)過慎重考慮才答應的,還有那個條件,也很認真。
她纔不會拿感情的事情開玩笑。如果要交往,對方必須是她喜歡而且也喜歡她的人,這就是所謂的兩情相悅,永遠到白頭。
應修寒對她來說,就是一個不請自來的主,完全的意外。迫使她不得不這樣做,但現(xiàn)在有人幫忙,她當然要擺脫這個麻煩。
補課的事情她可以向媽媽解釋,可突然多出來的“男朋友”,她該怎麼說?
一想到這些韓筱蘿就覺得頭疼,感覺自己像是進入了中年一般,操心和擔心的事情不知不覺就多了起來。
許程程這麼大大咧咧的人都在擔心,看來事情已經(jīng)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發(fā)展得很嚴重了。
沉思片刻,她回答道:“我和應修寒的關係的確如你心裡想的一樣,都是應修寒的一意孤行。我想跟大家解釋,可總是找不到機會。而且程程你比我更瞭解應修寒這個人。他似乎很偏執(zhí),決定的事情就不許身邊的人反對。你說,我能怎麼辦?”
許程程的視線依舊放在教室的後方,聽了韓筱蘿的話點點頭,表示贊同,有些心不在焉,“寒從小就這樣,可能是與小時候發(fā)生的事情有關。”
韓筱蘿的眼珠微動,湊上腦袋,“什麼事?”
“總是被人忽略,說的話不被人重視……”說到這裡許程程立即停住,收回視線驚恐地看著韓筱蘿,驚呼,“我剛剛說了什麼?”
“誒?”
“媽呀,慘了慘了,我居然說了不該說的話。”許程程再也無法淡定了,想要了解的事還沒說清楚就豁然站起身跑出了教室。
在許程程的身影消失之後,韓筱蘿慢慢轉過頭,看向教室的後面。那裡,尤樂和陶鬆霖與幾個男生正坐在一起玩撲克。
韓筱蘿納悶,許程程究竟在看什麼?
想不明白的她只能回過頭繼續(xù)寫作業(yè)。
應修寒帶著淡淡的菸草味回來了。在她的身旁坐下,什麼都沒說,趴在桌上睡覺。
午後的陽光透過茂密的枝葉從窗外照射進來,在桌上落下斑駁的陰影,將應修寒的臉縈繞上一種恍惚的視覺。
韓筱蘿偏頭,看著那張線條明朗,俊朗不凡的臉,狹長的眉眼,挺直的鼻樑,淡薄緊抿的雙脣,漂亮五官在這張略顯消瘦的臉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讓人只是一眼就挪不開視線。
倘若,忽視應修寒本身的壞脾氣,她肯定,這個人的身邊一定隨時隨地都會出現(xiàn)追求者。
她想,上帝果然是公平的,給了應修寒如此出衆(zhòng)的外表,卻讓他擁有可以說是有缺陷的性格。
想到這裡,她再次回頭看了眼教室後面,尤樂和陶鬆霖同樣出衆(zhòng)的外表在人羣中很是顯眼。
她一眼便瞧見兩人。應修寒能有兩個如此理解和支持他的青梅竹馬,也算是他的幸運了吧。
感嘆歸感嘆,但她還是要與應修寒保持距離纔是。這般麻煩的人,她是萬萬不能招惹的。
沒再細想,她繼續(xù)寫作業(yè)。應修寒就在這時睜開了眼睛,墨黑淡然的眼眸看著她,翻書的動作輕緩,解題時眉頭微皺,時而咬著淡紅的下脣,時而又嘴角微揚,眼含笑意。
應修寒微微垂頭,順著韓筱蘿剛纔的視線看過去。尤樂和陶鬆霖仍舊與幾個男生圍坐在一起。一局剛結束,或許是自己贏了,尤樂從凳子上蹦了起來,帥氣的臉上是得意的笑容。
看到這些,他只是眉眼微動,立即收回視線,調轉方向,將臉面對著窗戶,看著窗外隨風飄動的樹葉,眼裡的寒意愈加濃重,動了動性感的喉結,重新閉上了眼睛。
臨近上課,鄒老師給韓筱蘿打來電話,讓她去辦公室拿下午給應修寒補課要用到的資料。
手機鈴聲吵醒了應修寒。他坐起身,雙眼依舊緊閉,長而直的睫毛在臉上打下一片陰影,整個人帶著淡淡的陰鬱,緊蹙的眉頭則表達著無法忽視的憤怒。
韓筱蘿掛了電話就起身走了出去。注意到身旁的人離開,應修寒睜開眼睛眨了好幾下眼皮才恢復視覺。
陽光已經(jīng)離開教室落在窗臺上,室內一片明亮,他看向門口,韓筱蘿的背影就在此刻從他的視線裡一閃而逝,腦海裡突然就出現(xiàn)了韓筱蘿那張白皙帶著囂張的臉。
他瞬間就怔住了,呆呆地看著已經(jīng)沒了人影的門口,心裡升起層層疑惑。
雖然他知道自己的行爲對韓筱蘿不公平,可現(xiàn)在他竟然會有後悔的感覺?對韓筱蘿的所作所爲感到後悔,還是傷害了曾經(jīng)的同伴而後悔?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