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包間裡，莫子寒一個人喝悶酒。

茶幾上幾個空酒瓶，菸灰缸底一層菸蒂，整個人包圍在煙燻中，幾分朦朧，幾分失落，幾分痛苦。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他。

看著這樣的他，顧小熙的心，不由疼了下。

記得第一次去莫家，莫母嫌棄自己沒家世背景，不同意自己和子寒交往。

他爲了自己，不惜頂撞莫母。

那一晚，他們在公園的草地上，坐了一夜。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莫子寒吸菸。

草地上一片菸蒂，莫子寒整個人籠罩在煙霧中，她不想他爲難，想要說放手。

卻被莫子寒緊緊抱住，他說：“這輩子我只愛你一個人，不管多少阻礙，困難，反對。爲了你，我可以放棄一切，不顧一切。”

那一刻，顧小熙感動的落淚。

莫子寒沒在開口，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唱著那首“白首不相離”。

也是那一刻，顧小熙決定這輩子都不放手。

如今，隔著一扇門，看著裡面的人，顧小熙嘴角勾起一抹苦澀。

包間裡，莫子寒起身，一個沒站不穩，朝地上摔去。

顧小熙想都沒想，推門進去。就在莫子寒要倒地時，一把拉住他。

感受著那隻手，莫子寒擡眸看過來：“小熙？”

顧小熙這才意識到，趕緊鬆開手：“我只是路過。”轉身就要走，卻被莫子寒一把拉住，用力一拉，顧小熙撞進他懷裡。

“小熙，我好想你。”

顧小熙想要推開他，卻被莫子寒抱得更緊。

“小熙，只有抱著你，我才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才感覺自己不是一具行屍走肉。”

低沉的聲音，幾分沙啞，幾分痛苦，幾分壓抑。

顧小熙臉色繃緊。

明明該傷心，痛苦的是她，爲何他看起來比自己還要痛苦，難過？

聽著播放機裡放的“白首不相離”，顧小熙只覺得諷刺。剛要推開他，莫子寒卻先推開了顧小熙，身體一歪，哇哇大吐起來。

明明是他對不起自己，可看到莫子寒這樣，她的心揪緊的疼。

趕緊拍著他的後背，遞過水來。

莫子寒臉色慘白，看著眼前的顧小熙：“一定是幻覺，小熙怎麼會出現，她還在怪我。”

莫子寒大手顫抖的伸過來，摸向顧小熙的臉頰。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這是我曾經對你的誓言，可如今傷你最深的卻是我。”

“如果，那個孩子不是我的，你會原諒我嗎？”

話一出，顧小熙一驚：“你，你說什麼？”

莫子寒薄脣勾起一抹苦澀：“小熙，我的心好痛，好苦。”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顧小熙看著他慘白的臉色，許久忘了反應。

他說，那個孩子不是他的？

如果不是，他爲什麼要承認，爲什麼要放棄自己，爲什麼要選擇韓淺淺，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