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你是最殘忍的人

莫梓言表現的太過淡然，淡然到若是平時，不會有人相信她說的話。

只不過，站在她面前的這個男人，早就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那份理智，自然也就相信了她的話，而且是全部相信。

徹頭徹尾，莫梓言和東璃夜之間，就從來沒有感情的羈絆，他們……只不過是漸漸不似當初那麼友好的朋友。

“若是你沒有事情了，我該走了。”

東璃夜頓了很久，擡起頭看著她那雙什麼都看不出來的眼睛，眉頭皺的更加緊。

“不，該走的人，應該是我。”

退後一步，這裡雖說是醉雲軒，只是這西影國的醉雲軒，和東璃國不一樣。

東璃國的醉雲軒，是莫梓言出錢並且經營，只不過後來過在了東璃夜的名下。

而西影國的醉雲軒，只不過是在莫梓言的名下，其他的任何事情，都是別人做的。

這是最本質的區別，可是不論是怎麼樣子，這兩個地方的醉雲軒，都不屬於她。

“本來……我就不該出現的。”

不該打擾你們任何人的生活，不該讓你們爲難，不該做這些不能夠做的事情。

只是，莫梓言的出現連自己的阻止不了，就這麼來到這個世界，就這麼突然之間連愛情都丟失了。

“不，莫梓言，每個人存在都是有一定的原因的，而你的存在，必然也是有其道理的。”

東璃夜看著她，怎麼忍心她自責到這個地步，沒有人會是沒有資格存在的，這個世界太多事情不是一個人就能夠評判的。

莫梓言搖搖頭，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可是不論是怎麼說，她還是很清楚，自己根本就不該存在這個世界之上。

她的世界是二十一世紀，只不過，她連二十一世紀都回不去了。

“我不應該出現，也回不去。”

“不要這樣子說好不好？”

東璃夜低下頭，你這麼一說，每一次都會讓人覺得心裡難受。

只不過，莫梓言不說的話，也就只能夠憋在心裡，難道他們還要她自己去承受嗎？

“東璃夜，你是不是就從來沒有喜歡過我？哪怕只有一瞬間的動心也沒有事嗎？”

擡起頭，雙眸就跌進了他的眼神之中，雖然裡面帶著數不清的悲傷，不過，莫梓言竟然看不到有喜歡的因素在裡面。

她以爲，就算是得不到，就算是不喜歡，或許也會有一瞬間他動過心。

還是太可笑了吧，想著這些，莫梓言就知道自己不該那麼傻的問這種問題。

“不用回答了。”

轉身準備離開，既然這裡不適合她，她就應該消失，畢竟有人在另一個地方等著自己。

想到這裡，她越來越覺得，自己太過對不起魑，對不起這個一心就自己的性命都拴在自己身上的男子。

“喜歡過。”

身後傳來了東璃夜的聲音，僅僅是三個字，卻是足以讓莫梓言停下了腳步。

“我喜歡過你，很喜歡很喜歡。”

喜歡到連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做纔是最好的，喜歡到不知道怎麼面對，最後只能夠看著你遠走。

身後是他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緩慢的流淌進自己的心裡，她不敢回頭，不敢說什麼話去打破。

“比你喜歡我還要喜歡。”那種刻入骨髓的喜歡無法用語言來表達，就是這麼的喜歡，然後將自己逼上了死角。

“現在呢？”

依然沒有回頭，她的聲音開始顫抖，因爲知道他會說什麼，因爲知道自己在期待。

那種明明知道答案卻期待另一種答案的心情，她永遠都不想去體會。

東璃夜久久的不能夠給出答案，因爲那個答案，太過違心。

“我知道了。”

說完之後就繼續往前走著，不去理會他還要說什麼，也不想再去理會那些。

“不喜歡。”

她都已經不想聽了，她都已經知道他的答案了，爲什麼他還要說出來？

她都已經準備消失了，已經走了啊。

淚水滑下，東璃夜，你總是能夠做到最殘忍，你這樣子的做，你想過我能不能夠承受嗎？

閉上眼睛，她憑著自己的感覺向前走著，腳步踉蹌，可是執著的很。

這樣子的莫梓言，一如既往，是大家記憶中的那個女子。

走出後門，她伸出那雙潔白到透明的手關上了門，阻隔了那個男人的視線，然後站在那裡久久走不了一步。

看著外面的風景，雖然已經是春天了，但是這裡卻是沒有一點春天的樣子。

他還是選擇了傷害，就算是他們之間本來有緣分，就算是他們之間是相愛的。

深呼吸她給自己一抹微笑，然後轉身離開。只是她不知道，就在她轉身離去之後，那扇門再次被打開。

東璃夜站在門邊，黯淡的眼神更加沒有神韻，這樣子的他，沒有人知道是多麼的讓人心痛。

看著莫梓言消失的那個街道，那裡沒有了記憶中的女子，就算是那個女子曾經那麼的狠戾，那麼的風光。

“你走了嗎？”

閉上眼睛仔細感受著四周，可是一點都沒有感受到莫梓言的存在。

她真的走了？一點留戀都沒有的離開了是嗎？

莫梓言，你明明露出那麼受傷的表情，可是你還是離開了，走的一點不捨都沒有。

“你真的走了是嗎？”

還在原地呢喃，他怎麼去接受這些呢？

接受不了，東璃夜沒有覺得自己是多麼的自私，既然喜歡那麼就應該會有這樣子的情緒心情，因爲喜歡，所以纔會無時無刻的矛盾。

看著那個巷口，不要說是莫梓言了，就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

歐陽紫暮一個人站在山崖上面，山下面是看不見底的雲靄，她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本以爲，冷冽不會再理會自己了，可是當看到他這幾天一直跟在自己後面的時候，歐陽紫暮臉上難得的有了笑容。

“你說，是不是我真的做錯了？”

歐陽紫暮低下頭，看著下方的雲靄，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做。

“對，你錯的離譜。”

冷冽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這是實話，不過以前說的時候，這個女人都聽不進去。

這幾天看著她這個樣子，冷冽感覺到，她是真的變了，變得不像是過去的她。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只是，就算是我真的錯了，也沒有改變的機會了是不是。”

她不承認自己是錯誤的，但是她還是想要走到自己想要的那種結局上面，有很多時候，雖然她知道是自己的錯，可是由不得她承認。

“沒有人會沒有機會的，機會總是有的。”

沒有打擊她，不過這的確是實話。

只是可惜的，冷冽不瞭解歐陽紫暮，不知道歐陽紫暮是多麼的脆弱，是多麼的絕望。

“沒有了，我知道早就沒有希望了。”

看著山崖下面，可是看不到底，看不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事情。

那天之後，她下山去找歐陽紫雅，可是連屍體都沒有找到，她也找了很多人去尋找，可是一直到今天，還是找不到。

什麼都沒有，就像是他不曾出現過一樣，可是，她知道，歐陽紫雅就是這麼摔下去的。

冷冽在心裡嘆息，他是親眼看著歐陽紫雅摔下去的，可是他沒有出手幫助他，這是莫梓言討厭他的原因之一。

“既然沒有希望了，你準備怎麼做？”

冷冽看著她，有些好奇這個和莫梓言一樣外表的女子會在這麼絕望的程度下做出什麼。

“我想過，或許我可以就這麼下去陪著哥哥。”

她說的是真的當初她的確差點就跳下去了。

站著久了，她慢慢覺得太累，看著山崖下面，她坐了下來。

這樣子的歐陽紫暮還真的是有些瘋狂，狂妄的像是莫梓言，不去理會是什麼情況，不去理會是什麼時間，只要是自己想做的，不論是付出什麼代價都會那麼去做。

“可是我沒有那麼做，現在也做不到了。”

沒有了一開始的衝動，她也會角兒害怕，也沒有那份魄力去面對死亡。

活著就是希望，只要活下去，就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她不清楚自己能夠做什麼，但是知道，現在的歐陽紫暮不可以死。

“冷冽，你去追尋自己的夢想吧，我知道你根本就不喜歡在這裡陪著我。”

歐陽紫暮也沒有要求他留在這裡陪著自己，以前是想要冷冽留在自己的世界裡面，可是時間久了，她明白這個世界上面，歐陽紫暮已經註定了是一個人。

“我……”

冷冽猶豫的看著她的背影，若是當初就將你當做是莫梓言，當做一輩子該是多好。

只是，很清楚你不是，然後犯了那麼多的錯誤，也註定是了自己是走不上一跳正確的路。

看著她坐在那裡，冷冽不知道若是離開這裡之後，他還能夠去什麼地方做什麼事情。

不再理會身後的男子，歐陽紫暮坐的累了就站了起來往回走，她這些日子每天都會來這裡看看，期望能夠看到自己心目中一直想要見到的那個男人。

可是，見不到了，永遠都見不到了。

“哥哥，你給小暮的懲罰真的太過殘忍，你沒有教育過小暮，沒有告訴小暮怎麼做纔是對的，你一直在等著我自己看清楚。”

可是，歐陽紫暮雖說是相府千金，可是到底來說只不過是一個在民間長大的孩子，能夠明白什麼大道理？

“你用你的死亡來告訴我我是錯的，你就連一點點改過的機會都不給我。”

太殘忍，你這樣子的哥哥，真的太過讓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