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報很快被送入宮中,龍顏大悅。
養(yǎng)心殿中
太子與二王爺一同來到此處,見皇帝眉目舒展,再瞧見他手中那份特別的奏摺,便知皇帝心喜何事。
他們行了一個禮,然後在就近的位置落座,太子麒子嚴(yán)打開摺扇。
“父王,可是前線有捷?或是……其他令父王欣喜之事?”
太子心想,三弟在打戰(zhàn)這件事上從未敗過,屢戰(zhàn)屢捷,即使是胡攪蠻纏的北蠻,他們也不曾真正怕過。勝利對於他們來說並不是新鮮事,可以說,對於勝利,他們幾近麻木。可是,父王這次居然因爲(wèi)勝利而喜悅,只能說這其中必定有另外一種原因。
麒耀言點(diǎn)頭,合上奏摺。
“不錯。”
他拿起奏摺放在半空,二王爺麒又秋領(lǐng)意,起身接過那份奏摺。他走到太子的身旁,將它打開。
“三弟居然動用了戰(zhàn)影。”
這是麒也軒第二次使喚這支神秘莫測的隊(duì)伍,這也正是他國忌憚麒麟國的一個原因。
太子擡眼看向麒耀言,後者的嘴邊噙著意味深長的笑。他不禁想,這三王府也是時候該添一位女主人了。只是,讓他尤爲(wèi)吃驚的是,父王竟然對於來路不明的駱小鴕如此在意,並且可以說是滿意的態(tài)度。即使駱小鴕爲(wèi)三弟誕下子嗣,爲(wèi)王室誕下皇孫,可她的身份總歸是不明的……或許……是國師說了什麼?
太子想起先前父王曾對他兄弟二人透露過,說起三弟的命格將會有一次詭異的變動。也許,這變動跟她有著莫大的關(guān)係。
一名年輕的小太監(jiān)從外頭走過來,靠近安公公的耳邊,小聲對他說話。
安公公微微點(diǎn)頭,揮退小太監(jiān),轉(zhuǎn)身進(jìn)入殿中,俯身說道。
“皇上,玄武國使者城外求見。”
“玄武國?來做什麼。”
說話的人是麒又秋。
自古以來,玄武國與麒麟國交往素來寡淡,在這種他們大敗北蠻的時候派遣使者來到他們麒麟國,這倒是令人好奇此番目的究竟?fàn)?wèi)何。
“並未說明,只說有要事相商。”
麒耀言把玩著手中的玉佩,沉吟一會兒。
“嗯,安公公你去將他們接進(jìn)宮來。”
“是。謹(jǐn)遵聖命。”
安公公從殿中退出,麒耀言轉(zhuǎn)頭向他的兩個兒子。
“你們兩個怎麼還在這裡。”
額,太子與二王爺相視一眼啞然無言。這是在趕他們走啊。好吧,既然君要臣走,那臣就不得不走啦。
太子離開座位站直身,收起摺扇,與二王爺麒又秋一同朝著麒耀言行了一禮。
“兒臣們先行告退。”
出了養(yǎng)心殿,兩人交頭接耳。
“皇兄,接下來你要去做什麼?”
太子麒子嚴(yán)低頭思索了一會兒,搖頭答道。
“無事。”
麒又秋欣喜,提議道。
“我接下來也沒有什麼行程,不然……我們一起去宮門口瞧瞧那玄武國派來的使者?”
太子對著二弟無奈地?fù)u搖頭,都二十幾歲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幹這種他們小時候做過的事。
“走吧。”
——————太子與二王爺萌萌噠的分割線——————
兩人來到宮門口,側(cè)身藏在一側(cè)的宮牆後面,過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就見到前方緩緩駛來兩輛馬車,馬車在宮前停下。安公公先下了車,隨後,跟在後
頭的那輛馬車也陸續(xù)下來幾個人。
爲(wèi)首的人戴著用深棕色與亮白色縫製的精緻的中帽,身著同色系的寬大外衣,面上覆有一塊同樣是亮白色的面巾,遮住了鼻子以下的樣貌。那人將手藏在寬大的衣袖裡面,兩手相接平放在自己的肚子前,那架勢,莊重而且嚴(yán)謹(jǐn)。其他人則是普通隨從的打扮。
麒又秋忍不住嘀咕。
“這麼神秘。”
隨後,在安公公的帶領(lǐng)下,幾人踩著平穩(wěn)一致的步伐朝深宮而去。
太子麒子嚴(yán)又打開摺扇,輕輕地?fù)u著扇子,雙眼盯著那人遠(yuǎn)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皇兄,你很熱?”
太子停下手,疑惑地看他。
“這北風(fēng)呼啦呼啦地吹得我直打顫,你怎麼還在這兒開扇吶。”
太子收起扇,輕咳一聲。
“咳,習(xí)慣罷了。”
麒又秋語重心長地說道。
“皇兄,這習(xí)慣可得改改了。”
安公公走在前面,玄武國使者與隨從緊隨其後,那位使者朝著四周打量一番,心裡頓覺疑惑。於是出聲問道。
“安公公,恕在下冒昧,這條路是去往何處?”
安公公腳下一頓,側(cè)身回看使者,嘴邊揚(yáng)起和善的笑,回答。
“使者不遠(yuǎn)千里來此,想必已是舟車勞頓,咱家已爲(wèi)各位準(zhǔn)備好房間,皇上吩咐過,先請使者與隨從們?nèi)胱详枌m中歇息。”
說完,安公公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國君如此體恤我等外臣,甚是感激。”
說完,又開始跟著安公公的步伐前進(jìn)。
晚上,麒耀言爲(wèi)玄武國使者設(shè)宴洗塵,二位皇子也位列在座。
使者的裝束未換,依舊是來時的裝扮,他們一行人落座在皇子對面的座位。
太子麒子嚴(yán)舉起一杯清酒小酌,他的眼睛始終不曾從使者未被遮掩的上半臉移開過。使者的前額飽滿,皮膚白皙,在燈光的照耀下閃著柔和的白光。眼睫毛細(xì)長而且微微翹起,垂眸時,下眼瞼一層薄薄的陰影,秀挺的一截鼻樑延伸至那被掩蓋的面巾下引人無限遐想。
也許是太子的眼神太過肆無忌憚,使者擡起眼眸對上他的目光,前者幾不可見地微微一頓,然後朝他輕輕點(diǎn)頭。
太子笑了一下,笑容中帶著些邪氣。他朝著使者舉起酒杯,然後一飲而盡。
“使者這番打扮可真是委屈了這滿桌的美味佳餚陳年好釀。”
使者不卑不亢回覆道。
“習(xí)慣了。”
二王爺麒又秋聞言,挑起眉頭朝使者看過去。
這詞兒……怎麼有點(diǎn)兒耳熟?
這時,麒麟國國君麒耀言從側(cè)廳走進(jìn)來,他們所有人都起身行禮,等麒耀言入座,他們纔跟著坐下。
麒耀言先是對使者寒暄一番,使者則爲(wèi)其獻(xiàn)上珍寶。用餐時間他們之間有著一種默契,只談天說地,不說其他。
在座的幾人,除了使者自己,都已酒足飯飽。侍女們陸續(xù)撤走桌上的物品,另一批侍女則奉上醒酒的茶水。
麒耀言輕輕地?fù)u晃著茶杯,茶水中間一根短短的茶葉梗上下浮動。
太子單手支著下巴,神情慵懶眼神迷離,似乎是醉了,麒又秋從旁邊遞來一杯茶水,太子接過,沒有喝,只是將它湊近自己的鼻尖深深地吸了一口香茗的芬芳。
使者在底下觀察了好一會兒,發(fā)現(xiàn)這裡的氣氛不同於玄武國:前任國君退位以
前,在這同樣的宴會上,處處暗藏著刀光劍影爾虞我詐,哪有像現(xiàn)在這般,唔……愜意。
這讓使者心中原本還有些許忐忑的心變得安靜下來。
使者起身的同時,摘下了帽子和麪巾。如絲般柔順的長髮傾瀉而下披散在肩後,面巾下飽滿櫻脣與精緻的下巴暴露在衆(zhòng)人面前,她的眼神堅(jiān)定不卑不亢。
她將東西放在隨從的手上,然後走到皇帝跟前,右手搭在左肩上,欠身行禮,舉手投足之間盡顯高貴。
“賢明的麒麟國國君,想必您已知道我並非真正的玄武國使者,我深感抱歉,因這其中有難言之隱不便明說,懇請國君原諒我的欺騙,我乃玄武國長公主——夜明,此番來此是欲尋回胞妹——二公主琉璃”
“原來是玄武國的那對孿生公主啊,夜明公主-——玄齡,琉璃公主——玄嬰。”
公主側(cè)目看向太子。
“只是,公主尋找胞妹爲(wèi)何找上我們國君?”
太子這句話似乎是戳中了夜明公主的心事,她的嘴脣一抿,雙眼一瞪,面上浮現(xiàn)出慍怒之色。
太子則依舊保持著原先的神色,他覺得公主此時像極了一隻炸毛的貓兒,嗯……真想順平她的毛髮。
夜明公主收回視線看向麒耀言,神情恢復(fù)如初。她垂眸思索,似乎是在尋找合適的語言令國君不至於因爲(wèi)她的話而感到冒犯。
她把手從左肩移開站直身體,雙手再次藏在寬大的袖子裡,兩手相接。
“我自小在宮中就聽聞麒麟國國君賢明,不管是對百姓還是自己的孩子都護(hù)愛有加,賞罰分明……只是我沒想到,麒麟國四王爺竟然哄騙胞妹致使她離宮出走,現(xiàn)任玄武國國君,亦是我皇兄派人尋回,卻不見蹤跡,至今已有一月有餘。無法,因思念心切,我只能瞞著皇兄出宮來此,懇請國君替我們找到四王爺與胞妹。”
哄騙?他們雖然知道四弟生性風(fēng)流,行事詭異,但,哄騙一國公主這樣的事情,可能嗎?
麒又秋開口詢問。
“公主怎知胞妹出走,是受四弟的哄騙?”
“有信箋一封”
說完,隨從走上前來從懷中取出信箋遞給夜明公主,公主將信雙手奉上傳給麒耀言。他接過打開,仔細(xì)閱覽了一番,然後合上,交還到公主手中。擡眸對上公主滿懷希冀的目光,他威嚴(yán)出聲。
“且不說此事是否爲(wèi)四皇兒所唆使,但既然事與之相關(guān),朕也沒有理由拒絕,更何況公主不遠(yuǎn)千里親自來此只爲(wèi)尋回胞妹,此情可敬,不是麼?”
夜明公主聽說國君有幫助她的意願,原本帶著愁容的面容瞬間明亮起來,她再次行禮,語氣歡快。
“國君聖明,若是尋得胞妹,我等將感激不盡。”
一個懶懶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
“只是感激好像不夠吧?”
公主聞言,低頭思索了一會兒,好像確實(shí)是不足表達(dá)她的感謝,她沒多想,一下子擡起頭,回望著太子,她的眼神天真沒有雜質(zhì),說。
“那就悉聽尊便。”
太子呆了一下,很快恢復(fù)。他笑了。
“好一個悉聽尊便。”
然後,他踉蹌起身。
“父王,兒臣請命,這件事就交由我處理了。”
也不等麒耀言點(diǎn)頭答應(yīng),他就自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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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怪,這章好像顯示不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