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真回去恰遇小沈氏來找秦氏商量第二天遷墳之事。他便將方纔遇到陳佳的事對大家說了一下。並說明天大伯家會回來。

秦氏聽到，只隨便應了聲知道了。

小沈氏聽說後，心裡卻馬上活動開來，晚上她與程二牛商量良久。兩夫妻也不知道如何商量的，都半夜時分又去秦氏屋裡與秦氏商量了半宿，程家燈火通明，到最後大家都心滿意足的回屋睡覺去了。

程大壯等人在長縣安置，對了豆腐坊和鋪子裡的帳，又將幾個主城送來的賬單對好。對人員進行了新的調(diào)動。陳佳回來後說明了遇到程*真的事，讓大家明天早去程家村。

第二天雞叫頭遍，程大壯便攜妻帶子乘馬車回程家村。陳佳和大哥程虎則騎馬走在前面。因爲怕誤了時辰，大家緊趕慢趕。總算是在天大亮前趕到了程家村。

“程虎回來了。趕緊的，跟你大堂哥去扶靈。”小沈氏笑的滿面春風。十分熱情的招呼著程虎。

“不是說必須是大頭孫子扶靈嗎，我不是大孫子啊？”程虎有些驚訝於二嬸的熱情，這可跟他之前對她的印象不符。雖然他也很想扶靈，主要因爲自己的父親是老大。可畢竟自己不是爺爺?shù)拇箢^孫子。

“哪那麼多講究，再說你爹不是老大嗎，長子嫡孫也該扶靈的。快去吧。啊！”小沈氏說的似乎在理，程虎見狀便跟著走到了隊伍的前面，與程*真一起扶靈。

這樣的大事肯定都少不了村裡人的幫忙，程大壯和大家寒暄到一處，有不少村民知道程大壯在京城有豆腐坊，紛紛要將自己的孩子讓程大壯帶去混個差事，程大壯就各家的實際情況也答應了幾家。

當然這次除了村裡人，程米和她的丈夫還有兩歲的女兒也一起來了。陳佳瞧著程米日子過得不怎麼樣。那張曬得黝黑的臉和兩隻粗糙的手，無處不在訴說著生活的不易與艱辛！倒是姜鐵匠還是之前那副風流倜儻的模樣。程眉和程英也已經(jīng)是十二歲的大姑娘了。許是日子過得不錯，身子都漸漸長開了，看著很有些美少女模樣！

大家從山下起了棺材往山上擡，陳佳則和程咬金在一起落在後面。

“姐姐，棺材底下的石頭上怎麼有那麼多銅錢啊！”程咬金悄悄問陳佳。這個小機靈鬼，見大人們都在忙著起棺材，他竟然抽時間去棺材底下的土裡翻找到一些銅錢。

“這個我可不知道，你去問問爹這能不能拿。”陳佳對這個時代的殯葬儀式可不懂。爲什麼有銅錢也不甚明瞭。

只見程咬金跑顛顛的去找程大壯問話，一會兒又屁顛屁顛跑回來了。

“姐姐，爹說可以拿，拿的多還能當官呢。我要都拿出來……”程咬金說著又跑下去努力翻找起來。

“這樣啊，那你多翻些，當個最大的官兒吧。”陳佳看著滿身是土的程咬金，也打趣起來.反正也沒人搶，程咬金自己在坑裡仔細翻找，沒一會兒又找出一大把銅錢。這些銅錢都生了鏽，上面粘著土，可畢竟也是錢，陳佳倒沒嫌棄。

山上埋棺材的坑早就挖好了，幫忙的村民合力將棺材落地後又由程家子孫親手覆上土，程虎、程東、程咬金都上前幫忙，再豎起墓碑，儀式也就結(jié)束了。陳佳注意到碑上刻著家中男子的姓名，包括程咬金，甚至有三叔剛出生不久的男嬰的名字。不過陳佳和程眉。程英的名字都沒有出現(xiàn)。

大家回到老宅，不過才晌午時分。大家熱火朝天的準備著午餐，來幫忙的村民們也一起吃了飯，下晌大家各自回家給自己家準備隨程大壯一起去京城的孩子整理行裝。

“大壯，你過來一下！”秦氏的聲音響起。陳佳感受到程大壯的身子猛地一震，似乎心裡還有之前的巨大陰影一般。她想跟去看看，卻被秦氏關(guān)在門外。

“娘！”陳佳趕緊去找陳氏，奶奶把我爹叫到裡屋了，你趕緊去看看吧。

“說什麼事了嗎？”陳氏面色一凝問道。

“不知道，不過爹那個人你還不知道嗎？你趕緊去看看吧！”陳佳催促。

“好，好，我去看看，你個小人精，你奶奶又不是老虎。”陳氏見旁邊還有幾個村裡的嬸子在場，假裝說笑著，去了裡屋。

程大壯一進裡屋就知道不妙，雖然老爺子不在了，可這架勢跟老爺子那時候的三堂會審似的談話絲毫不差。老二老三包括弟媳婦們都在秦氏房中，大家坐在椅上，見到程大壯進屋，表情各異。程大壯雖然也有些發(fā)憷，可還是一進去就咧開嘴憨笑著喊了一聲娘。

“老大，你現(xiàn)在發(fā)達了啊，發(fā)達了就懶得回來看老孃了是吧？”秦氏憤憤的聲音讓程大壯的心頓時冰冷如雨。

“娘，您老怎麼這麼想呢，年禮節(jié)禮都是按時送，銀子也從不少送。如果您還不滿意也可以跟著我們過。我這次回來本來就想問問娘，要不要跟我們過呢！”

“我憑什麼要跟你們過？我只跟程*真過，跟我大孫子過！你現(xiàn)在在京城吃香的喝辣的就不管我們，你這就是不孝啊。你不怕天打雷劈嗎？”一涉及到利益問題，秦氏永遠都是口不擇言。之前有老爺子在還能控制些，現(xiàn)在更是不得了。

“娘你不跟我過就算了，怎麼又把話說的這麼難聽呢？唉！您這次想要多少錢？就直說吧！”程大壯嘆了口氣，他已經(jīng)徹底對秦氏死心了。陳氏在屋外聽到這也忍住沒進去。

“我老都老了，要什麼錢？我不要錢！我就要我大孫子能到京城上學才行。你們家程東和程咬金都在京城上學，怎麼不把程*真也帶過去呢？他可是你大侄子！”秦氏瞪著程大壯，似程大壯犯了不可饒恕的大罪。

“好，我?guī)В∧阕尦?真收拾收拾吧。明天就出發(fā)。”程大壯鬆了口氣，不想再繼續(xù)爭論下去。他轉(zhuǎn)身準備往外走。

“站住！”秦氏扯著嗓子大吼，那聲音尖細沙啞，聽起來如鬼哭狼嚎般淒厲。她甚至激動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向前走了兩步。“你又想走，我話還沒說完呢。你要到哪去，你個不孝子！”

“娘還有什麼要說的嗎？”程大壯冷著個臉，耐著十二分性子問道。

秦氏見程大壯態(tài)度還好，又緩緩說道：“聽說你在京城的宅子大的狠啊，我這裡把老宅交給程石看著，地都給他種，我和你二弟一家都去京城陪著程*真，程*真長這麼大都沒離開過我呢。我年紀大了，也要人伺候，二媳婦和程眉、程英他們過去伺候我。你二弟跟去京城，你隨便給他找個差事做，混口飯吃就行。”她頓了頓，又開了口。

“你現(xiàn)在馬上回去去租兩輛馬車，我們一家子人多，你那一輛馬車可坐不下！”秦氏說完咳了幾聲，喝了口茶。

小沈氏見狀趕緊上前給秦氏添了茶，又扶著秦氏往回走了兩步。一副孝順媳婦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