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初陽一路急急離開義診點,並沒有向衙門的方向追過去,而是命令車伕轉(zhuǎn)了個彎,轉(zhuǎn)向了皇宮的方向。
事情的進(jìn)展並不如他想像的那般順利,因爲(wèi)昨天夜裡來的孩子不多,所以只是有幾個孩子喝了下了藥的水,鄭初陽很是有些不甘心,又不敢貿(mào)然行動,只得到宮中請示。
因爲(wèi)看那秦錦下令抓了週三,鄭初陽並不知道大家已經(jīng)懷疑上他,所以他也並沒有太過用心。
因爲(wèi)有呂皇后事先寫下的貼子在手,他很順利就進(jìn)入了宮門,卻不知道,自己的行蹤早已經(jīng)被身後隨著的徐克盡收眼底。
皇宮徐克不便進(jìn)入,便潛伏在一處視線方便的高大樹幹上緊盯著宮門,只等著鄭初陽再次出現(xiàn)。
這一切,鄭初陽是渾然不知,下了馬車,進(jìn)入宮門,他就一路向呂皇后的寢宮急行而來。
煩了小太監(jiān)通報,不一會兒,就被召到了裡面,接待他的卻不是呂皇后,而是刑嬤嬤。
“皇后娘娘,不在?!”鄭初陽輕聲問道。
“娘娘懷著身子,身上倦怠,這會兒還不曾起來呢!”刑嬤嬤上下打量他一眼,隨手支走了兩側(cè)侍立的宮女,“這麼急地進(jìn)宮來,可是那事情有了進(jìn)展?”
鄭初陽點點頭,走近兩步,仔細(xì)把今天的情況向那刑嬤嬤說了一遍。
“當(dāng)時那些老百姓激動的很,差點把藥臺都給擠倒了,都是那該死的秦錦突然出現(xiàn),平息了衆(zhòng)怒,要不然,現(xiàn)在恐怕早已經(jīng)不可收拾了!”
“秦錦,就是那個有名的俠士?他怎麼會突然出現(xiàn)!”刑嬤嬤皺眉問道。
“您還不知道吧,那個秦錦原來是那個歐幼雯的乾爹,我之前還納悶?zāi)乔厥衔漯^的人怎麼那麼上心呢,原來是這麼回事!”鄭初陽撇著嘴道。
“這個歐幼雯,竟然還攀上了秦錦這樣的人,倒也真是不簡單!”刑嬤嬤冷哼一聲,“現(xiàn)在,那些孩子們怎麼樣了!”
“我來的時候,李坤和孫渺他們正在診治,好像並不是很危險的樣子!”
刑嬤嬤深吸了口氣,“如果不死個幾個,恐怕不能起到作用,我看,這件事情鄭大人您還要再想想辦法才行!”
鄭初陽臉上露出爲(wèi)難之色,“之前那侍衛(wèi)週三已經(jīng)懷疑我了,這次您不是還要讓我下藥吧!”
“看你那點出息!”刑嬤嬤輕蔑地掃他一眼,“你不會去僱個人幹,現(xiàn)在這年頭,還有錢辦不到的事情?”
鄭初陽恍然大悟。
是啊,他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
早知道,之前下藥的事情就應(yīng)該買通別人去幹,害得他白擔(dān)了一回心。
幸好那秦老爺子老糊塗了,要不然,他不是要擔(dān)上下藥的罪名。
這麼一想,鄭初陽臉上便又有了笑意,“還是嬤嬤想的周全,我這就去尋人辦這事!”
看他轉(zhuǎn)身要走,刑嬤嬤突然又把他喚住了,“等等!”
鄭初陽不解地走回來,“怎麼?”
刑嬤嬤微瞇起眼睛,“我看,這次要用些烈性的藥才行!”
“嬤嬤的意思是……毒?!”鄭初陽猶豫著吐出一個毒字。
“不錯!”
“可是……一旦下毒,那後果可是非同小可,不用向娘娘通報一聲?”
鄭初陽有些膽怯。
“鄭大人,如果不死掉幾個孩子,你以爲(wèi)皇上會相信我們的話嗎?”刑嬤嬤從椅子上站起身子,“這種事情,我也不願意去做,不過現(xiàn)在,爲(wèi)了咱們的將來,也只有狠上一把了,如果錯過了時機(jī),京城的瘟疫有了起色,只怕到時候,死的便是你我了!皇后那邊,你不用擔(dān)心,我自會去說!”
鄭初陽自己也知道是無路可通,只得答應(yīng)一聲退出門來,忐忑地離開了呂皇后的寢宮。
看著他走遠(yuǎn),刑嬤嬤臉上露出了陰冷的笑意。
南城義診篷這邊。
吃下了瀉藥的孩子們經(jīng)過及時的診治,又服下了相應(yīng)的藥劑,再加上歐幼雯和孩子家人的息心照顧,腹瀉的情況緩解了不少。
到中午的時候,竟然每個都喝下了不少的胡蘿蔔小米粥,這讓大家都有些欣喜之色。
看情況好轉(zhuǎn),歐幼雯這才放心的乘了林若麟趕的馬車,到其他各個義診點去查看情況,慶幸的是,其他各診點並沒有這樣的事情生,大部分孩子狀況良好,絕大部分都在呈好轉(zhuǎn)的趨勢。
秦錦早從武館抽調(diào)了更多的人手來,主要著力於監(jiān)督各個藥點的水的取用,以杜絕再有這樣的事情生。
忙忙碌碌,眼看著半天的時間就要過去了。
暮色降臨的時候,歐幼雯又開始往出事的義診點趕回去。
坐在輕晃的車上,疲憊的她禁不住就倚在車座上睡著了,林若麟聽她不再出聲,疑惑地挑開車簾一看。
看她倚在車座上睡得那般香甜,揚(yáng)了揚(yáng)脣角,心中已經(jīng)是一陣絲絲拉拉的疼。
將馬車停下路,林若麟順手解下身上的大氅,他小心地挑開車簾,將大氅蓋到了歐幼雯的身上,又將她的身子倚好擺正,這才重新坐回馬車轅上驅(qū)動了馬車。
爲(wèi)了不影響她休息,他盡力放慢了馬車的度。
晃晃悠悠地來到義診點附近,看那裡人聲鼎沸,一片忙碌,林若麟索性就把車停下,讓歐幼雯好好休息一會兒。
他這一停車,倒把歐幼雯給停醒了。
睜開眼睛,看到身上的大氅,她挺直了身子挑開了車簾,“這麼冷的天,怎麼把大氅給我了,快披上,著了風(fēng)寒可怎麼辦,現(xiàn)在城裡頭到處都有瘟疫,你萬不可生了病啊!”
林若麟接過大氅,確是重新披在她的肩上,“好了,我不冷,你剛睡醒,不要出來以免著涼,我這就把馬車趕過去!”
將馬車趕到附近的馬樁繫好,他這纔將歐幼雯扶下了馬車,二人一起走進(jìn)了義診篷。
李坤看到她們進(jìn)來,忙走上前來,“之前那五個孩子已經(jīng)有四個回家休養(yǎng)了,只剩下這個病情稍重些,我看,今晚就讓他留在這裡吧,我隨時看護(hù)著,如果有需要,就行鍼止瀉!”
歐幼雯點點頭,這才大步走到那孩子面前。
那女孩子差不多已經(jīng)有四五歲有年紀(jì),依偎在一位老漢懷中。
臉上很是消瘦,那雙大眼睛便越顯得突出起來。
雖然臉色極差,那對眼睛卻是黑亮亮的晶瑩。
“你叫什麼名字?”歐幼雯笑著向他問道。
“狗兒!”小女孩輕聲回道。
“窮人家孩子都起個賤名!”老漢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夫人不要見笑!”
“怎麼會!”歐幼雯向他輕輕搖搖頭,“我家的兒子小名也叫牛牛呢!”說著,又轉(zhuǎn)向那孩子,“怎麼沒有看到你娘!”
小女孩臉上閃過黯然之色,不過很快又?jǐn)E起大眼睛向她看過來,“夫人你長得好漂亮,能不能做狗兒的娘!”
“狗兒!”老漢低聲訓(xùn)斥她一句,忙著就向歐幼雯陪笑臉,“夫人你不要介意,孩子不懂事亂說的!她剛出生,娘就死了,他爹本來就是有病,也沒捱上多少日子,這孩子長這麼大,還沒叫過娘呢!”
歐幼雯心中一陣酸酸的,探手過來摸摸她的小臉,“好,狗兒,從現(xiàn)在起,我就是你的娘!”
隨手從頭上拔下一粒珠花來別到她亂篷篷的上,“這個,就當(dāng)是娘送給你的見面禮,等明兒你病好了,娘還帶你去買衣服穿買花戴!”
狗兒一臉欣喜,擡起小手摸著那珠花,怯怯地叫了聲娘。
只把歐幼雯的眼淚差點叫出來,一把將她擁到懷裡,“唉!再叫一聲,娘願意聽!”
身邊的一衆(zhòng)人等也是心中酸酸的,老漢更是淚流滿面,“夫人你真是活菩薩,我替她爹孃給你磕頭,要是這孩子能逃過這一劫,以後做牛做馬也要服侍您呢!”
歐幼雯擺擺手,“大爺這是說的什麼話,我既然認(rèn)了狗兒當(dāng)娘,自然就要好好照看她,回頭等她病好了,您就和她一起到我家裡去,讓狗兒和我那小牛牛做伴玩耍!”
正說著,秦錦走了進(jìn)來。
林若麟忙迎了上去,“乾爹,您來了!”
秦錦向他點點頭,“可見到徐克了?”
衆(zhòng)人只是搖頭,表示不曾見過。
歐幼雯就放下狗兒,抹了把眼睛走過來,“乾爹,出了什麼事?”
不等秦錦回答,一個人已經(jīng)大步走進(jìn)了義診篷,不是別人,正是秦錦的大徒弟徐克。
徐克走進(jìn)來,向衆(zhòng)人點了個頭,就出去了。
秦錦、歐幼雯和林若麟三人便會意地跟在他身後走了出來。
來到僻靜處,那徐克這才說道,“師傅,今晚上看來您老也不能閒著了!”
“怎麼回事!”秦錦沉聲問道。
徐克這纔將他跟蹤的結(jié)果與衆(zhòng)人說了一遍。
“那鄭初陽從宮裡頭出來,就到了西城的那間不回頭客棧裡頭,足足呆了半個來時辰纔出來,我懷疑他是僱了人要再暗下黑手!”
“不回頭客棧?”歐幼雯只覺得名字甚是奇怪,不由地疑惑問道,“是怎麼回事?”
秦錦面色一沉,“是一處專做人頭買賣的店子!”
歐幼雯初是一愣,很快就明白過來,那是類似於僱傭殺手的地方。
“難道,他們要對幼雯下手?”林若麟只聽得一陣緊張。
徐克嘆了口氣,“因爲(wèi)擔(dān)心暴露,所以我並沒有進(jìn)去偷聽,現(xiàn)在,我們不能放過任何一種可能,今晚上,大家都要小心纔是!”
歐幼雯想了想,已經(jīng)抓住秦錦的手腕,“乾爹,我看,您今晚上就到林府吧,我怕,他們對牛牛下手!”
大家聽了,也是一陣擔(dān)心。
“可是,你?”秦錦面露猶豫之色,“要不然,你和我一起回去!”
“不行!”歐幼雯搖搖頭,“如果那鄭初陽現(xiàn)我走了,一定會起疑心的,我看我還是留在這裡,這裡有徐大哥在,不會有事的!您去叮囑一下各個義診點的兄弟,就直接到家裡去保護(hù)牛牛和我娘吧!”
秦錦想了想,也沒有別的辦法,不再耽擱,掠身而起,消失在夜幕中。
看他離開,徐克立刻就催促林惹麟和歐幼雯到義診篷內(nèi),並且叮囑他們,沒有特別的事,不要出來,他就悄悄地潛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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