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桂,章佳氏,字廣廷,號雲崖,滿洲正藍旗人,後以新疆戰功擡入正白旗。大學士阿克敦之子。清代名將。乾隆三年舉人後授鑲紅旗蒙古副都統,長期戍守西北邊疆。阿桂一生屢統大軍,運籌決策,用兵持重,爲清帝所器重,官至武英殿大學士兼軍機大臣。定伊犁、討緬甸、平定大小金川,戰功赫赫,封誠謀英勇公。在軍機處,任領班軍機大臣時,恥與和珅同列。嘉慶二年八月病逝。卒贈太保,諡文成。
阿桂,字廣庭,號雲巖,姓章佳氏,生於康熙五十六年八月初三日。原籍滿洲正藍旗,後被擡入正白旗。他出身於達官顯貴之家,父親阿克敦是乾隆朝協辦大學士、刑部尚書,很受乾隆帝的器重。他自幼聰敏過人,“聞人談史事,即了了,能記其大略”。雍正十年十六歲的阿桂入官學讀書,兩年之後補爲稟生。乾隆元年,爲副榜貢生,隨後以父蔭授大理寺丞,乾隆三年,中舉,第二年補授兵部主事。此後,他春風得意,步步高昇。乾隆八年以郎中的身份,充任中樞機構軍機處的章京。
然而,接二連三的打擊,卻幾乎使他身陷囹圄。乾隆十一年,出任戶部銀庫郎中的阿桂,因爲庫項被竊,以失察之罪被降調爲吏部員外郎。乾隆十三年初,阿桂隨兵部尚書班第赴四川金川軍營辦事,因經略訥親,川陝總督張廣泗進剿大小金川失利,“株守半載,無尺寸功”,被逮捕處死,阿桂也被劾以“勾結張廣泗,矇蔽訥親”,而交刑部審訊。後因乾隆帝念其父年老,只有阿桂這一兒子,才格外開恩,沒有治他的罪,將其釋放回家。這可說是阿桂在仕途上跌的一大跤。
但阿桂畢竟是滿洲貴族子弟,因而在被釋放的第二年就得到重新起用,再任吏部員外郎。又五年,爲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郎,由此漸登崇階了。
伊犁屯田
阿桂年輕時的飛黃騰達,主要是憑藉其貴族世家的顯赫地位,而他建功立業的真正起點是參與清
朝對西北地區的用兵和經營。乾隆二十年,雄才大略的乾隆帝利用厄魯特蒙古準噶爾部發生內亂之機,決心完成康熙、雍正兩朝未竟之業,命清軍分兩路向以達瓦齊爲首的準噶爾部發動了大規模的進攻。同年六月,阿桂被派往西北,投身疆場。開始,阿桂奉命在烏里雅蘇臺管理臺站,傳遞來往公文,供應前方所需。他辦事勤慎,很得乾隆帝之寵臣靖邊副將軍、蒙古親王成袞札布的信任,先後被授予參贊大臣、鑲紅旗蒙古副都統和工部侍郎等職。其間,阿桂之父阿克敦於阿桂在京任軍機大臣,最初很得乾隆帝的信任,經常委派他外出處理地方事務。他先後參予審理歸化城都統法啓案件,赴直隸霸州、文安等處督辦疏浚事,以及乾隆二十九年以署四川總督的身分,巡查四川金川土司郎卡擾邊等情況,都辦得很妥當。但不久在鎮壓烏什維吾爾人民起義過程中,他遭到了乾隆帝的處罰。乾隆二十九年四月,天山南路的烏什地區的維吾爾族民衆因不堪忍受駐南疆的清朝官吏和維族上層貴族的壓迫和剝削,在其首領賴和木圖拉的率領下舉行起義。義軍屢次擊敗前來彈壓的清軍,聲勢浩大。乾隆帝以阿桂曾在伊犁辦事多年,熟悉當地的情況,就令他赴烏什,與伊犁將軍明瑞一起鎮壓起義。阿桂和明瑞指揮清軍圍攻烏什,義軍領袖賴和木圖拉在戰鬥中犧牲。義軍在其子額色木圖拉的帶領下,繼續英勇抗擊。從乾隆三十年三月至八月,清軍猛攻五個月,竟不能克。阿桂和明瑞只得採取長期圍困的辦法,斷絕烏什和北界的一切聯繫,義軍在彈盡糧絕的情況下,無法繼續抵抗,烏什城終於落入清軍之手。阿桂和明瑞將起義首領額色木圖拉等人處死,而赦免了一般民衆。乾隆帝以阿桂和明瑞“剿辦遲延,示怯損威”和“獲犯後又未確訊起釁緣由,草率錯謬”爲由,將他們“交部嚴議,尋議革職,命從寬留任”。然後,又以阿桂“辦理烏什事務毫無章程,革尚書任”,留在伊犁協助明瑞治事。當時伊犁屯墾有進一步發展,人口也增加很多,乾隆帝要明瑞“籌辦安置事宜,須有準則可垂永久”。阿桂遂建議將雅爾城移往楚呼楚,以便利用該地“田土膏腴,形勝亦便”的優勢,改變雅爾城原址離牧場遙遠,近城地畝不夠耕種的狀況。朝廷批準了阿桂的請求。乾隆三十二年阿桂被委任爲伊犁將軍,一躍而升爲封疆大吏。顯然他的處境又有所好轉。
阿桂遭到的另一次挫折,是在他參與清朝對緬甸的戰爭時發生的。乾隆三十三年,明瑞徵緬兵敗自盡身亡以後,乾隆帝即授阿桂爲副將軍,偕同經略大學士傅恆、副將軍阿里袞再次進攻緬甸。同年三月,阿桂奉召回京,四月授兵部尚書,六月又出任雲貴總督。十一月,阿桂抵達雲南永昌後,便與阿里袞率軍攻取緬甸舊都木梳,然後,阿桂則率另一路軍往蠻暮野牛壩等地督造戰船,以備水軍進戰之用。清軍連續進攻,一再獲勝,但因緬軍持續抵抗和水土不合,士卒大量病亡,副將軍阿里袞病故,經略傅恆身患重病,乾隆帝令阿桂籌畫撤軍事宜,並於乾隆三十四年底與緬甸議和。阿桂於十二月被任命爲禮部尚書,因尚在雲南,先由索爾納代理其職。時木邦、蠻暮和孟連土司頭目爲躲避緬甸侵害,請求清**將他們安置於內地,阿桂建議將雲南大理、蒙化一帶舊有的馬廠官莊田撥給他們居住爲生,朝廷予以批準。乾隆三十五年八月,乾隆帝以緬甸不遣使臣進貢,將阿桂的領侍衛內大臣、禮部尚書和鑲紅旗漢軍都統等職均革去,“著以內大臣革職留任,辦副將軍事,令其自效”。乾隆三十六年,又令阿桂出偏師騷擾緬甸,待其疲憊,再興師攻之,阿桂則上疏請求大舉攻緬,乾隆帝認爲阿桂的建議不合時宜,下詔斥責,並奪其官,留軍營效力。
正當阿桂因辦理緬甸事務屢遭貶斥時,四川金川地區的形勢再趨緊張,清朝的注意力從緬甸轉向金川,這就給阿桂提供了洗刷舊恥、建功立業的大好機會。
乾隆十四年清軍平定金川后,該地區仍歸土司管理,各土司之間時起爭端,十餘年後又發生了更大規模的叛亂。乾隆中期以後,大金川土司莎羅奔已老,由其侄郎卡主持土司事務。他不斷侵掠鄰近土司,乾隆二十三年攻掠小金川和革布什扎土司。四川總督開泰下令勸阻,但郎卡根本不理,仍“侵鄰境不已”。乾隆三十六年,莎羅奔之孫索諾木誘殺革布什扎土司,小金川僧格桑也攻打鄂克什和明正土司,並公然與清朝援軍開戰。乾隆帝命大學士溫福自雲南赴四川,進兵征討。溫福以阿桂熟悉四川情況,就帶他同赴金川戰場。同年十二月,抵金川后,朝廷以四川提督董天弼作戰不利,免其職,以阿桂代理。清軍分兩路進攻小金川,阿桂隨溫福自汶川出西路,新任四川總督桂林由打箭爐出南路。戰事伊始,阿桂領軍一路衝殺,連殺下巴郎拉、達木和巴宗各寨,乾隆三十七年二月,又攻佔資哩山和阿喀木雅等地,以功授參贊大臣。五月,桂林在墨壟溝失利,被劾罷職,朝廷命阿桂赴南路代桂林指揮。自此,阿桂又成爲獨當一面的大將。六月,阿桂抵軍營後,即籌劃進軍方略。他得知小金川叛軍首領僧格桑盤踞於小金川河北的美諾。而欲攻取美諾,必先佔據其門戶僧格宗,而清軍必經之地的甲爾木山就成爲首先爭奪的戰略要地。八月的一天晚上,阿桂悄悄地將部隊集結於墨壟溝,然後乘半夜起大霧之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佔了甲爾木山。乾隆帝聞報,特頒旨嘉獎,授阿桂爲內大臣。十一月,阿桂軍攻取僧格宗,十二月得授副將軍職,奉命與大學士、定邊將軍溫福和副將軍豐升額分道直取美諾。阿桂遂驅軍攻克美都喇嘛寺。僧格桑被迫棄美諾,逃入大金川,與索諾木匯合。
阿桂與溫福、豐升額會師美諾後,檄令索諾木交出僧格桑,索諾木不理。於是阿桂和溫福在乾隆三十八年奏準三路進攻大金川。這時,阿桂又被授以禮部尚書之職。阿桂與溫福、豐升額分道進軍後,連奪叛軍幾個碉卡,進展頗爲順利。然而由於統帥溫福指揮失宜並敗死,戰局發生逆轉。索諾木擊敗溫福軍後,乘勝佔據小金川。阿桂聞變,毫不慌亂,親自斷後,將所部安全地撤至達河。
乾隆帝在熱河行宮得到兵敗的消息,十分震驚,特地召大學士劉統勳商議對策。劉統勳原不主張對金川用兵,至此卻力主征伐。於是,乾隆帝授阿桂爲定西將軍,豐升額、明亮爲副將軍,並調遣健銳、火器營二千名士兵和吉林索倫兵二千名一起進剿金川。阿桂很快就收復了小金川全境。
捷報傳來,乾隆帝甚爲高興,賜詩褒獎阿桂,並命他迅速移師進剿大金川。然而,奪取大金川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爲“大金川之地自乾隆十二三年以來全力抗守,增壘設險,嚴密十倍小金川。”阿桂深知此情,作了充分的準備,然後,於乾隆三十九年兵分三路向大金川進攻,經過兩年的鏖戰和圍攻,在海蘭察等將領和廣大士卒的奮勇衝殺下,終於在乾隆四十一年正月逼令索諾木偕其祖莎羅奔及部衆二千餘降,阿桂安置大小金川“歸順”的藏族頭領和一般人員,設副將、同知分駐其地,不久設懋功廳,廢除了原來的土司制度。
阿桂征伐大小金川的勝利,也使他的地位大大提高。乾隆帝封其爲一等誠謀英勇公,並進爲協辦大學士、吏部尚書和軍機大臣。乾隆四十一年四月,清軍班師回朝。乾隆帝親自到北京城南良鄉“行郊迎禮”,進城後,“御紫光閣,行飲至禮”。
阿桂回京後,其地位繼續上升。乾隆四十二年五月,授武英殿大學士,管理吏部兼正紅旗滿洲都統;六月,調鑲白旗滿洲都統,充玉牒館、國史館、四庫全書總裁,文淵閣領閣事經筵講官;十月,調鑲黃旗滿洲都統,管理戶部三庫;四十三年閏六月,兼管理藩院事,七月署兵部尚書,十一月爲上書房總師傅;乾隆四十五年任軍機處首席軍機大臣;第二年,于敏中死後,又位居大學士班次第一。短短五六年的時間,阿桂已成爲清廷“綜理部務,贊襄樞要”的第一重臣。
阿桂在這期間還奉命兩次督師鎮壓甘肅撒拉族、回族起義。甘肅是回族的聚居地之一。乾隆二十六年甘肅安定回民馬明新創立新教,反對門宦地主對農民的殘酷剝削。後來,他見所在地區門宦勢力大,就轉移到循化廳撒拉族中去傳教。撒拉族同回族一樣信奉***教,約有三萬人,從事農業、皮筏和榨油業。同樣遭受清朝統治和壓迫的撒拉族民衆,很快就接受了馬明新的主張,於是新教就在那裡傳播開來。這引起舊教門宦地主的仇視,新、老教派間多次發生爭鬥。清**站在舊教門宦地主一邊,於是教派鬥爭就轉化爲反抗清朝的武裝起義。乾隆四十六年,在馬明新的助手蘇四十三和韓二個的率領下,撒拉族和回族民衆舉行了起義。他們攻入老教區,殺死哈爾戶長韓三十八,並打敗了陝甘總督勒爾謹派來鎮壓的清軍,處死了蘭州知府楊士璣和河州協副將新柱。義軍隨之攻佔河州,進襲蘭州,準備營救被關入監獄的馬明新。
清**得知甘肅撒拉族、回族起義的消息後,急忙調發京師健銳、火器營官兵兩千名赴甘肅,並命阿桂和戶部尚書和珅前往督師。這時,阿桂正在河南督辦河工,乾隆帝就命和珅兼程先行。同年六月,和珅到甘肅後,義軍已從蘭州主動撤離,轉移到距蘭州三十里的華林山一帶。和珅督軍進攻,義軍人數雖少,但頑強抵抗,“衆雖千餘,皆新教死黨,素業射獵,精火槍,又負地險”,清軍屢攻不下,固原總兵圖欽保和近千名官兵都被擊斃。不久,阿桂抵甘肅軍營,和珅將失利責任歸之於諸將不聽調遣。阿桂認爲如有這種情況,就應以軍法處置。於是他就同和珅一起,召集諸將部署作戰方略。阿桂發出的每一道指令,諸將都應聲答應。阿桂對和珅說:“諸將殊不見其慢,當誰誅?”和珅又羞又恨,說不出一句話。乾隆帝對和珅的無能也有所察覺,頒詔斥責他不把戰爭的實際情況上報,說:“自阿桂至軍,措置始有條理,一人足辦賊,和珅在軍,事不歸一”,下令和珅速回京。這件事使和珅益加嫉恨阿桂,二人自此不睦。
和珅回京後,由阿桂一人指揮戰事。他見義軍防守堅固,特地從四川調來一千名善於在山地作戰的藏兵和七百名阿拉善蒙古兵,依仗兵力與武器精良的優勢,切斷義軍水源,將其團團圍困。在這種情況下,義軍既沒有後方的支援,又沒有友軍的策應,孤軍奮戰,處於被動地位。同年六月,義軍防線終被清軍突破,蘇四十三在戰鬥中犧牲。義軍餘部退入華林寺,仍然英勇抗擊。清軍竟慘無人道地放火焚燒,義軍全部壯烈犧牲,無一人投降。
阿桂鎮壓起義後,對新教徒進行瘋狂的迫害。他將新教徒的田產分給舊教軍官,並奏請“將新教禮拜寺概行拆毀,如查有私行傳習,陽奉陰違者,照邪教律從重辦理”。陝甘總督李侍堯在查辦所謂新教餘黨時,亦大肆株連羅織,迫害無辜。這就激起了更大的反抗。乾隆四十九年四月,回族民衆在新教阿訇田五等人的領導下,在甘肅通渭石峰堡再次舉行起義。甘肅提督剛塔率軍鎮壓。田五在戰鬥中不幸犧牲,馬四圭和張文慶繼續率衆鬥爭。他們攻佔通渭城後,巧設埋伏,將清西安副都統明善和其部下一千二百名士兵全部殲滅。清廷聞訊極爲震動,下令逮捕陝甘總督李侍堯、提督剛塔入獄,改命福康安和海蘭察統兵進攻義軍,同時還命阿桂領健銳、火器營士兵赴甘肅督師。同年六月,阿桂至甘肅後,義軍已放棄周圍小據點,全力固守石峰堡,“堡踞萬山中,四面削險,溝塹縱橫”,十分險要。義軍憑藉天險,英勇抗擊,清軍屢攻不下,傷亡慘重。阿桂仍採用斷絕水源和圍困的手段,欲圖迫使義軍就範。義軍孤立無援,奮勇突圍,但未成功。七月,石峰堡被清軍攻陷,起義宣告失敗。阿桂因鎮壓有功,被授與輕車都尉世職。
在治水、督師的同時,阿桂還不時被乾隆帝派往各地,查辦案件。乾隆四十六年,甘肅“冒賑案”就是由阿桂揭露和查辦的。這一年,和珅和阿桂先後抵達甘肅督師,鎮壓撒拉族回族起義。當他們將甘肅境內時常下雨的情況上報朝廷後,乾隆帝就對近年甘肅省官吏屢次上報該省發生旱災,請求賑濟一事產生了懷疑。於是他下令阿桂和陝甘總督李侍堯調查此事。阿桂和李侍堯經過一番瞭解後,事情真相纔開始暴露出來。此案始於乾隆三十九年。這一年原浙江布政使王亶望調任甘肅布政使。他到任後,和陝甘總督勒爾謹串通一氣,先將收捐監生的米糧改爲折色銀兩,然後年年虛報旱災,打著用監糧賑濟的名義,將銀子全部私分。乾隆帝對甘肅冒賑案十分重視,特遣侍郎楊魁到浙江,會同巡撫陳輝祖,將又調回浙江的王亶望拘留審訊,抄了他的家,得髒銀百餘萬兩。在鐵證面前,王亶望只得將如何私自改監糧,如何指使蘭州知府蔣全迪“示意諸州縣僞報旱災,迫所轄道府具結申轉”,以及如何私分銀兩的罪狀一一招認。乾隆帝下令斬王亶望,賜勒爾謹自盡,現任甘肅布政使王廷贊論絞,並即於蘭州將蔣全迪斬首。同時,還命阿桂按治甘肅州縣,查勘州縣官在此案中的不法行爲,規定凡冒賑私分銀兩在兩萬兩以上者都要處死。阿桂經過一段瞭解和審訊後,把參與“冒賑案”的官員人數和冒賑銀兩數基本弄清。牽連此案的道府州縣官達六十多人,被斬首的有二十二名,其餘的也按情節的輕重給予不同的處罰。
但此案並未最後了結。乾隆四十七年有人控告閩浙總督陳輝祖在查抄王亶望家產時有舞弊行爲。於是乾隆帝又命阿桂赴浙江按治。阿桂抵浙後,嚴鞫陳輝祖,將其在抄家時,以銀換金,隱藏玉器,抽換朝珠,將王亶望的贓物竊爲己有的罪行查清,陳輝祖遂被革職逮問。第二年二月,因又揭露出陳輝祖任內,浙江全省存在嚴重的錢糧虧空,乾隆帝一氣之下就賜他自盡。
乾隆五十四年阿桂視察荊州堤工返京後,直到嘉慶二年病逝的九年時間內,他一直在京城處理政務,度過了人生道路上的最後一段里程。此時,朝廷的政局已爲和珅及其同黨所把持。和珅善於揣摸和迎合乾隆帝的心意,處處討其歡心,深得皇帝寵信。阿桂雖以勳臣爲首席軍機大臣,地位在和珅之上,但因他十餘年間經常外出,很少在京城處理政務,使得和珅乘機竊取大權,“和珅柄政久,善伺高宗意,因以弄竊作威福。不附己者,伺隙激上怒,陷之。納賄者則爲周旋,或故緩其事,以俟上怒之霽。大僚恃爲奧援,剝削其下以供所欲。鹽政、河工素利藪,以徵求無厭,日益敝”。阿桂對和珅專權亂政很是痛恨,但礙於乾隆帝對和珅的寵信,加之自己年已古稀,力不從心,因而也無可奈何。然而他不願和和珅同流合污,儘管和珅一再拉攏他,也不能動搖他潔身自好之志,“乃除召見議政外,毫不與通交接。凡立御階之側,公必去和相十數武,愕然獨立,和就與言政事,公亦漫應之,終不移故處也”。乾隆六十年,乾隆帝禪位於其子顒琰,自己則稱太上皇。次年,顒琰正式即位,是爲嘉慶元年,這年阿桂已八十歲,他因身體不適被準休假養病。誰知從此不起,於次年八月病死,終年八十一歲。阿桂死後,被贈太保,入祀賢良祠,諡號文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