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錘大師一甩門出去了。
蕭天面對著桌上的飯菜翻了個白眼:“看來大師也明白了。只是等再次開戰(zhàn)的時候,不知道是誰去三顧茅廬呢?哼哼,不管了,反正不是我就行!”
蕭天也確實餓了,把飯菜吃得一乾二淨(jìng),盤膝坐在地上,又開始練功。
不知過了多久,蕭天突然聽到屋子的外面?zhèn)鱽沓林氐哪_步聲。
說起來,九級元素師的能力果然不凡,出關(guān)後蕭天還沒跟人動過手,也不知道在實戰(zhàn)方面有什麼進(jìn)步,眼下這件事就讓他很是欣喜。
這腳步聲離得還有幾十米遠(yuǎn),蕭天就聽到了,不僅聽到,也能感覺到有人靠近並且這個人似乎沒有敵意。回想以前一練功就渾然不知外物,這個技能真的是太有用了。
腳步聲急促地靠近,蕭天嘴角掛上了微笑:這不是銅錘大師的腳步聲嗎?他不是回家去睡覺了嗎?難道被老婆趕出來了?
沒等他繼續(xù)YY下去,銅錘已經(jīng)推開了門,同時火急火燎的話聲響起:“蕭兄弟,快!幫個忙,王子殿下受傷了!”
“啊?!”蕭天急忙站起來,跟著銅錘就往出走。
銅錘一邊走一邊介紹情況。
原來銅錘被蕭天幾句話打消了追擊獸人的念頭,可並不代表每一個矮人都遇到了蕭天這個小滑頭。
脾氣耿直,嫉惡如仇的銀磨可沒銅錘這麼多彎彎繞,他心裡想的是即使違背國王的命令也不能讓獸人從眼皮子底下溜走。
這要是被獸人溜走了,在大陸腹地紮下了根據(jù)地,那王國豈不是腹背受敵?
倔犟的矮人聯(lián)合了幾個同樣正直不怕事的矮人,追著獸人大部隊的尾巴一路追擊了下去。
蕭天聽到這兒,心中一聲長嘆:“這哪是不怕事兒啊,這簡直是不懂事啊!”
蕭天心裡想著,嘴裡不注意竟然說了出來。
銅錘一拍大腿:“可不是嘛!他去也就罷了,還把一個更不懂事也招了去,這不,現(xiàn)在受了這麼重的傷,幸虧有蕭老弟你在!”
他就忘了自己那會兒跳著腳也要去的情形了。
蕭天心裡對銅錘還是很佩服的:這老傢伙還是矮人嗎?闖禍之前先去拉個墊背的,自己這墊背的沒上當(dāng),他就能聽從了自己的話扭頭回去睡覺。那會兒罵國王陛下膽小如鼠,現(xiàn)在又說王子殿下不懂事,這銅錘大師腦子夠用,膽子也夠肥的。
蕭天心裡很懷疑銀磨會不會也是被這老傢伙煽風(fēng)點(diǎn)火騙去的?
事實證明蕭天把銅錘想得太壞了。
銀磨滿身的血跡,在偏殿外急得直轉(zhuǎn)悠。看到蕭天和銅錘來了,一溜小跑過來,捉住蕭天的手直搖:“那誰,小兄弟,你可得救殿下一命呀!”
蕭天無語,今天自己的輩份算是起伏不定了。一會兒變成了師父的第四代徒孫,一會兒又成了這兩個幾百歲的矮人的兄弟。
他對王子殿下的傷勢倒不是很擔(dān)心,畢竟自己手上的靈丹太多了,只要殿下不死,相信黑大師珍藏的精品救區(qū)區(qū)一個人是沒問題的。
蕭天也沒跟銀磨多客氣:“王子殿下在哪兒?”說出這句話的同時蕭天就已經(jīng)看到了:一行血跡映在藍(lán)色的地毯上,一直延伸到偏殿裡。
銅錘上前拉開了銀磨的手,下巴向偏殿裡努了努。
偏殿裡氣氛緊張,幾個矮人婦女端著大盆的熱水正在清洗一個人類少年的身體。
人類少年?矮人王國的王子殿下竟然是一個人類少年?
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這少年的個子較尋常矮人高了不少,其它方面矮人的種族特徵還是很明顯的。
王子殿下的身體比較瘦弱。當(dāng)然,所謂瘦弱是同矮人相比。
王子殿下的身體比起人類來還是要強(qiáng)壯許多的。棕色的鬍子和頭髮上沾滿了血跡,一件浸滿了鮮血的鎧甲扔在旁邊。
滿臉焦急的武奕和拿波侖蹲在少年的身邊。
見蕭天進(jìn)來,兩人同時站起身迎了上來,武奕緊緊地盯著蕭天的眼睛:“徒兒,聽說黑大師給了你很多靈丹,快來看看有辦法沒?”
蕭天走過去,武奕和拿波侖側(cè)身給他讓開了道兒。
拿波侖眼巴巴地跟在蕭天的身後,嘴裡也不知道在喃喃地說些什麼。蕭天只隱約聽到了“柯麗婭”三個字。
見他過來,正在爲(wèi)王子殿擦洗身子的矮人婦女知趣地躲開了。
蕭天看了看王子殿下蒼白的幾乎完全赤裸的身體,發(fā)現(xiàn)竟然一點(diǎn)外傷都沒有,他的心裡不禁有些佩服這少年:看來鎧甲和身上浸的血都是敵人的血,眼前的少年應(yīng)當(dāng)是一個勇者。
他一邊運(yùn)起魅惑之眼看向少年,一邊以元素力探查少年體內(nèi)的情況。
王子殿下多處內(nèi)臟破裂,應(yīng)當(dāng)是受到鈍物的打擊,仗著矮人精良的鎧甲化解了攻擊,但內(nèi)臟卻被震傷。
“這樣的話,只能用定乾丹了。”蕭天想想黑戒內(nèi)的諸多丹藥,最後還是決定用保險係數(shù)最高的定乾丹。
想到這兒,他心中不由得一陣肉疼:“咳!真不怪銅錘說這熊孩子不懂事。那可是定乾丹啊,而且只剩下五顆了,還準(zhǔn)備給雷霜留一顆來幫她提升元素力呢。”
但魅惑之眼看到的景像讓他馬上改變了態(tài)度。
魅惑之眼中,王子殿下偷偷地跟在銀磨等十幾個矮人身後,當(dāng)看到前面獸人大概有幾百人的後軍時,王子殿下取下肩上扛著的狼牙棒,悄沒聲息地掩到了矮人隊伍的最前面。
在獸人還沒有發(fā)現(xiàn)的時候,矮人王子甩開了大驚失色的銀磨,如虎入羊羣,突進(jìn)了幾百人的隊伍中,狼牙棒帶著風(fēng)聲砸向獸人。
而且這少年明顯很有眼光,下手的都是獸人隊伍中鎧甲精良者,很顯然這些人都是軍官。十幾分鐘的功夫,摞下了十幾具屍體後,獸人的隊伍中再也沒有了軍官模樣的人。整個隊伍被王子殿下一個人攪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
後邊的銀磨等人跟著上來挨著個一通亂打亂砸,看得蕭天直蹙眉頭。
銀磨這熊老頭!還真不如一個少年呢。
渾身上下就連鬍子眉毛都沾滿了鮮血和肉塊的王子殿下,就像一尊煞神,以與他瘦弱身軀不相稱的力量在獸人隊伍裡打了個三進(jìn)三出。剩下的士兵沒有了軍官的指揮,只得各自爲(wèi)戰(zhàn),戰(zhàn)場上一片混亂。
前軍覺察到了後面的混亂,一隊隊精銳士兵飛奔而來,在離矮人們一百米左右的地方,分成兩隊,從兩側(cè)包抄過來。
一個軀體雄壯,面目猙獰,渾身長滿黑色長毛的軍官帶著一隊鎧甲相對精良的士兵迎上了矮人王子。
獸人軍官身高大約在三米左右,軀體極爲(wèi)雄壯,雖然是通過魅惑之眼觀察戰(zhàn)場,蕭天依然被軍官身上凌厲的獸性氣息所震撼:獸人軍官的眸子裡閃動著獸性的嗜血的光芒,看起來似乎要把面前的矮人生食了一般。
蕭天手心裡替王子殿下捏了一把汗。
王子殿下迎向獸人軍官,同時頭也不回地對銀磨等人下令:“快退!!爲(wèi)我開路!我立刻就來!!”
退路上並沒有獸人,獸人的包圍圈還沒有形成。
幾個茍延殘喘正在和矮人搏鬥的獸人看到來了救兵,頓時來了精神,手中的劣質(zhì)武器舞得呼呼做響,矮人們倒也聽話,扔下手頭還沒解決的獸人,一股腦地向後擁去。
銀磨卻提著尖嘴錘來幫王子殿下。
獸人軍官眼見得大部分的矮人都已經(jīng)撤退,面前只剩下這相對瘦弱的少年,他雖不知道這留下斷後的少年纔是一條真正的大魚,但也並沒有小覷眼前的少年。
軍官掄起手中的武器:一對極大的黑黝黝的八棱大錘,向少年砸去。
狼牙棒閃著藍(lán)紫色的光芒,呼地一聲磕了上去:三把武器同時脫手飛出,矮人少年一口血吐了出來,也顧不得去揀武器,拉了銀磨向後就跑。
軍官還在愣怔中:這瘦弱的少年竟然以單手狼牙棒震飛了他的兩把大錘?
就是這一愣的功夫給了少年和銀磨逃命的機(jī)會。
已經(jīng)聽從王子殿下的吩咐退去的矮人們看到殿下遇險,又掄起武器殺了回來,接應(yīng)著兩人倉惶逃走。
其實他們沒必要跑得那麼快的,後面的獸人已經(jīng)停止了攻擊,扔下一大片同伴的屍體,大步地追趕前軍,向著大陸腹地而去。
以十幾人對幾百人,這樣的戰(zhàn)果也夠得上輝煌了。
拿波侖和武奕見蕭天一會兒蹙眉,一會兒深有憂色,一會兒神情緊張,不知他是什麼意思,兩顆心也跟著七上八下晃個不停。
若不是怕打擾了他治傷,武奕就要上來提著他的耳朵罵他一通了。
蕭天從黑戒中掏出裝著定乾丹的瓶子,倒了一粒在手心裡。運(yùn)起元素力,立刻,丹藥漫出一絲絲紅色的霧氣,形成了火灼蜂的模樣,扇動著翅膀極力想要離開丹藥,丹藥上卻似乎有吸引力一般,又將它們吸了回來。
蕭天伸手捏開王子殿下的嘴,將丹藥餵了進(jìn)去,又從黑戒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玉瓶,將瓶中的液體倒進(jìn)殿下的嘴裡,雙手抵在殿下的頭頂,開始幫著他運(yùn)功煉化這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