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守在巷子的漢子們一窩蜂地衝進(jìn)宅子裡頭。那幾個買豬肉的趕緊衝了出來以免遭罪。
鍾老頭子一聽到要趕他們出去,連忙撐著柺杖出來,大罵道:“孽障,鍾習(xí)川,你這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親生父親。你這樣逼妹害父,是不是要將我們趕到街上要飯才安心?”
沈如溪見是這老頭子,自是不好多說,故轉(zhuǎn)眼看向鍾習(xí)川。
鍾習(xí)川往前一步倚在牆邊,冷漠應(yīng)道:“你們倆將這老頭子給看住,別讓他假裝摔倒裝暈,到頭來反說我害他?!?
“荒唐,你就是這樣回報父母養(yǎng)育之恩的?好啊,既然你想鬧,就將事情都鬧大鬧開來,讓大家看看你鍾習(xí)川是如何對父母的?!?
好一句養(yǎng)育之恩,好一個指名點姓。
鍾習(xí)川一腳將旁側(cè)的雞籠給踢飛,雙拳緊握,任由紅血絲爬滿他的眼球,“你也配給我提養(yǎng)育之恩?”
沈如溪瞧著不對勁,連忙起身走到鍾習(xí)川旁邊,將他的手給握住,輕聲道:“木頭?冷靜,他不是伯伯,別多想。”
鍾老頭子氣的瞪大眼珠子,怒吼道:“老子不配給你提養(yǎng)育之恩?那這天下誰配?荒唐啊,真是荒唐!”
鍾習(xí)川用力回握住沈如溪的小手,藉助她掌心的力量將他從過去被拋棄的深淵中拉回來。
“從今日起,這宅子裡的人都搬回鄉(xiāng)下住,若是被發(fā)現(xiàn)他們私下溜走,龍虎幫自會找看守的人說話?!?
“是?!?
“鍾習(xí)川你瘋了,你這是要禁錮我們,阿爹,我們?nèi)蠊?。”鍾梨兒害怕地扒住鍾老頭子的大腿。
她怎麼可以回到那鬼地方去,她可是風(fēng)光大嫁到這城裡來,那可是人人都羨慕的。要是回去,豈不是會被笑掉大牙?
鍾老頭子被鍾習(xí)川這冷漠、平靜、不容置疑的態(tài)度給嚇得蔫了氣,他是不知這人何時攀上龍虎幫,又是何時變得如此無情、連父尊都不放在眼裡。
“你這是棄了我們鍾家的名聲,別忘了你也姓鍾,你一雙兒女也姓鍾,我們不好,他們也好不到哪裡去?!?
鍾習(xí)川直接迎上鍾老頭子的視線,淡說道:“那又怎樣?我這人沒道德,你綁架不了我?!?
“你你你...”鍾老頭子棄了柺杖作勢要暈倒。
沈如溪連忙往裡頭嚷嚷道:“還勞煩各位加快手上功夫,趁人假暈假吐血前將東西扔出去,以免被訛上一筆。”
鍾老頭子被這一說,當(dāng)即被氣的暈過去。
院中徒留下鍾梨兒的哭罵聲和四周搬砸聲,過上些許功夫,所有雜物一併被清了出來。
“夫人,東西都清好了。”
沈如溪正欲開口,外頭就響起一道渾厚的聲音,跪在地上的鐘梨兒眼睛亮了。
“你們是什麼人?在我家做什麼?梨兒?梨兒你這是怎麼了?還有沒有王法了?我要報官,將你們都抓了。”
沈如溪示意桃茗將這膚色黝黑、衣著簡樸、眉宇間帶了一絲狡黠之氣的陳咚給攔下,
而後開口說道:“陳老闆,你家妻子爲(wèi)了陷害我家餐館,不惜與龍虎幫勾搭,將你這傳下來的大宅子給押出去,現(xiàn)在我替龍虎幫來收宅子。”
“什麼?你...”陳咚認(rèn)出了沈如溪,此前有打過交道,印象不錯,“這...這,你說的是真的?”
牙子再次將契約給打開,堅定道:“牙子行已確認(rèn)。”說罷就將其收起,繼續(xù)筆下的功夫。
陳咚抿起脣點點頭,將桃茗的手給打掉,闊步來到鍾梨兒的面前,往她臉上使勁甩下一巴掌,
“你這個賤人,枉我對你百依百順,你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從不讓你在外拋頭露面賣豬肉,你呢?狼子野心,竟然打起我宅子的心思?!?
鍾梨兒不顧被打落的一顆牙齒,連忙抱住陳咚的大腿,含淚說道:“不是的郎君,不是這樣的,他們是鍾家人,這宅子一樣是鍾家的?!?
“鍾家的?我姓陳!”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他,鍾習(xí)川是我大哥,他收了宅子,這宅子還是郎君的,還是你的?!?
沈如溪看著魚兒上鉤了,便悠悠開口道:“陳老闆可有見過三番五次陷害大哥的妹妹?你眼前那個就是了。何況我們是幫龍虎幫收宅子,哪是姓鐘的?
不過嘛,若陳老闆知道這件事的幕後主使是誰,那這宅子我們倒可向龍虎幫申請,留你一間房,不至於隨他們一起,回鄉(xiāng)下住?!?
陳咚一腳將鍾梨兒給踢開,怒指道:“還不快說!要是敢胡說八道,定休了你。”
“是...是是懷化餐館的老闆,他...他說只要只要將無憂快餐館逼入絕境,他們就會妥協(xié),就會讓我...我們給掌握住?!?
懷化餐館?就是那個經(jīng)常來詢問她家利潤有多少的懷六?那人相貌不佳,偏的猴形,雖長得一雙斜眼卻是滿目精明,瞧著是個比之前蘇家更難對付??杉热凰鍪至?,她就不會放過。
沈如溪將思緒收回,微笑道:“陳老闆是個生意人,定是知曉掙錢的同時也需承擔(dān)相對應(yīng)的風(fēng)險。
這宅子你剛說了姓陳,場上的人都聽見了,幫主這人嘛偏多疑,我就這麼替你這原宅主申請,怕是差了點保證。畢竟你有這麼一個有過前科的妻子。
換句話說,這城裡的人若知曉你有這麼一個得罪龍虎幫的妻子,怕是在生意上會舉步維艱。你應(yīng)該懂我的意思吧?”
“沈如溪你這個賤人,你竟然讓他休了我????”鍾梨兒怒吼一聲後就看向陳咚,只見那男人的神色閃過一絲慌亂,熟悉的右拇指與食指連續(xù)三下張合,讓她的心直墜下谷底,
他這是打算棄她於不顧了。
“好,你要敢休我,我這就去死?!?
沈如溪豈會漏掉鍾梨兒的小眼神,這人從小怕死,自原身嫁入鍾家來,這人一旦不達(dá)願就會要生要死,或許是這個原因,才造就了她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鍾梨兒說罷就強(qiáng)撐起身,往牆邊‘急急’地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