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賈赦挑眉,先看了一眼鳳姐兒,又看了一眼迎春。意思不言而喻,這賈赦一直沒給大姐兒起名字也是擔(dān)心鳳姐兒多想,畢竟大姐兒剛生下來自己不過多說了幾句,鳳姐兒就攛掇兒子搬到了西院,雖然因爲(wèi)大姐兒,賈赦和鳳姐兒的關(guān)係改善了許多,但是賈赦心裡還是有點(diǎn)埋怨王熙鳳的,所以看鳳姐兒不說,自己想了一肚子名字也要裝的不放在心上。
“大老爺,媳婦兒年輕不懂事,往常也是因爲(wèi)心思淺,想的不對,纔想著跟二爺搬了出去,這會兒也知道錯了,你看,要不我跟二爺搬回東院來???”
王熙鳳是什麼人,賈赦不過一個眼神,她就明白什麼意思,更可況她本身就是大房的人,早晚都是要回來的,只不過賈赦不開口,她也不好意思開口,這會兒迎姐兒把膿瘡挑破,雖然自己有點(diǎn)難堪,到底是開口說了出來。
“這到不必,這榮國府以後到底還是得咱們大房支撐,你現(xiàn)在掌管著咱們府裡的吃穿用度,倒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模@樣的話住在西院方便一些,只是再不可說是替你二嬸掌家那樣的蠢話,有空多帶大姐兒來看看我與你母親也就罷了?!?
賈赦想了一會兒說道,他倒是想讓賈璉二人搬回來,一家人共享天倫,但是這東院到底只是花園,著實(shí)是小了一些。
再加上他已經(jīng)襲爵,這榮國府也算是他的府邸,不過是礙於孝道讓母親住在東院,自家兒媳婦本就是榮國府正正當(dāng)當(dāng)?shù)漠?dāng)家奶奶,管家主事也是應(yīng)當(dāng)應(yīng)分的。
王熙鳳也鬆了一口氣,雖然她跟賈赦夫妻關(guān)係緩和,但是她跟二爺在西院住著,王氏畢竟只是嬸孃,只要府裡不出什麼大事,基本不會管他們房裡的事兒,要是搬了回來,這正經(jīng)公公婆婆壓在頭上,也不舒服不是。
好在聽公公的意思,倒是支持她在西院繼續(xù)掌家,以後多帶大姐兒來東院兒住著也就是了。
“至於大姐兒的名字,雨薇你覺得如何?薇是隨了排行,也是應(yīng)了她出生那天的情形,我記得那天是七夕,下著小雨,門口的紫薇花一片一片的?!?
賈赦摸著鬍子回憶道。
“就聽大老爺?shù)模徒杏贽?,賈雨薇,可真好聽!”
王熙鳳喜得可有可無的,心裡還泛起一股子愧疚,自家公公對於大姐兒的出生印象深刻,怎麼自己就信了他厭惡大姐兒是女孩兒的傻話了。
老人嘛,總是想要傳宗接代,但是也沒說就不喜歡大姐兒了,自己真是的,怎麼就生了混賬心思,都是周瑞家的,亂嚼什麼舌根子。
“嫂嫂,爹爹名字起的好,我這個作姑姑的能不能也送雨薇一個小名兒,大姐兒大姐兒的也不好聽。”
“妹妹請講,我們雨薇喜歡著呢。”
“人家都說,這孩子越是金貴,取得名字越是平常最好,大姐兒是七月初七生的,不如小名兒就叫巧姐兒,嫂嫂以爲(wèi)如何?”
倒不是迎春非得給大姐兒起名字,實(shí)在是後世看過紅學(xué)家研究,說這巧姐的名字寓意非常好,有遇難成祥的意味。
圓鼓鼓的小臉,烏溜溜的大眼睛,瑤鼻櫻脣,烏黑的長髮梳了兩個沖天辮,小丫頭這會兒正好奇的瞪著大眼睛到處看呢。
小包子這麼可愛,她作爲(wèi)姑姑也是非常希望她遇難成祥的。
“巧姐兒!”
王熙鳳越琢磨覺得越如意,可不就是巧兒嗎?大姐兒,不,巧姐兒這會兒也笑嘻嘻的,用手指頭戳著自己的臉蛋兒,眼睛瞪得大大的,萌極了。
“我之前不覺得,這會兒看著巧姐兒長的可跟她二姑姑像的很呢!”
王熙鳳也不是亂說的,兩個女孩兒都是大大的眼睛本圓圓的臉盤,瞪大眼睛的時候水汪汪的,像是一隻可愛的狗狗,兩人本來就是姑侄,姑親孃姨隨三輩兒,這也不是隨便說說的。
“那可不,我跟我們巧姐兒可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兒!”
迎春也不害臊,大言不慚的說,一邊說一邊抱著巧姐親了一口,又轉(zhuǎn)了兩圈,嚇得丫鬟婆子趕忙上前護(hù)著,好在迎春如今也不算柔弱,大家這才放下心來。
“都多大人了,小心摔到巧姐兒!”
賈赦和刑氏白了迎春一眼,小丫頭倒是沒有嚇到,這會兒一副嫌棄的樣子,一個勁兒的讓平兒給她用帕子擦臉,逗得大家又笑做一團(tuán)。
京都城郊,竹林深處的一座宅子裡,黑五正坐在樹上吃果子,就看見一個黑影飛了過來,他把手裡的果子一丟,手一伸就把黑影抓住了,是信鴿!把鴿子腿上的竹筒拿下來,手從胸口一摸抓住一把糧食來,鴿子吃飽了,翅膀一拍走了。
“小東西,吃完就走,真是無情!”
黑五一邊唸叨,一邊縱身一躍,從樹上跳了下來,他剛纔看了,竹筒是藍(lán)色的,不著急,想是這麼想,不過他腿腳可不滿,幾步走進(jìn)房裡,屈膝行禮,把竹筒裡的紙條雙手捧起。
“有意思……你自己瞧瞧?!?
男子正在畫畫,看見黑五進(jìn)來,頓了一下,這才放下畫筆,用旁邊的帕子擦了擦手,接過紙條展開瞟了一眼,看清楚紙條裡的內(nèi)容,他嘴角微翹,笑意卻沒有深達(dá)眼底。把紙條甩還給黑五,男子冷冽的道。
黑五站起身子,把紙條從胸前拿起,不過看了半息時間,就臉色通紅的低下了頭。
“公子料事如神,屬下……屬下願意認(rèn)罰?!?
黑五還有點(diǎn)不服氣,覺得自己只是一時判斷失誤。男子臉色己經(jīng)變了。
“你還知道自己錯在何處?”
“屬下……”
“你錯在自以爲(wèi)是,做事流於表面。”
“這甄寶林雖是大房的嫡次子,但他兄長體弱,家裡是把他當(dāng)下一代當(dāng)家人培養(yǎng)的,如果他只有兒女私情,這賈家會看重與他?”
“單看他幾次有意無意的甩掉眼線就能看出此人不凡。你回去,每天加練一個時辰?!?
黑五心服口服,知道公子願意提點(diǎn)他就是還看重他,也不敢再說,低頭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