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渾身金光四射的天昊,趕來的華鬆顯然感到始料不及,他驚疑的目光在天昊的身體之上停留了片刻,便又回到華山師祖身上。
“爲(wèi)什麼愣在那裡!快使出你的魔山??!”華鬆手裡的金色鎖鏈開始顫抖起來,他臉上露出凝重之色,朝著發(fā)愣的天昊喝道!
“啊,是.....”天昊眼睛瞅向華鬆,他感到了一陣深深的疑慮,爲(wèi)什麼他會知道自己會用魔山大印呢!?
可是時間來不及讓他多想,那身高幾米的華山師祖喉內(nèi)突然發(fā)出低沉的吼聲,簡直就如一頭蠻荒野獸一般!天昊見此,連忙高舉手臂,隨著一股股魔氣的聚集,一座黑色魔山漸漸形成,浮於虛空之上!
天昊不知道在自己體內(nèi)發(fā)生了什麼,而在他憤怒衝昏頭腦的那一刻,那魔山大印的法訣就如同印在了他的腦海一般,一切顯得那麼自如而流暢,魔山大印好似在霎那間一氣呵成!
華山師祖果然對於那魔氣反應(yīng)劇烈,他的腦袋轉(zhuǎn)向天昊,那雙毫無生氣的眼瞳之中,射出兩道憤怒的目光,一個熟悉而又壓抑的聲音再次出現(xiàn):“魔天————”
天昊心裡一驚,“難道說,他把我當(dāng)成魔天大帝了???不對,是這魔山大印的關(guān)係!”天昊那三階修者的真氣此刻竟然聚集在心海間,一陣陣神力波動瘋狂涌出,對上了眼前的黑袍殺神!
“魔天——”華山師祖似乎毫不在意此刻緊緊困在他脖頸間的鎖鏈,而聲音也因爲(wèi)鎖鏈的緣故,而變得沙啞起來,他伸出右手,朝著天昊做出抓取姿勢,就好像恨不得馬上要將天昊的身體粉碎一般??!
華鬆手裡的金色鎖鏈越發(fā)璀璨起來,就好像那剛纔被晨靈用魔山大印拔出的山脈一樣,可在其中,天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而又遙遠(yuǎn)的氣息,良久,他才驚道:“這條鎖鏈之上的神力波動與那股獨特的氣息,與那乾坤霎之上的無異,難道說...”一邊說著,他的目光投向面色焦急的華鬆。
“八荒困神索?。 比A鬆的身體竟然被華山師祖拉扯而動,於是,他竭力喝出,突然之間,一條條金黃色的鎖鏈如一條條虯龍般,將華山師祖的身體緊緊纏繞起來!
“魔山大印不是用來在一旁看好戲的??!”華鬆看著天昊喝道!
天昊這才明白華鬆的意思,於是,魔山大印巍然而動,帶著破天之勢,朝著華山師祖那龐大的身軀壓去——
“轟——”震天的巨聲,魔山所帶著的力量徒然壓下,將方圓千里的地面生生砸出一個巨坑!沖天的波動將九天之上的滾雲(yún)吞噬消散!
墨色大山的形影消失,一縷縷殘存的魔氣昭示著那無盡的力量,在巨坑之內(nèi),華山師祖斜身躺在其中,身上的衣物早已被撕裂,露出了矯健的肌肉,而那股懾人的氣息波動並未消失,天昊自高空落下,他眉頭緊蹙,喃喃道:“他還沒有死嗎!?”
“不!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倒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天昊身邊傳來,天昊轉(zhuǎn)身,看見了扶著華虹身體的華鬆。
“可是,他的氣息...”天昊不接道。
“要說死亡,他在千年之前就已經(jīng)身死了,現(xiàn)在只不過是一縷殘魂作祟罷了!”華鬆將華虹的身體放在一處平坦的地方,而後對天昊解釋道。
“什麼!殘魂??”天昊驚歎道。
“這一切,要追溯到萬年之前,而他著實是位強大的高手,不過,這些輝煌早已經(jīng)消散在時間的長河之中了?!比A鬆的話語顯得感慨無比。
天昊身體之上的氣息淡去,一陣虛脫感傳來,他知道,這次的戰(zhàn)鬥,險些叫他命喪黃泉!可是,同時令他驚喜的是,自己的力量似乎增加了不少,修爲(wèi)好像步入了四階!
華鬆站在一旁,他觀察著天昊的神色,不禁開懷一笑,說道:“恭喜你進(jìn)入五階高手之列啊!”
“五階???”天昊聽完華鬆的話語,不禁又驚又喜!
“或許
是你剛纔所展現(xiàn)的力量太過強大,使得你也始料未及吧!”華鬆再次說道。
“雖然邁入五階,卻與前輩依舊有著萬里之距?。??”天昊謙虛地回道。
“此言差矣,天下衆(zhòng)修者,哪一個不經(jīng)歷過千徵百戰(zhàn)才修得無上神通?你年紀(jì)輕輕,便有了此番成績,著實不易!”華鬆的白衣飄曳,顯得如一位得道高人般,面色雖然年輕,天昊卻從其中感受到了不輸於華虹老頭的力量,甚至,要比華虹更加強大!
“暫且不談這些,我看,還是救你師父的命要緊!”華鬆看著剛要出言的天昊,搶先一步說道。
天昊點點頭,他想起了在華山小林間那些奇怪的事情,瞅向華鬆的眼神微微蒙上了一股異樣之色。
華鬆以一人之力,扶起那華山師祖的龐大身軀,浮於虛空,在一陣駭人的氣息之中,向著回來的方向飛去!
天昊同樣扶起華虹那虛弱的身子,自華鬆的身影跟了上去。
待衆(zhòng)多的修者聚集在這片已經(jīng)滿目瘡痍的地方時,天昊早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只留下了人們那一張張的驚容,和久久不息的嘆聲。
頂著烈日,走出萬里之遙,如今又回到華山,天昊只覺得憋倔不已。
看著氣息依舊,但此時卻分毫不動的華山師祖,天昊心頭充滿了疑慮,於是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弄明白這一切的事情!
華鬆安置好華山師祖的身體之後,他隨著天昊將華虹擡進(jìn)房屋之內(nèi),喂下一顆黑色丹藥,而後說道:“我知道,這一切你都很想了解。”
天昊聽完,眼睛看向華鬆。
“你會了解的,但不是現(xiàn)在?!比A鬆似乎有意隱瞞,他搖搖頭,對天昊說道。
“這,看來東荒現(xiàn)在是去不了了.....”天昊話語一轉(zhuǎn),嘆道。
“未必,這次你可以與我同去!”華鬆顯然知道天昊的意思,他嘿嘿一笑,說道。
天昊聽罷,心頭明顯一震,他不知道華鬆爲(wèi)何也要去東荒,但卻又不能過多言語,但在詫異的同時,心裡卻也放下了一塊巨石,至少,華虹這位深藏不露的強者不會再給自己壓力了,而有了華鬆這位修爲(wèi)莫測的高手隨行,天昊的人身安全倒也有了一定的保障。
不知爲(wèi)何,天昊在下意識中,對於華鬆有著奇怪的信任感,想到有了位免費的保鏢,他擦去嘴角的血跡,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笑容。
華鬆似乎窺出了天昊的小算盤,眼裡閃過一絲淡淡的微笑。
天昊在這時,忽然發(fā)現(xiàn),遠(yuǎn)處的高空,一隊人正在急速趕來,從他們的衣著來推測,是華山弟子沒錯,見此,華鬆停下腳步,就在天昊目光轉(zhuǎn)移到華山師祖身上時,頓時驚異不已,那身高足有數(shù)米的魁梧大漢,此時卻在轉(zhuǎn)眼間消失無蹤,天昊看向面色平靜的華鬆,他那張剛毅而俊美的臉上,顯出淡淡的笑容,而後用他那剛勁有力的聲音輕輕說道:“有些事,他們不必知道。”話畢,他兩鬢的烏色長髮隨風(fēng)飄起,一股淡然之感蔓延開來,就好似那得道仙人般,自身的氣息竟然感染了四周的環(huán)境,更是在無聲間撼動了天昊心底深處——“他,他到底達(dá)到了何等境界……!”
“長老,弟子來遲了!”一位白衣男子抱拳鞠躬,帶著些許的歉意說道。
“罷了,還是趕緊將他帶走吧。”華鬆擺擺手,示意道。
暮色漸漸淡去,天邊泛出一絲魚肚色,華鬆一襲白衣,清風(fēng)拂過,那長衣就如一雙華羽般,閃耀著如玉般的色彩,神聖而純淨(jìng)。
與此形成強烈反差的便是天昊,他此刻衣衫襤褸,臉上凝固著泥土和血液的混合物,顯得狼狽不堪,如果在其他人看來,天昊的身份也只得是兩個,要麼是乞丐,要麼,就是逃犯。
“敢問前輩,您的修爲(wèi)達(dá)到了何種境界?”天昊帶著猶豫,開口問道。
“呵呵,非神非人也,自得寰宇間?!碧礻磺宄乜吹?,
華鬆面色之上的難堪,但是,他依舊帶著微笑。
“原來師叔是散修啊,可是,師叔好像有心事?”天昊試探地問道,心裡暗自感嘆,那散修是何等稀少,沒有固定的修煉之法,只得靠自己的力量去開闢道路,而以華鬆現(xiàn)在的力量,恐怕達(dá)到了散仙之境了吧!
華鬆搖搖頭,忽然說道:“你相信命運嗎?”
這句被無數(shù)人說爛了的話語之中,卻帶著無盡的惆悵,徒生一股英雄末路之感,不禁讓天昊心頭一震。
天昊不知道像華鬆這等高手爲(wèi)何還如此嘆息,但他沒有多想,而是將那雙清澈眼神投向遠(yuǎn)處的天際,淡淡的光芒打在天昊的臉上,他會心地笑了,就好像看到了希望一樣,在這時,那雙堆滿笑容的臉上,那雙瑩亮眼眸之中,才忽然發(fā)現(xiàn),原來他是一個孩子。
看到這一切,華鬆的眼睛裡忽然閃過深深的哀傷之色。
“呵呵,我並不瞭解命運,所以,我不相信它,但是也不否認(rèn)它的存在,或許,真的存在,不過,要看你信不信咯。”天昊將那雙充滿希望的眼神投向華鬆,似乎想要給他一個滿意的解答。
這條路似乎永遠(yuǎn)都走不完,至少,在頂著烈日徒步行進(jìn)了一整天,沿途一個鬼都沒有碰到之後,險些虛脫的天昊是這樣想的。
“這裡除了平原就是荒山,到底有多遠(yuǎn)纔到??!”天昊最終支持不住,累到在地。
然而華鬆的定力就如高空耀眼的烈日一樣堅強,看上去絲毫沒有疲倦之意。
其實,如果天昊會飛的話,倒也不會如此之難了。
華鬆隨之止步,他笑著說道:“三階修者,能有你內(nèi)力的一半都令人驚奇了,你是不是吃了什麼丹藥?”
天昊經(jīng)華鬆如此一說,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身體內(nèi)所發(fā)生的一切,那棵茂綠的巨樹,就如一汪不竭的能量源泉般,悄無聲息地像著天昊的四肢經(jīng)脈輸送著能量,不一會,天昊的體力就已恢復(fù)。
“哪有什麼丹藥,僅僅是我的體力比一般人好些罷了!”天昊驀然一笑,掩飾道。
華鬆見此,便也不再多問。良久,他見天昊休息的差不多了,便開口道:“東荒路途遙遠(yuǎn),我們得趕緊到達(dá)澹臺聖地才行,如果沒有水月鏡的話,恐怕很難到達(dá)那裡!”
“師叔說的是,那,我們繼續(xù)上路吧!”天昊裝出一副喘氣的模樣。
“可是,你真的沒事???”華鬆似乎對於天昊有些不放心,於是帶著一絲關(guān)切問道。
“小傷而已,不礙事!”天昊雖說心有疑慮,但見他如此關(guān)心自己,不免有些感動,於是笑著說道。
“還是我?guī)闳グ?!”華鬆淡然一笑,右臂一展,天昊忽然感覺天地倒轉(zhuǎn)起來,一陣眩暈之感襲上心頭,此刻的華鬆,簡直就如一位上位神王般,渾身萬道金光,膚白如玉,長衣獵獵,無風(fēng)自揚,一股懾人的威壓猶如涌動的河流般,衝上天昊心頭!
轉(zhuǎn)眼間,微涼的感覺讓天昊頭腦醒了過來,他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什麼時候,自己居然浮在了高空之上,而透過朦朧的薄霧,在不遠(yuǎn)處,一座高懸於空中的巨山,映入天昊的眼簾,一座巨大的宮殿就佇立在一片片的綠色之中,一簇簇五彩斑斕的花兒緊緊圍繞在山體四周,飛鳥結(jié)隊成羣地涌入天際,一縷縷金色光芒纏繞在巨山周圍,顯得無比神聖,天昊見到這些,不禁連連驚歎,感嘆於眼前秀麗的高山,和那華麗無匹的宏偉宮殿,就在逐漸接近的時候,天昊的神情立即又停留在了一行金色的大字之上——“澹臺花宮”!
那幾個字飄在宮殿之上,金色的微光猶如一絲絲金線,將底下的一切照亮了,似乎永遠(yuǎn)不會黯去。
這時,天昊心裡才知道了,什麼叫做“天闕”!
“我們到了,澹臺聖地!”不知什麼時候,華鬆的話語忽然出現(xiàn),天昊轉(zhuǎn)身,看到了他那副俊朗而堅毅的面容,和一貫不變的微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