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李玥也在跟沈澤談論李衛軍的情況。這也是能挑起沈澤的話語之一。
好像只有在說起家裡和工作的事情，他們之間纔會有更多的溝通。
今天的沈澤讓李玥覺得陌生的不敢相認，注意到放在他腰間的手，她擡頭再次看向他的背影。
一如往常的高大，看起來很有安全感，氣息卻完全不一樣。
以前如果是感到舒心的冬日暖陽，現在就是清冷中帶著溫柔的月光，失去熱度，讓她看的有些失神。
陡然間被彈起來，她本能地收緊放在他腰間的手，身子也跟著前傾。
直到沈澤騎過石子路，長腿撐在地上，李玥也鬆開手目光呆愣地看著他。
“怎麼了？剛剛是因爲突然被彈起來給嚇到，不是故意的。”對剛纔的手上用力的情況做出解釋，李玥注意到他身子越來越僵，手已經收回背在身後。
沈澤即使沒有回頭也知道她現在是什麼樣子。
“玥玥，我們還是要好好談談。除開想要保留的秘密可以不說，我們之間的交談還有處理方式都存在問題。”
他擡起腳又開始有力踩起腳蹬，自行車輪再次轉動。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她驚呼一聲，她還在想剛纔沈澤說的話，現在手已經再次放回沈澤腰間。
惹得他一笑，笑聲倒是讓李玥回過神來，晚霞彷彿落在她臉頰上，現在的她跟在學校迷李衛軍的女學生沒有兩樣。
“不準笑。”一隻手在他寬厚的背上一拍。
之後她清了清嗓音準備回答之前沈澤所說的問題，最近這段時間還有剛纔她都有發現問題。
他們冷戰的事情也不算完全翻過篇，事情已經發生如果不真正說清楚只會越積越深。
如果坦白後所說內容雙方都不能接受，李玥還會覺得好過一點。
“就連現在我都發現我們之間的話題都是圍繞在我這邊，對於你自己的事情你有想說的嗎？”
她聲音中透露出幾分不安，衣襬已經被她攥的不成樣子，像是在最後宣判，神情緊張、忐忑。
“我現在好像也找到我自己的方向。可能還是會跟機械打交道。廠長那邊也一直想讓我留下來。村子裡的事情就很抱歉，可能幫不了什麼大忙。後續李發那邊要是問我，我當然也是會表達我的想法。”
既然李家村已經初步建設起來，他也沒有必要留在村子裡繼續幫忙。
“之前我的確是有吃醋。主要原因卻不是長生。就像我說的那樣，總感覺你有很多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一個人默默承受。既然我們已經確認彼此，那麼我想我的肩膀隨時可以給你依靠。”
即使玥玥現在不想說也沒關係。
已經等了這麼久，沈澤也不能急在這一時。
在對待李玥的事情上，他一向很有耐心和信心。
“你能找到自己的事情我覺得挺好。村裡也不可能老是某一個或者某兩個人來運轉，不然還不是在原地踏步。最主要的還是大家思想的轉變。”
這也是她沒有等多久就開展課程的原因。
“如果你覺得合適，你可以接受廠長的建議。但是我認爲你可以去縣城甚至是省城試試。你自己的接受和學習才能，我想你自己也明白。”
說到這兒，她又低下頭，結實的後背將她的臉籠罩在陰影中，她將頭輕輕靠在沈澤身上。
這是最近第一次向沈澤靠近。
“畢竟也不能讓你窩在這個小山村。我你就更不用擔心，只要通訊正常，能報平安就行。”
後面她說話聲終止，整理好情緒，平淡的語氣講著不能讓人平靜的事情，彷彿她已經有所預見。
“我是如果，你要是在其他地方遇到更合適的人，你就來信告訴我。我不想傻傻的等。將最美好的記憶留在各自心裡就行。”
將這句話說完，她雙目略微有些失神，已經進入到最後這句話的畫面當中。
“你說的事情我當然有考慮過。我會去嘗試，但是你最後說的話，我並不認同。你是對我沒信心還是對你自己沒信心？”
聽到前面的話沈澤臉上毫無波瀾，已經猜到她的支持，後面的話有些傷到他。
骨節分明的手指都要嵌進車把手上，結果他還是平靜地將所有內容說完。
從他的口氣中聽到不滿，李玥有些自嘲地勾起脣角，一手撫額。
仔細思考沈澤所說內容，那些熬過的夜晚就在腦海中走馬觀花般閃過。
在兩人確認關係之前還會討論內容尋求幫助，反而是兩人確認關係後溝通減少，討論內容又轉移到家人身上。
“我是不是很失敗？現在看來你喜歡上我好像並不是件好事情。”發現她自己的問題，爽快地承認。
“不知道爲什麼，總感覺我自己已經習慣這種稍顯獨立的方式。我會努力改進，學會多加溝通。”
他要的也不過是現在這樣兩人發現各自在這段關係中的問題，在意識到他自己的問題後他就已經在改變。
現在輪到李玥，就讓他開始期待。
兩人又喋喋不休地討論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談論各自的看法。原本在兩人之間的裂縫又被石頭還有泥土重新填滿。
心情變好連他們回家後告知李衛軍的消息也變得美好起來，一家子都開心起來。
趙秀娟和軒軒已經開始在找東西打包。李建設嘴裡雖然還在臭罵著李衛軍，卻已經站起身準備去廚房將臘肉取下來。
今天再次認識到男人的口是心非。
李玥抿脣笑了笑，臉上表情正好被沈澤抓個正著。
李家家中歡悅的氣氛終止在第二天早上。
如果再不走就要遲到了，李玥看了眼手中抱著的一捆被子，總覺得經過石子路時會鬆手掉下去。
此時她背上已經揹著一個包袱了。
最後趙秀娟見實在放不下才訕訕地停下手。李玥也催促著沈澤趕快走，不然她怕走不了。
緊張急切的語氣讓沈澤覺得有些好笑，還是聽她的吩咐。
車輪在小道上輪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