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
“嘭！”
炸裂聲從楚樂的房間中傳來，楚大少爺灰頭土臉地跑出房門，嘴裡不斷念叨著：“我去，這煉製六品丹藥跟五品丹藥的難度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啊！”
“小子，六品丹藥跟五品之間是一個巨大的坎，不然你以爲爲什麼這個紫雲帝國之中五品丹師這麼多，六品的卻鳳毛麟角。”豬爺的聲音傳來，又打擊了楚少爺一頓。
楚樂嘆息道：“原本以爲有了澹臺若虛的傳承，煉製起六品丹藥應該不難，不過手法根本跟不上，果然還是得先把玄玄妙手的境界先提升。”
楚樂心中不由得有些焦慮，蝶舞只能幫助雲牧爭取三日的時間，也就是說，自己的時間也只剩下三日，萬一自己不能把玄玄妙手提升到足以煉製六品丹藥的境界，那麼雲牧就性命堪憂了。
“就算想讓玉塵仙他們來幫忙，三日時間內五品煉丹師也難以煉製出六品丹藥。”楚樂心想。
“小子，不用給自己太多的壓力，煉丹一事，最怕的就是焦躁，你太過害怕失敗，反而越容易失敗。”豬爺勸慰道。
楚樂嘆了口氣，看著烏煙瘴氣的房間和焦黑的丹爐，跺了跺腳，道：“本少爺還就不信做不到了。”
楚樂從早到晚悶在房間之中研究了大半天之後，終於靠著澹臺若虛的記憶傳承的幫助，將玄玄妙手提升了一個境界。
“試試能不能煉製吧。”
楚樂把藥材重新準備好之後，又將丹爐清洗一遍，打算開爐重煉。
此時，天色已然昏暗，原本晴朗的天氣，忽然在午後轉變成陰天。
而入夜之後，忽然狂風大作，似乎有暴雨將至。
“下雨了呢……”
楚樂才說完，便聽到窗外一聲驚雷，頃刻間有大雨傾盆而下。
說來，這還是自己來玉仙宗後，下的第一場雨。
楚樂來到窗邊，深深吸了一口氣，忙裡偷閒地享受了一會山風撲面的感覺。
窗外的風景被烏雲和大雨遮擋，影影綽綽看不真切，山上看雨，總覺得烏雲離自己很近很近，好像要朝自己壓下來一樣。
“不知道，她們如今怎麼樣了。”
楚樂的心中，不斷浮現起了紅衣和青媱的身影。
來玉仙宗的短短一個月有餘，卻發生瞭如此多的事情，看著許多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眼前死去，甚至自己的朋友有的遇害，有的已然形同陌路，武道的世界，就是這般殘酷。
越是在這個時候，楚樂越覺得一陣孤寂的感覺。
大概，自己之前不管遇到什麼困難，至少有紅衣和湘兒或者後來的青媱陪著自己，然而如今，自己卻要孤身一人在這武道世界之中孓行。
“哎，像我這麼優秀的男人，爲什麼會淪落到如此寂寞的境地呢……”楚大少爺在悽悽雨夜發出了一聲悲嘆。
在桌子上吃著不知道從哪弄來的食物的豬爺看不慣某人如此自戀，用兩隻豬蹄捂住耳朵道：“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咦！”
楚樂忽然發出一聲輕呼。
“怎麼了？”
豬爺好奇地問道。
“有什麼氣息在靠近這裡。”楚樂說道。
楚樂的目光，看著院落的門口。
只聽“吱啞”一聲，原本竟然被緩緩推開。
“咦！”豬爺有些意外，道：“是小白的氣息！”
楚樂聽了，趕忙跑出房間，只見院落之中，闊別數十日的小白的身影，在黑夜之中顯得格外顯眼。
然而讓楚樂更爲意外的，卻是白狼背上馱著的那道似乎昏迷過去的身影。
“青媱！”
楚樂趕忙冒雨跑到院落之中，從小白背上將青媱抱起，趕忙回到屋內。
“怎麼回事！”
青媱的氣息，意外的虛弱，身上甚至泛著斑斑血跡。看她的修爲，竟然跌落到武宗的境界。她的臉上還帶著面具，不過竟然有些殘破，似乎跟人打鬥過的樣子。衣服也是破舊的粗布麻衣，雖然已經被大雨淋溼，但是明顯可以看到上面沾染了不少泥土。
青媱消失的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青媱的身體已經溼透，楚樂將苦命的豬爺和小白趕出房間之後，直接褪下她穿的幾件粗布衣服，擦拭了青媱的身體後，將她抱到牀上。
拿下青媱的面具，那張美得令人窒息的容顏此刻多了幾分蒼白，嘴角滲出的血跡讓楚樂看的心疼無比。
本該完美無瑕的玉體，卻多了許多舊的或是新的傷痕。
楚樂趕忙在儲物戒指中找出所有靈丹妙藥，卻發現這幾日許多備用的丹藥都給了玉仙宗的受傷的弟子們，一時間連千草萬妙丹都找不到了。
“可惡！”
想不到自己也有丹藥不夠用的時候，還是在如此重要的時刻。
“對了，去找蝶舞好了，她身上應該有不少療傷的丹藥。”
……
“小子！你哪裡拐來的這般美麗的女子！”
當蝶舞又一次在睡夢中被人強拉起來，還是被一個男人吵醒，不禁有些鬱悶。衣衫不整地來到楚樂的房間，蝶舞便看到一個美得令她自慚形穢的女子躺在楚樂牀上。
當下蝶舞看向楚樂的目光，露出了幾分怪異。
“我的姑奶奶，這是我未婚妻好不好。別說其他的了，快點救人啊。”楚樂心中憂心青媱的傷勢，顧不得跟蝶舞拌嘴。
蝶舞道：“真的假的？”
“姑奶奶你行行好吧。”楚樂剛忙央求道。
蝶舞來到青媱身旁，越是近距離看著青媱，再對比一下楚樂，心中那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感覺便越發強烈。
“喂，你不出去嗎？”蝶舞看著楚樂道。
“我幹嘛出去？”
“你！厚顏無恥。”
“行行，我出去我出去，你救人好不好。”
蝶舞有些意外，她還以爲楚樂會賴在裡面不走，卻沒想到楚樂竟然好像怕她不願意幫這女子治療一樣，二話不說轉頭就走。
“奇怪……”蝶舞嘟囔一句，掀開青媱的被子，驚訝道，“怎麼受了這麼多傷。”
……
房門終於被打開，時間已經過了數個時辰，大雨還在不斷地下著，蝶舞一眼便看到楚樂坐立不安的身影。
“你竟然沒躺著睡一覺？一直在這邊等著？”蝶舞有些驚訝。
看到蝶舞終於出來，楚樂忙上前問道：“她怎麼樣了？”
蝶舞道：“外傷內傷都受了不少，而且看樣子應該是帶著傷經歷過長途跋涉，能堅持到現在，真是個奇蹟。皮肉傷我已經幫她敷了藥，倒是沒什麼大礙，不過要想不留疤痕的話，還需要你找點好的丹藥研成粉外敷。問題在於內傷。”
楚樂心中一驚，道：“什麼樣的內傷，危不危及性命？”
蝶舞看了一眼楚樂，嘆息道：“很嚴重，一天之內不得到救治，你就可以準備後事了。”
楚樂聽了臉色頓時變得蒼白，道：“蝶舞姑娘，你有辦法嗎？”
蝶舞搖了搖頭，道：“還是需要六品丹藥。”
楚樂聽到六品丹藥，先是鬆了一口氣，畢竟自己已經有幾分把握煉製了，但是隨後他又想起來，雲牧同樣在等待著自己煉製的六品丹藥。
“你也想到了吧，如今，你需要在一天之內，找到兩枚指定的六品丹藥，你現在日夜兼程跑去丹會也趕不上，也就是說，除非你聚集全部玉仙宗的丹師替你合力煉製六品丹藥。不過一天之內，以玉仙宗的煉丹師的能力，能煉製一枚六品丹藥已經是奇蹟，你的女人，和雲牧之間，你只能救一個人……”
蝶舞的話，好像千根針扎到楚樂的心頭，楚樂無力地癱倒在地，喃喃道：“只能，救一個人……”
“楚樂，你會怎麼決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