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趙熙和和凌堯兩人說了什麼，等門再次打開的時候，隱隱有趙熙和的笑聲傳出來。

章沫和周琳被帶進了病房，牀上的趙熙和臉色蒼白，和上次在凌堯家裡見到的時候相比他的臉瘦削了很多，藍白條紋相間的病號服鬆鬆垮垮的套在他的身上。

“阿姨好，小章。”

他笑的很含蓄，似乎還有些不好意思，白皙骨感的手撓了撓短短的頭髮。

“熙和身體怎麼樣了？好點了沒？”

周琳一臉溫和的笑容，與外面的時候完全判若兩人，章沫將果籃放到桌子上，站在最後面。

病房裡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寬大的玻璃窗，白色的窗簾一半拉開，一半收緊。

午後的陽光穿過玻璃窗灑在趙熙和的額頭，他的額頭飽滿，皮膚白皙到細小的血管都能很輕易的被看到。

“謝謝阿姨關心，我沒事，好很多了。”

趙熙和的教養很好，和趙洛微的蠻橫完全不同，他儒雅有禮，一副謙謙公子的模樣。

正說著趙洛微挽著林雪的手臂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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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開！能不能別杵在這兒擋路？不知道自己很多餘嗎？”

她們在路過章沫的時候趙洛微沒好氣的道，還特意加重了“多餘”兩個字的聲音。

林雪也瞪了章沫一眼，她也討厭這個半路跑出來截胡了凌堯的女人，跟自己的女兒搶男人的能是什麼好女人。

凌堯眉頭緊皺，臉色冷了下來，他從牀邊的椅子上起身，走到章沫身邊，將她護在身後，正要說話，周琳比他先開了口。

“切！真是搞笑，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我兒媳婦永遠都不多餘！”

在場的人都聽出來了周琳話裡的意思，就差明晃晃的說在凌堯和章沫之間誰多餘誰知道了。

果然趙洛微氣的臉都紅了，她很想破口大罵，但是眼前的人是凌堯的母親，她再怎麼沒有分寸，也不敢太過分的把人惹了，她清楚在場的人她能招惹的人只有章沫一個人。

女兒受了委屈，林雪立馬怒衝衝的指著周琳，“滾！趕緊給我滾，我們趙家和你們凌家再無往來。”

一時怒意上頭的她忘記了病牀上的兒子。

趙熙和瞳孔猛縮，原本放在枕頭邊的手收緊，指尖緊緊的攥著牀單。

“媽，別吵了，你夠了，不要這樣對我的朋友可以嗎？”

他有些歇斯底里的吼，聲音沙啞，眼睛通紅，將其他人都嚇了一跳。

周琳連忙閉上了要繼續反擊的嘴，眼裡閃過一抹內疚，她也不想在人家的病房裡吵吵嚷嚷的，但是這個老趙家的大媳婦兒太氣人了，說話也忒難聽了點，她纔沒忍住的。

她扯了扯兒子的袖子，撅撅嘴示意凌堯到趙熙和的身邊去。

“您能不能別管我的事情？從小到大，您的愛讓我覺得我是你掌心的一個玩偶，任您擺佈，不能有自己的思想，一舉一動都要經過您的同意。”

趙熙和滿臉痛苦，“因爲您，若雪一聲不響的走了，因爲您，我的人生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今天這樣，您是不是真的想失去我？”

“我什麼都沒有了，自由沒有了，愛沒有了，現在就只剩下凌堯一個朋友，您還想要讓我失去最後一個朋友，您好狠啊！您的愛太沉重了，我真的快要承擔不起了您知道嗎？”

眼淚在那張蒼白的臉上滑落砸在淺藍色的被單上，一瞬間便溼了一小塊兒。

林雪嘴脣顫抖，眼眶溼潤，眼前這個歇斯底里的她的兒子，她爲了他付出時間精力，把所有的愛都給他，他這一字一句的指控像是一把刀插在她的心口上，她只覺得窒息。

難道一直以來她都做錯了嗎？愛難道有錯嗎？

章沫和周琳有些尷尬的站在原地，說實話周琳很不贊同林雪的教育方式，從小到大趙熙和在林雪的教育下，一直都是一板一眼的。

和自己相比，她雖然並沒有把凌堯教育的有多成功，但是凌堯從小想做什麼事情，她都是支持的，除了大是大非的原則性問題，她很少會去束縛凌堯。

不過同時周琳也是理解林雪的，趙家的兩個兒子對於趙家的家產虎視眈眈的，林雪只有一個兒子，從小就當成家族繼承人來培養的，面對家族鬥爭，林雪這樣逼趙熙和也是很正常的。

只是這結果確實是不大好。

“哥。”

趙洛微帶著哭腔的喊了聲，趙熙和從來都沒有跟林雪這樣說過話，他突然的發火讓趙洛微和林雪兩人都呆呆的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凌堯上前，拍了拍趙熙和的肩膀，以示安慰，趙熙和的痛苦他都知道，卻無能爲力，他幫不了他。

有時候一些傷害不是一天形成的，是經過日積月累累計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