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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第311章 偷換概念

秦瑤拿著書本,坐在桌旁,問:“樂民之樂者,民亦樂其樂,下一句是什麼?”

劉季端坐在桌前,兩眼看著窗外從屋檐下落下的雨滴,愣了一會兒,答:“憂民之憂者,民亦憂其憂。”

秦瑤問:“何意?”

劉季嚥了口口水,“說的是一國之君倘若以百姓的快樂爲己樂,那麼百姓也會爲君的快樂而歡樂。若君以百姓憂慮爲憂慮,那麼百姓也會以君的憂慮爲憂慮。”

原話並非此意,但因借鑑的是丁員外的註釋,所以將文中的代指直接定位君王。

這也是一種答題模式,以悅上爲目的。

秦瑤算他答對,繼續下一題。

“心乎愛矣,遐不謂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秦瑤問:“此句出自何處?”

劉季緊繃的神經剎時一鬆,這題他會,最簡單不過了。

“出自《詩經》。”答得非常自信。

因爲他發現,四書五經中的內容都有各自明顯的格式,詩經是其中最容易辨別出的。

秦瑤淺淺一笑,放下了書本,讓劉季自選《大學》中一句爲主題思想,寫一段述論。

他自己說的,四書已經全部背下並融會貫通,今天她就來考考他對它們的理解是否足夠深刻。

剛剛還自信滿滿的劉季頓時心跳一停,涼涼的秋雨中,髮鬢中滾下兩滴豆大的汗珠。

“咕嚕!”劉季狠狠嚥了口口水,正覺嗓子有點幹癢,一杯茶水就送到他面前。

“慢慢來,先喝口水好好想一想,你還有三刻鐘的時間。”秦瑤微笑道。

四十五分鐘寫一篇七百字作文,很簡單的。

衝劉季那挑了挑眉,秦瑤把椅子往門邊挪了下,捧著熱茶看著屋外的雨,別有一番趣味兒。

但桌上反轉下來的記時沙漏,卻讓劉季頭皮發麻。

他趕緊鋪好紙張,一邊研磨一邊想要寫的主題。

第一步是最難的,好不容易想出來一個自己覺得比較簡單的,一看沙漏,蒼天啊,居然已經流出三分之一的沙。

下意識擡頭看一眼門邊的人,劉季頓時有種回到考場的錯覺。

但此時他的時間卻不是一天,而是不到兩刻鐘。

上次府城科考,他模仿前人留下的內容胡亂一氣,寫得毫無章法,純屬爲了填滿空白紙張。

但今日顯然是逃不過去了,秦瑤可不是主考官,亂寫一通的後果根本不敢想象。

可書院裡的夫子還沒教到這啊!

劉季心裡大呼救命,手上毛筆沾上墨,落筆便是豁出去了——能寫多少算多少,態度要端正。

雨漸小,耳畔聽著這樣柔和的細雨聲,秦瑤睏意上來,打了個盹。

劉季心裡一喜,他翻卷看一眼也無傷大雅的。

但下一秒就露出了懊惱的神情,因爲他根本沒有任何可以借鑑的書籍。

第一次,劉季對獲得更多書籍產生了強烈渴望。

可惜,七百字沒寫完,時間還是到了。

秦瑤像是在耳邊按了個記時響鈴,瞇起的眼睛準時睜開,起身朝桌前走來。

劉季飛快又多寫幾個字,完成一個完整句式。 秦瑤敲敲桌面,劉季放筆,起身自覺站到後面,等秦瑤坐下閱卷。

他選的是‘好人之所惡,惡人之所好,是謂拂人之性,菑(音同災)必逮夫身’這句。

本意是說,喜好人們所厭惡的,厭惡人們所喜好的,這就叫做違揹人的本性,災害必定會落到他的身上。

秦瑤嘖了一聲:“選題還可以,和你本人經歷很貼近。”

於是她抱了幾分期待,繼續往下看。

文章說:【人的本性偏愛享受、驕奢,不喜勤勞、刻苦。

但某縣某村有某人,自幼時便忤逆人的本性,於暴雨中辛勤下地勞作,寒天時入河漿洗。

此人每日天未明便起來幫助父母磨豆腐,夜到三更還在讀書不睡,所以不到弱冠,便患上了腿寒之徵、腰痛疲勞,烏髮變得花白,頂禿面醜,人送外號醜禿驢。

因而此人自卑佝僂,常年不與人言,後父母親人皆亡,獨身一人默逝家中,腐爛乾枯乃被人發現。】

看到這裡,秦瑤已經感覺到事情的發展不對勁,眉頭深深皺起。

再往下看,便是與上某人的對比參照組。

文章說:【又有某縣某人,自幼便順人性而爲,該睡時睡,該醒時醒,享受安逸,不勤勞不刻苦,父母親人喚其做活,只做該做之事,覺累便停下歇息,長此以往,體魄精神皆康健,父母親人皆以爲樂。

某日來一得道高僧,告知其父母親人,此人有富貴之像,而有此像,皆是因爲此人順人性,以人喜爲喜,以人惡爲惡.】

寫到這,內容就斷了,因爲時間已到,劉季沒能繼續寫完。

秦瑤看著手上這篇文章,沉默了足足三分鐘——她差點給這丫帶溝裡去了,居然覺得他寫得還不錯,有理有據,還有正反面做對比。

萬幸,她腦子還清醒,沒被帶進去。

題選得沒錯,但從論述一開始,答題者就偷換了概念。

這句主題中的好和惡,並非指勤勞刻苦,享受驕奢。

它是更廣義的,能代表普羅大衆的道義原則標準。

在《大學》中,這是曾子對人性剖析後得到的爲大能者要遵守的辨人、識人、御下、順民經驗。

此好,是天下人之好,此惡,是天下人之惡。

百姓好仁德,惡奸佞,爲大能者若不能‘好人之所惡,惡人之所好’,餑逆人性,災禍必定會反噬到他身上。

劉季這論述答得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錯得離譜。

久久沒看到秦瑤的反應,站在身後等著接受審判的劉季一顆心七上八下,實在沒忍住,弱弱問了一句:

“娘子,這篇論述你覺得如何?”

“嘭!”的一下,秦瑤將答卷拍到桌案上,嚇得劉季一激靈,差點沒控制住身體的本能雙膝下跪。

“不、不好嗎?”劉季硬著頭皮訕訕道:“要是不滿意,我再寫一份,但娘子你可千萬別因這點小事氣壞了身子”

秦瑤轉身,兩眼都是寒光,“這就是你跟我講的已全部融會貫通?”

劉季還是跪了,“不敢隱瞞娘子,我承認,確實有一點點誇大的成份,但是!”

他有正當理由可以解釋他爲什麼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秦瑤擰著眉,她倒要看看他如何狡辯。

151.第151章 大雨疾行021 留宿客棧098 放你孃的屁169.第169章 該死的刻苦263.第263章 回來就好508.第508章 敬畏之心692.第692章 娘子我回來啦497.第497章 武力壓制456.第456章 落水599.第599章 她要出去轉轉159.第159章 買地不成046 習武識字365.第365章 泡腳603.第603章 交接423.第423章 誰是瘋子801.第801章 茍富貴278.第278章 娘子啊379.第379章 就是這麼膚淺688.第688章 那婦人恐怖如斯179.第179章 擔心蟲害026 娘子我錯了629.第629章 攤牌了291.第291章 道路安全放第一589.第589章 大老爺此乃妄想268.第268章 各司其職002 挖芋頭026 娘子我錯了500.第500章 收徒462.第462章 文貼692.第692章 娘子我回來啦663.第663章 眼裡的光消失205.第205章 眼界和格局692.第692章 娘子我回來啦681.第681章 鯽魚167.第167章 玉樹臨風678.第678章 抓賊了372.第372章 一鍋不夠吃769.第769章 天下第一幸福人522.第522章 豐收707.第707章 可以對他爲所欲爲755.第755章 王瑾已經回京414.第414章 收租715.第715章 娘子真有魅力521.第521章 還是個孩子呢440.第440章 宋瑜一家460.第460章 我阿孃是村長028 定製武器247.第247章 富婆帶我294.第294章 便宜佔個沒夠385.第385章 老三你有福了609.第609章 略賣人029 又是想揍男人的一天163.第163章 迷路三人組216.第216章 古代版高速042 取弓553.第553章 卑微季218.第218章 殺人瓜094 放大版書籍023 完全不敢動425.第425章 任務來了510.第510章 他給的實在太多013 借麥種007 搓繩子080 燒書348.第348章 老劉家的饞貓739.第739章 妻子比他更迷人213.第213章 聰明反被聰明誤636.第636章 心態爆炸016 準備387.第387章 退股分賬243.第243章 混合雙打591.第591章 嘹風山637.第637章 成爲人生贏家444.第444章 識字不易374.第374章 當面首248.第248章 孔雀開屏467.第467章 愛妻瑤孃親啓670.第670章 找外援254.第254章 結伴回程459.第459章 歡迎投籤122.第122章 楊梅湯046 習武識字015 種地是不可能的526.第526章 中秋節068 都是爲你好201.第201章 時尚是個輪迴418.第418章 弓箭崩了648.第648章 娘子肯定有辦法080 燒書460.第460章 我阿孃是村長463.第463章 潛移默化509.第509章 厚顏無恥629.第629章 攤牌了661.第661章 你就是我永遠的哥119.第119章 建馬棚369.第369章 奸商潛質549.第549章 仕女匣爆了540.第540章 滾啊722.第722章 守男德292.第292章 木料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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