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王府嫁女

鑼鼓鞭炮聲響徹天際，王府裡裡外外喜慶一片，如此盛況也只有在王爺納妃時纔會出現，不過這一次卻枉然，而是王府嫁女。

梳妝檯前，身穿大紅喜服的紅兒坐於鏡前，看著鏡子裡的俏佳人，她很難相信那就是自己，她總覺得這一切就跟做夢似得，只有在夢裡，她纔會像其他適婚少女一般穿上漂亮的嫁衣。

“紅兒，你會不會怪我自作主張的把你嫁出去？”清舞拿著梳子在給紅兒梳頭，紅兒恐慌，但清舞說今天她是新嫁娘，她最大，無奈之下她只得懷著忐忑的心讓清舞爲她梳頭。

“姑娘不要這麼說，要不是姑娘，紅兒恐怕這輩子都沒有機會穿上這麼美麗的嫁衣，而且紅兒相信，姑娘給找的婆家定不會委屈了紅兒，紅兒對姑娘只有萬分的感激。只是，紅兒這輩子恐怕無以爲報了，如果有來生，紅兒再給姑娘當牛做馬報答姑娘的恩情。”紅兒的神情有些落寞，姑娘待她這麼好，可她卻……

“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人與人之間應該互爲尊重，投之以桃，報之以李，你照顧我這麼久，就算是我對你的謝禮吧。”

“姑娘，紅兒不值得你待她如此的好，紅兒很愧對姑娘。姑娘，就讓紅兒伺候您一輩子吧，紅兒不想嫁了。”清舞的以德報怨融化了紅兒的心，紅兒覺得自己死不足惜。

“花轎都要迎門了，你這時候不嫁不是讓王爺難堪嗎？好啦，什麼都不要說，我都知道。”清舞笑著微微搖頭，這小丫頭到底還是感性的，她懂得悔意，懷有一顆感恩的心，證明清舞的選擇並沒有錯。

“您，您都知道？您什麼時候知道的？”清舞的話讓紅兒驚愕不已，儘管清舞的話模棱兩可，但紅兒許是心虛，所以反應很大。

“從王爺來質問我和葉書蘭的關係時。”清舞說得雲淡風輕，也是，畢竟這都是過去的事了。

“爲何姑娘就認定是我呢？”紅兒不解，她似乎並沒有露出任何馬腳啊。

“那晚我與葉書蘭的對話雖然刻意壓低聲音，可你就在外間休息，在沒有任何其他下人伺候的同時，難不成是鬼把我與她見面並交談的情景告知王爺的？”

“姑娘真是聰明過人，相比於姑娘，紅兒真的再無顏見人了。”

“紅兒，不要如此的自責，我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的，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以後就好好過日子吧。”

“姑娘……”紅兒起身，驀然跪倒在清舞身前，梨花帶雨。

“你這是做什麼？快些起來。”見紅兒行如此大禮，清舞自知承受不起，伸手趕緊欲扶起她，可紅兒卻堅決的不起身，反而實實在在的給清舞叩了一個響頭，她說：“姑娘的大恩大德，紅兒今生無以爲報，就讓紅兒給姑娘磕個頭吧。”

“紅兒，其實你不欠我什麼。”清舞意有所指的喃喃低語。

紅兒欺騙了她，可她又何嘗沒有傷害過她，紅兒是軒轅傑派來暗中監視她的人，可那晚，她也爲她承受了那一劍。

替紅兒蓋上龍鳳蓋頭，清舞攙扶著紅兒走出閨房，這一嫁，她們此生或許再也沒有相見的時日，無悔的是，她們彼此再也不相欠了。

紅兒雖然是軒轅傑派在清舞身邊監視自己的人，可她卻並沒有做出任何傷害清舞的事，清舞也不想傷害無辜的她，她只想苦命的紅兒能遠離這是非之地。替她找個如意郎君，這是清舞請求軒轅傑答應她的唯一的一件事。

看著整個王府處於一片喜悅熱鬧之中，看著滿院的大紅喜字與高掛的大紅燈籠，清舞想起月瑤小姐剛嫁入王府時的情景，那時候傻傻的她們懷揣著美好的希望踏入這裡，以爲幸福美滿的日子正在等著她們，她還記得當時月瑤小姐笑得燦若桃花的說，等以後定要替她和美玉找個如意郎君，羞得美玉哇哇大叫。

送走紅兒，清舞獨自一人來到月瑤小姐曾經的住所，這裡，已經荒蕪了許久，人去樓空，卻亦沒有再打掃。

那些往昔的場景又一幕幕的從腦海深處浮現，她走過的每一個地方都在上演著過往的一幕幕，她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所謂的幸福，有的竟是眼淚與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