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
“還要什麼?”
“敢情我說了這麼久,你壓根就不信?”
“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靜雅橫眉豎眼:“當(dāng)然是真話!”
“真話是……我真的不信。”
“……”
她說的唾沫星子亂飛,到頭來,他一句我真的不信,就證實(shí)了她之前繪聲繪色都是放屁!
“葉北城,你爲(wèi)什麼總是不相信你家廢墟里有問題?”
靜雅真的是有些生氣了,明明她說的都是實(shí)話,可眼前這個男人就是不肯信。
“那是因爲(wèi)我從未遇到過你說的那些傳奇經(jīng)歷,你讓我怎麼相信?”
“你沒遇到過,不代表就沒有這回事啊!”
“那你想要我怎麼辦?”葉北城坐起身,一副只要你說,我就去做的架勢。
“最起碼你要查查看,到底廢墟里是不是有問題……”
“怎麼查?白天去查還是晚上查?”
靜雅沒好氣的翻翻白眼:“廢話!當(dāng)然是晚上了,白天能查出個屁啊。”
爲(wèi)了讓她死心,也爲(wèi)了證明他沒有不相信她,因此,葉北城答應(yīng)了,並且之後的三個晚上,他自己親自去了廢墟。
每晚去之前,靜雅必然是緊緊跟隨的,用她的話說,假如他看到了什麼或聽到了什麼,也有可能會爲(wèi)了之前的面子,而隱瞞不說。
三個晚上,安然無恙,別說什麼也沒看到,就是連一隻老鼠的叫聲也沒聽到!
靜雅極其鬱悶嘟嚷:“奇怪了,怎麼我總是可以看到,你卻一次也碰不到?”
葉北城笑著解釋:“因爲(wèi)你的大腦想象力豐富。”
“葉北城!敢情你就是不相信我是不是?”
這下他挺無辜:“不是我不相信,只是我真的什麼也沒看到,也沒聽到,你讓我怎麼相信?前面我已經(jīng)爲(wèi)了相信你,三個晚上闖入禁地了,還要怎麼相信?”
“這種事不可能天天發(fā)生的啊,它只是偶爾……”
靜雅頹廢的低下頭,覺得很無助。
看她一副可憐無助的模樣,葉北城已經(jīng)不想去糾結(jié)她爲(wèi)什麼總是神神叨叨,而是心疼的把她攬進(jìn)懷裡,安撫說:“好了,別愁眉苦臉的了,等哪天你的法眼要是又看到什麼妖魔鬼怪,你就把我叫醒,我去捉來任你處置!”
不說把他叫醒她還不生氣:“就你?每次關(guān)鍵時刻,就跟豬沒區(qū)別!”
“放心,下次你要是再叫不醒我,我給你備把刀,你直接捅醒我吧……”
葉北城提到刀,靜雅又鬱悶了,想起刀她就想到一個字“殺”,她真擔(dān)心,接下來葉家會不會真的有哪個人就出意外了……
那不能證明是她晦氣,只能證明,葉家的確有問題!
可是現(xiàn)在她沒有辦法讓別人相信她說的話,就連她最親近的老公都不信,還能指望誰信?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身邊的人也經(jīng)歷一次她之前的經(jīng)歷。
事實(shí)用於雄辯,唯有親眼目睹,親身經(jīng)歷,纔是最好的說服工具。
這一晚,睡得依然不踏實(shí),早上,葉北城硬把她拉起來,說她一個人不吃早飯,就等於是虐了兩個人。
靜雅剛下樓,就看到婆婆和小姑子一張發(fā)臭的臉,雖然有些倒胃口,但是看到她親愛的老公,她還是可以吃的下的。
“先把這杯牛奶喝了。”葉北城寵溺的把一杯鮮奶遞到她面前。
“恩。”
她笑著點(diǎn)頭,端起牛奶,仰起脖子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喝到一半的時候,身後傳來高跟鞋的聲音,噠噠噠……
餐桌上的視線全部移向聲音來源之處,靜雅也轉(zhuǎn)過身,只見楊芊雪抱著一個二歲左右的小男孩,神色沉靜的走了進(jìn)來,到了餐廳中央,她蹲下身,對著小男孩說:“嘟嘟,叫爸爸。”
啪……靜雅手中的半杯牛奶應(yīng)聲落地。
屋裡靜的可怕,只有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迴盪在每個人耳中:“爸爸……”
葉北城騰的一下站起來,憤怒的低吼:“楊芊雪,你到底在幹什麼?”
如果之前的容忍是對她的愧疚,那麼此刻,他真的忍到了極限,因爲(wèi)這個女人已經(jīng)過分的超過了他的底線。
“北城,我不想幹什麼,我只是想來告訴你,這是我們的孩子!”
“不可能!”
葉北城篤定的否認(rèn),雖然他和楊芊雪有過舊情,可是他不相信自己的人生會有這種荒唐事發(fā)生!
竇華月從震驚中緩過神,她奔到楊芊雪面前,抱住那個孩子像是準(zhǔn)奶奶一樣的裝模作樣:“天哪,北城,這孩子真的像你呀,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
“媽,你少來添亂!”
葉夢瑤也走了過來,她諾諾的扯了扯葉北城的胳膊:“哥,你先別激動,聽芊雪姐怎麼說。”
原本餐桌上的幾個人,除了靜雅外,都站到了楊芊雪面前,靜雅已經(jīng)傻了,她腦中一片空白,眼前只有一個小男孩的身影晃來晃去,晃得她頭暈?zāi)垦#誀?wèi)這一切只是錯覺。
“北城,知道我當(dāng)年爲(wèi)什麼執(zhí)意要出國去找你嗎?因爲(wèi)我懷孕了,我想當(dāng)面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只是沒想到那麼不走運(yùn),飛機(jī)發(fā)生事故,我沒有見到你,我以爲(wèi)我死了,我肚子裡的孩子也死了,孰不知上天垂簾,我在海邊被人救下,除了失憶,我活著,我們的孩子也活著。”
靜雅終於從錯覺中清醒過來,她衝到楊芊雪面前,咆哮道:“你簡直就是胡說八道!從天下掉到地上你還能活著?就算你活著,你肚子裡的孩子還能活著?楊芊雪,你簡直太不可理喻,你把我們都當(dāng)成是傻瓜!前兩天跑到我家,說什麼如果我懷孕,北城需要負(fù)責(zé),那麼也應(yīng)該對你負(fù)責(zé),是不是從那天開始你就計劃好了,要找個孩子來冒充他的私生子?”
葉北城想說的話靜雅全說了,他伸手抱緊她,怕她因爲(wèi)過於氣憤而傷到了肚子裡的孩子,此刻,他對楊芊雪,真的失望透頂。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啊。”假婆婆聳聳肩:“如果是剛懷孕,怎會那麼容易就掉了。”
她的手還是摟著那孩子,一臉慈愛的說:“你看這孩子長的多結(jié)實(shí),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媽,事情都沒弄清楚,你別就認(rèn)定了這孩子是我哥的!”葉夢瑤平時雖然跟靜雅作對,可是事關(guān)到她哥,她還是難得理智一回。
“什麼沒弄清楚,你哥是我生的,這孩子像不像你哥小時候,難道我會不清楚嗎?”
有那麼一瞬間,靜雅差點(diǎn)失控的揭穿假婆婆的謊言,可是話到嘴邊,她再次吞了回去,現(xiàn)在情形已經(jīng)十分嚴(yán)峻,說出來,只會讓這個家裡更亂!
“媽,就算這樣,那芊雪姐都消失了三年多了,誰知道這期間發(fā)生過什麼。”
葉北城十分贊成妹妹的觀點(diǎn),他冷聲說:“你這三年在哪裡?把救你的那家人給我?guī)н^來,我親自詢問他們!”
楊芊雪臨危不亂的抱起孩子,自信的笑笑:“不需要見那家人,別人只想過平靜的生活,我不想打擾他們,也不希望你們?nèi)ゴ驍_,想要證明這個孩子是不是你的很簡單,我們?nèi)プ鰝€dna親子鑑定就可以了。”
靜雅凝視著她一臉自信的表情,心越來越不安,如果楊芊雪真的只是撒謊,爲(wèi)什麼還這麼淡定的要求去做親子鑑定?如果沒有足夠的信心,她怎麼可能敢提出這樣的要求?難道,這個孩子……
她把視線移向那個叫嘟嘟的男孩,五官很端正,可是真的像北城嗎?她沒有見過小時候的葉北城,所以她不知道這個孩子是不是真的像他,假婆婆的話也不能信,唯一能證明孩子是不是葉北城的,只有親子鑑定。
“好!”
葉北城一口答應(yīng),事實(shí)上,只有這個方法是最能說明一切。
楊芊雪抱著孩子走了,葉家偌大的客廳裡氣氛空前絕後的緊張,靜雅已經(jīng)徹底沒有了食慾,她面無表情的走了出去,一個人走到花園裡,拿著她栽種的工具,假裝什麼也沒有發(fā)生一樣,蹲在地上忙碌著。
葉北城跟了出來,他蹲在她面前說:“靜雅,你別生氣,那孩子不可能是我的。”
“是不是,明天就知道了。”
靜雅沒有擡頭,但也不是特別的難過,除了有一點(diǎn)心慌外,她其實(shí)也不相信楊芊雪的話。
如果真的是葉北城的孩子,爲(wèi)什麼之前不曝光,非要等到這個時候才帶出來?
“我真是沒想到芊雪怎麼會變成這樣……”
葉北城重重的嘆口氣:“她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愛情可以讓一個人清醒,也可以讓一個人失去理智。”
第二天,靜雅揣著一顆忐忑的心跟著葉北城來到了和楊芊雪約定好的地點(diǎn),襄陽市親子鑑定機(jī)構(gòu),一同前往的還有婆婆竇華月,以及楊芊雪的母親秦蘭。
雙方一見面,楊芊雪懷裡的孩子就對著葉北城揮舞胖胖的小手:“爸爸。”
靜雅緊咬著下脣,雖然心裡十分不痛快,可是也不能怪罪到孩子頭上,要怪就怪教孩子的源頭。
辦好相關(guān)的手續(xù),一個小時後,他們走出了鑑定機(jī)構(gòu),工作人員說,三天後來取結(jié)果。
站在葉北城的車前,楊芊雪仍然保留著昨天的自信和淡定:“北城,如果結(jié)果出來,這孩子是你的,你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