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昏迷的姜小銘甦醒,茫然的緩緩轉頭觀察著四周的環境,在陌生的環境中,心中有一絲慌亂。
姜時羽傳出一聲輕哼,引起了姜小銘的注意,姜小銘低頭看到自己的母親,意識瞬間清醒,安心的開始打量周圍。
想起今天下午的場景,感覺到下腹傳來的一陣鼓脹感,緩緩的從被子裡抽出被壓著的腳,姜小銘下牀,向門口走去。
姜時羽枕著胳膊,睡在牀邊,被姜小銘的動作弄的不舒服的轉了一個方向,繼續睡著。
“呼……”姜小銘注意到姜時羽的動作,後怕的轉身,看到姜時羽最後又睡去了,放心的呼出一口氣,小心翼翼的繼續向外邊走去。
因爲霍鳴年紀大了,並且身體日漸衰微,姜時羽讓他先回去,自己一個人留在這裡照顧小銘。
“小銘,小銘……”姜時羽安詳沉靜的面容突然慌亂起來,緊閉著雙眼,手臂胡亂的在空中揮舞。
在隔壁廁所的姜小銘聽到姜時羽慌亂的聲音,提起褲子,跑回病房,緊緊的握著姜時羽的手,“媽媽,媽媽,我在這裡。”
姜小銘軟軟糯糯的聲音傳入姜時羽的耳中,她瞬間平靜下來,不斷的叫著姜小銘的名字,“小銘,小銘……”
直到最後,姜時羽呢喃的聲音消失,姜小銘的目光才從姜時羽的臉上移開,再次向牀上躺去。
“嗯……”姜時羽不舒服的轉換了一下方向,緊接著帶動姜小銘被緊緊的握著的手,向另一個方向扭去。
“嘶……”姜小銘痛的輕聲痛哼了一聲,見到姜時羽皺眉,他就極力忍下疼痛,躺回牀上。
姜小銘艱難的從姜時羽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在姜時羽察覺到不適之前,把另一隻手塞進去。
側身,深深地望著面前睡夢中毫無防備的姜時羽,伴隨著睡意,姜小銘也沉沉的睡去了。
伴隨著花香,姜小銘睜開睡意朦朧的眼,望向面前逐漸變得清晰的人影。
“怎麼樣?好點了嗎?”霍鳴湊到姜小銘的臉龐,關心的問道。
姜小銘揉著眼睛,從牀上做起,聲音沙啞的問道:“我媽媽呢?”
他記得昨天晚上是姜時羽在這裡陪著自己的,現在卻是霍爸爸出現在這裡,媽媽呢?姜小銘心裡滿是疑惑。
“你媽媽醫院有些急事要處理,一大早就離開了。”霍鳴嘆了一口氣,盯著臉色蒼白的姜小銘無奈的回答道。
這孩子和當年的我一樣,是一個工作狂,對自己的職業有些有著很大的責任感。霍鳴望著窗外,在心裡想著。
“哦……那霍爸爸呢?”姜小銘冷淡的回答道,然後詢問起霍鳴的安排。
霍鳴沒想到姜小銘的反應這麼冷淡,呆了一下,纔回神,摸著姜小銘小小的腦袋,帶著慈祥的笑回答道:“我當然是在這裡陪著我們可愛的小銘了!”
姜小銘聽到霍鳴的話,依舊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自顧自的坐在牀上玩著手指,利用
投影,在牆上做出各種動物的樣子。
卻在霍鳴低頭的時候,姜小銘不停的注意著他的動作,期待著霍鳴可以早點離開。
霍鳴也是大大方方的觀察著姜小銘。
“小銘,我們要不要出去玩一玩?”身爲醫生的霍鳴敏銳的察覺到姜小銘低落的心情,也受不了了病房裡邊的沉寂,忍不住向一邊自娛自樂玩的很開心的姜小銘提議。
正在扮演小鳥的姜小銘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歪著頭,不解的看向霍鳴,“去外邊和誰玩?”
霍鳴被姜小銘問的一時語塞,腦袋運轉了一圈,眸中一亮,回答道:“有啊,等小銘出去不就見到了?”
被霍鳴眼中的自信吸引,姜小銘彷彿被蠱惑般的點了點頭,被霍鳴拉著手一起出去。
“小銘啊,你看這邊不是有好多和你同齡的小朋友嗎?”指著外邊一堆的小孩子,霍鳴向姜小銘說道,拉著他向小孩子堆裡走去。
姜小銘毫不在意的亂看著周圍,絲毫不認爲和這些小孩子有什麼好玩的,還不如自己呆在病房裡自娛自樂。
“霍爸爸,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啊?”姜小銘被拉到小孩子堆裡,不停的聽著他們在那裡嘰嘰喳喳的說著,問些完全沒有智商的問題,不耐煩的向一邊的霍鳴問道。
“小哥哥,你要不要來玩啊?”一個可愛的小女孩,伸手滿懷期翼的看向姜小銘。
“你走開。”姜小銘掃開那個小女孩的手,繼續專注的等著霍鳴的回答。
小女孩趔趄一下,摔倒在地上,可憐兮兮的盯著姜小銘。
霍鳴沒有回答姜小銘的話,從他的身後繞過去,扶起被他推倒的小女孩,“妞妞,有沒有摔痛?”
委屈的撇著嘴,眼中水光閃爍,小女孩指著姜小銘說道:“那個小哥哥欺負我……”
“嗯,那爺爺幫你教訓那個小哥哥好不好。”拍掉小女孩身上沾到的灰塵,霍鳴指著姜小銘哄著小女孩。不僅不幫著姜小銘,霍鳴反而助長小女孩的氣焰。
“好啊,好啊。”聽到霍鳴的話,小女孩馬上破涕爲笑,興奮的拍著手,期待的看向霍鳴,瞪著姜小銘。
“霍爸爸……”姜小銘見到過霍鳴偏心的動作和向自己緩慢走來,要教訓自己的樣子,不依的開口,意圖阻止。
霍鳴帶著笑意抓住姜小銘的衣領,把姜小銘放在小女孩的面前:“妞妞,看我把小哥哥抓過來了,你來欺負他。”
姜小銘瞪著眼,怒視著小女孩。
“爺爺,我怕……”小女孩見到這麼兇的姜小銘害怕的縮著身子,遠離姜小銘的勢力範圍。
見到小女孩的動作,姜小銘鬆了一口氣,示威的輕哼了一聲,轉過頭不理小女孩。
“呵呵。”見到姜小銘有點孩子氣的動作,霍鳴呵呵的笑了兩聲,放下姜小銘,直視著他的眼睛認真的說道:“小銘乖乖在這邊養病,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哼!”姜小銘撇開臉,
不願意再和霍鳴交流,表示對剛纔霍鳴的行爲的不滿。
霍鳴無奈的站起身子,面向門口的方向,裝作要離開的樣子,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道:“哎,小銘不要和我這把老骨頭一起玩了,我還是走吧。”一邊說著,一邊嘆氣搖頭,一副惋惜的樣子。
霍鳴的話,瀰漫出濃厚的悲傷,和老人遲暮的傷感,沒有人陪著的憂傷。
姜小銘:“……”
“爺爺,爺爺,我陪著你玩吧!”剛纔被霍鳴照顧的小女孩迫不及待的伸出手,邁著小短腿,繞過地上放著的玩具,艱難的向霍鳴跑去,表明自己願意和霍鳴玩耍。
小女孩清脆的聲音,瞬間擊中的霍鳴的心,帶著開心的笑容,霍鳴緩慢的轉身,看著小女孩一步步向自己跑來。
“多事!”姜小銘注視著小女孩笨拙的繞過障礙物的,忍不住開口說了一句,也向霍鳴走去。
在小女孩前一刻拉上霍鳴的手,姜小女孩轉身看了一眼即將到達的小女孩,對著她隱晦的嗤笑一聲,“笨蛋。”然後轉身用水汪汪的黑珍珠般的眼睛望著霍鳴撒嬌,“霍爸爸,我餓了……”
“嗯,那我們先去吃飯吧。”霍鳴說著就拉著姜小銘的手,繼續向前邊走去,走到中途,聽到後邊傳來小女孩的哭鬧聲,按照原路返回,尷尬的囑咐道:“妞妞,小哥哥餓了,我們先去吃飽肚子,等下再來和你玩好嗎?”
聽到霍鳴說還要回來,小女孩的哭聲戛然而止,抹著眼淚,不住的抽泣著,“那爺爺一定要過來和我玩哦。”看到一邊的姜小銘,小女孩又加了一句,“不要帶著小哥哥我們不和他玩。”
小孩子就是這樣純粹,誰對她好或者不好,她們都直觀的說出來,一點都願意遷就別人,委屈自己。
霍鳴垂首看了姜小銘一眼,摸著他的頭,笑呵呵的對小女孩保證道:“爺爺回去一定會好好教導小哥哥,讓他下次不敢欺負你。”
看著小女孩還是不願意的樣子,姜小銘也嫌棄的開口,“我纔不想跟她一起玩呢。”
“你……”小女孩氣惱的指著姜小銘。
霍鳴立刻把姜小銘拉走了,向食堂拖去,不顧姜小銘在後邊不斷的抗議。
“小魚,你怎麼了?”來看生病了的林小魚的林琳,就看到她一反平常的樣子,氣呼呼的坐在病牀上,扯著自己最爲喜歡的娃娃在那裡生悶氣。
林小魚看到好久不見的小姑姑過來了,委屈的撇著嘴,雙手伸向林琳,在被抱起來之後,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上午的委屈都被她哭出來的,開始向林琳告狀。
“小魚乖,沒事,我們以後不和那個小哥哥玩了。”林琳哭笑不得的聽著林小魚的控訴,擦著她臉上的眼淚,安慰著她,“不要哭了,不然我們可愛的小魚就不漂亮了咯。”
“林琳,聽說時羽的孩子也在這裡看病,今天她比較忙,等下我們帶著小魚一起去看看他吧。”路遇白抱著一堆補品,走進病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