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用管了吧，就看迦因怎麼做，她也不是完全沒主意的人，主要是這次江採囡的局鋪的太開，迦因老早就陷進去了，也難免她會當(dāng)真。”羅文茵道。
“迦因這邊，你以後還是要多盯著點，她沒經(jīng)驗，很多事都不明白。”曾元進道。
“嗯，我知道，你放心吧，我會一直看著她的。”妻子應(yīng)聲道。
“嬌嬌那邊，我勸過了，你也別太上心了，小孩子談戀愛嘛，誰知道將來會怎麼樣？何況於同那孩子，這幾年的確是變了很多，還是靠的住的。他那個公司，以珩只是給他提供了資金支持，他自己就做起來了，雖然是小公司，可是也做的很不錯啊！我看他現(xiàn)在的那個動畫大電影的構(gòu)思就很好，我還打算哪天看看他的腳本呢！”曾元進道，羅文茵不語。
“南哥現(xiàn)在不在京裡，以珩又那麼忙的，於同也沒個人照料，不管他有沒有和嬌嬌交往，我們做長輩的，不都是應(yīng)該幫著南哥照看一下於同嗎？”曾元進道。
“我知道，於同是南哥的兒子，咱們也是該照顧一下，這都沒錯，我就是沒辦法接受嬌嬌和他談戀愛——”羅文茵道。
曾元進笑了，道：“以前他們不是也談過嗎？怎麼以前你就不反對，現(xiàn)在開始了？你這可是前後不一致啊！”
羅文茵不語。
“好了好了，孩子們的事，就由著他們?nèi)グ桑覀儾豢赡馨岩磺卸冀o他們安排好，是不是？不管是好是壞，他們的路得要他們自己走，我們不能代替。”曾元進道。
“你說的也對，只是啊，就是不想他們遇到什麼坎坷，就是希望他們平平順順的。”羅文茵嘆道。
曾元進輕輕拍著妻子的手，微笑道：“你也是個操心的命，讓你少操點心都不行。”
羅文茵笑了，靠在他的懷裡。
書房裡，安靜無聲，兩個人靜靜靠在一起。
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初識的時候，好像當(dāng)初他們就是這樣坐在一起傾訴衷腸的。
門上，傳來一陣敲門聲，才把兩人的思路引回來。
羅文茵趕緊起身去開門。
是霍漱清！
“漱清來啦！進來吧，我給你們泡茶。”羅文茵道。
“沒事，我自己來吧，您坐著休息好了。”霍漱清道。
“我還想和漱清喝兩杯呢！”曾元進道。
“你的身體啊，還是別喝酒了，喝茶好點。”羅文茵道。
曾元進笑了，對女婿道：“老婆到老了才嚇人，管的死多死多，等你將來就知道了。”
霍漱清笑了，道：“那我還真想快點試試這種管束！”
“好了好了，你們聊吧，你們男人在一起聊天就是數(shù)落老婆的不是，我在這裡你們還放不開。”羅文茵拿出茶葉，道。
“那你回去休息，我晚點過去。”曾元進道。
“你也別太晚了，漱清明早還要去開會的。”羅文茵道。
曾元進笑了，道：“都說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喜歡，還真是句實話。”
霍漱清笑了，不語。
“好了好了，別拿我開心了，我累死了，睡覺去了，隨便你們聊幾點吧！”說完，羅文茵就出去了。
等妻子離開，曾元進才說：“最近你那邊怎麼樣了？這次的會議，總理對你還是很有期望的。”
“我打算在年後開始實施，今年有點——”霍漱清說著，苦笑了下。
“沒關(guān)係，慢慢來，準(zhǔn)備充分了再做，總比趕鴨子上架的要好。”曾元進道。
霍漱清點頭，給岳父的茶碗裡添上了茶水。
“松江省方面的情況，你是很清楚的。其他的，你也不用多想，就是踏踏實實做點事，讓松江的老百姓能夠切實改善生活，這就是最主要的。什麼數(shù)據(jù)啊評比啊，你都不用管。這幾年，你的任務(wù)就是做事，讓老百姓的生活有所改善，這就夠了。”曾元進道。
“是，我明白。”霍漱清道。
“你的那個報告，我也看了，寫的很好，各方面都很詳細(xì)，具體能做的呢，我這邊會盡力支持。”曾元進道，“就是有點我不是很明白，你的這個，是什麼意思？”
說著，曾元進從文件櫃裡取出一份報告出來，戴上老花鏡，打開來給霍漱清看。
這是霍漱清親自寫的一份關(guān)於松江省發(fā)展的意向書，只有最高層的領(lǐng)導(dǎo)看過，然後就是覃春明和曾元進。
翁婿二人坐在這裡喝茶，卻也不是來聊家務(wù)事的。在曾元進看來，江採囡和蘇凡，還有霍漱清那點事兒，根本不值得他來過度關(guān)注，只要霍漱清實實在在做出成績了，他就有底氣繼續(xù)往上推薦霍漱清，什麼緋聞亂七八糟的，都無所謂。
兩個人煮著茶，一直聊著聊著，直到深夜。
“一不小心都這麼晚了，十二點都過了。”曾元進笑著說。
事情談完了，霍漱清十指交叉坐在岳父身側(cè)，才說：“爸，江採囡那件事——”
岳父沒有主動來問，可是身爲(wèi)女婿，他還是應(yīng)該主動說的，畢竟?fàn)砍兜教K凡，身爲(wèi)父親的曾元進不會不關(guān)心。而且現(xiàn)在謠言傳成那個樣子，岳父肯定是聽說了的，他怎麼能隱瞞呢？
“不用和我說那個，我知道你是有分寸的。”曾元進打斷霍漱清的話，道。
霍漱清靜靜望著岳父。
“我已經(jīng)讓你媽去洛城和迦因談了，事情發(fā)展成今天這個樣子，迦因也有錯，說實話，很大程度上是迦因的錯，我呢，得跟你說，迦因那孩子做事不夠深思熟慮，有點魯莽，做出了一些不合適的舉動，你呢，能擔(dān)待就擔(dān)待，實在受不了的，就和我們說。我們自己的女兒，錯了錯事，我們得自己教。”曾元進道。
霍漱清的心，不禁顫抖著。
岳父和岳母對他的關(guān)心，霍漱清是很清楚的。都說女婿是半子，可是在曾元進夫婦這裡，霍漱清就是和曾泉一樣的兒子，根本沒有當(dāng)成是外人。霍漱清怎麼會不明白呢？
“爸，謝謝您和媽這樣理解我，迦因，她，她其實沒什麼錯的，遇上那樣的環(huán)境，那樣的狀況，再加上她還年輕，做出那樣的行爲(wèi)，也是可以理解的，我也不會怪她，您和媽也別因爲(wèi)這個責(zé)備她。”霍漱清道。
曾元進笑了，道：“都是因爲(wèi)你老這樣包容她，她纔會到現(xiàn)在還這樣不懂事。”
霍漱清不語。
曾元進長長嘆了口氣，道：“可是，話說回來，自己的老婆，自己不疼，誰來疼呢？要是別人來疼，不就疼出問題了嗎？”
霍漱清也笑了，點頭。
“雖說你娶了我女兒，可是咱們都是男人，你的處境，我也明白。江採囡既然去了松江，她既然主動要來協(xié)助你，那你就好好利用利用她，這一點，你現(xiàn)在做的很好。男人嘛，事業(yè)第一位的，總不能爲(wèi)了讓老婆高興，就把外界的一切關(guān)係都斷了吧！照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江家的底牌還沒露出來，我們呢也不要輕舉妄動，就這樣維持現(xiàn)狀，江採囡那邊，你也別斷了來往，該應(yīng)酬的要應(yīng)酬。具體怎麼做，你是清楚的。”曾元進道。
霍漱清點頭。
“迦因呢，她要是再因爲(wèi)這個和你鬧，就讓你媽過去收拾她。這一點你就放心好了。”曾元進道，“她也快三十的人了，也該長長心了。”
“是，我知道，爸！”霍漱清道。
男人要以事業(yè)爲(wèi)重，爲(wèi)了成就事業(yè)，能利用的一切關(guān)係都要利用，能做朋友的都要化成朋友，這一切，都是爲(wèi)了自己的事業(yè)。感情，在事業(yè)面前，只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曾元進知道，霍漱清也是明白的。
“逸飛快要結(jié)婚了。”岳父道。
霍漱清點頭，道：“是啊，元旦就舉辦婚禮，也快了。”
“迦因這次又去了榕城？”岳父問。
岳父這麼問，霍漱清一點都不奇怪，就算是他不說，岳父也是什麼都能知道的。
“嗯，她去那邊和朋友玩了下。”霍漱清道。
“有時候呢，你也要給她提點一下，逸飛那邊，能不要見還是儘量不要見了，不過，你們這種關(guān)係，完全不見是不可能的。還是儘量避嫌吧！畢竟逸飛也要結(jié)婚了，她再跑過去，就算是不去摻和人家的事，也難免會讓逸飛和敏慧多心。”曾元進道。
霍漱清點頭。
“你這處境也是夠?qū)擂蔚模Γ税。褪沁@麼說不來。成也蕭何敗蕭何！誰能搞得清楚呢？”曾元進嘆道，“逸飛和迦因走到那種地步分開，不管當(dāng)初發(fā)生過什麼，對於他們兩個人來說，那兩年的事是不會輕易忘記的。換做我，要是我老婆遇上那樣的事，讓我大度一點，我也很難做到。只是呢，有些事，要是過度在意了，反倒是怎麼都過不去。你們平靜一點，不要把那件事放在心上，不要再想著逸飛是爲(wèi)了成全你們所有人而做了這樣的選擇，逸飛也輕鬆，迦因也會輕鬆一點，你們大家的道德枷鎖也輕一點。”
“是，我明白，爸。”霍漱清道，“逸飛這邊，我是覺得，我也覺得對不起他——”
“現(xiàn)在到了這樣的地步，也沒有誰對不起誰的話，你們都是成年人，你們自己會做選擇，不管是你還是迦因，還是逸飛，你們既然選擇了現(xiàn)在這樣的狀況，就該爲(wèi)自己的選擇承擔(dān)起責(zé)任。我想，你們會做到的，逸飛也會做到。所以，大家就這樣吧，別再給逸飛那邊增加心理枷鎖了，讓他儘快進入自己的角色，畢竟他的一輩子還很長，是不是？”曾元進道。
“嗯。”霍漱清應(yīng)了聲。
“好了，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上班呢，早點休息吧！”曾元進說著，就起身了。
霍漱清站起身，曾元進把報告放進文件櫃，和霍漱清一起走到門口，關(guān)了燈走出去。
深秋的夜裡，冷風(fēng)吹著，霍漱清站在院子裡，擡頭望著九天玄月，清晰的掛在天空。
這幾天風(fēng)很大，空氣也好多了，夜空裡的月亮，那麼的明亮。
“霍漱清——”一個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他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