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個趴在牀上的姿勢睡著的人,恐怕就只有陳瀝言了吧!
明明醫生說了他這個不過是點皮肉傷罷了,結果這傢伙,竟然賴在牀上,還說這是因爲保護我而受的傷,頗有點無賴的味道。
不過真的讓我同意陳瀝言賴在這裡的原因,是當他將他的上衣脫掉,準備睡覺的那一會兒。
那一刀,留下的傷口真的很深,有一條不淺的疤痕,盤踞在陳瀝言的後背上。
在的我的印象裡,陳瀝言的身上唯一能夠算的上是光潔的肌膚,也就只剩下後背了,因爲在他的胸前其實也有疤痕,只不過那些疤痕的時間有些長了,並不是那麼的明顯,之前陪在他身邊的時候,我用手還可以觸摸到那些疤痕,如今,在他的身上,也有因爲我留下的疤痕了。
這算不算是一種感動,不,算不算是我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記?
陳瀝言一直不說,我自己心裡卻不能不知道,其實那天他從醫院出來了以後,情緒算是比較好,但是那傷口,可是皮開肉綻過,特別是他還因爲雄的事情,而傷口出現了問題,但是,這點傷口對於他而言,好像根本就不算什麼事情。
感覺自己有點心狠,陳瀝言將衣服脫下來,然後熟練地將衣服放在了牀頭櫃上,眼神輕佻,看著我愣愣地看著他已經出神,不由地輕笑道:“怎麼?看到我的身材如此的偉岸,深陷其中了?”
陳瀝言的不正經,一下子將我的思緒給拉了回來,我冷哼了一聲,然後故意地做出了一副冷漠且不屑的樣子,反駁道:“是啊,就你那個身材,比的上健身房的那些老師嗎?嘖嘖,蝦米見識!”
被我拿來比較的陳瀝言,一下子也出神了,只不過看他的樣子,好像是在想我口中說的那個健身房老師究竟是誰。
這不過是我胡編亂造的,我還沒有去過健身房呢。
“叫什麼名字,給我說說,回頭我跟你請教一下?”陳瀝言很快回神,而且在回神以後,眼睛還變得特別的犀利。
兩隻手的手腕當著我的面不停地扭動著,好像是在熱身。
我看著他氣勢洶洶的模樣,心裡想著他不會是跟那個我憑空想象出來的老師給對上了吧?
我也沒有忍住,呵呵直笑,想著看著陳瀝言既然這麼認真的份上,那麼我就好好地捉弄他一下。
“咳咳,就是別墅附近,一家叫做躍動的健身房,裡面有一個瓜子臉,胸肌特別發達,皮膚黝黑的健身老師,我現在光是想想都覺得熱血澎湃,激動無以。”
我做出一臉的崇拜樣,就是爲了讓陳瀝言吃醋,可是這傢伙的臉上一點都看不出是不是在吃醋,相反,則是感覺他有點傲嬌了。
眼神裡帶著高傲和不屑,然後繼續趴在了牀上,不再跟我說那些廢話,讓我突然有一種自己跟自己說話的感覺。
“陳瀝言?你怎麼不回答我了,我都跟你說了那個健身房了,怎麼,被我氣到了,還是被那個老師給氣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沒有裝像,所以陳瀝言沒有相信我說的話,按道理,他不是應該一臉的憤怒,然後跟我說你是我的女人,不許看其他男人的身體,然後還什麼只能什麼什麼的,反正就是一大堆地大男子主義。
可惜,他竟然選擇了無視我。
看著他趴在牀上,我垂下了眼眸,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乾脆就讓他在房間裡面休息好了,等會我就要出門去見劉越,正好問問劉越,爲什麼要將昨晚的事情告訴給陳瀝言聽。
不是站在統一戰線的朋友嗎?說好的保密,這下子不會因爲自己的利益,所以就將我供出去了吧?
想到這裡,我一陣發寒,現在真的是已經步入深秋了,我就這麼站在房間裡,都覺得渾身都是冷氣,在我的毛孔周圍圍繞著。
秋天特有的蕭瑟景象,一點一點地呈現在了我的面前,特別是從明澤家的落地窗朝著外面看去時,那景象,直接由綠葉變成黃葉的過程。
走到了衣櫃旁,明澤跟我說過,要是天氣實在是冷了的話,厚點的被子放在衣櫃的頂部。
我踮起腳尖,踩在了牀的邊緣上,將一牀略微厚些的被子拿了下來,是天鵝羽絨被,很柔軟。
瞇著眼睛看向了還躺在牀上的陳瀝言,我歪著頭想了想,將被子放在了牀上,先下樓了。
放在了沙發上,我將靠枕當成了我的枕頭,想到今天晚上我就要睡在客廳裡面了,心情有那麼一陣子的覺得心酸。
算了,看在他爲了我受傷的份上,再加上之前的恩情,就讓他在那裡住好了。
將客廳的“牀”給打理好了以後,我又折回了房間,輕手輕腳地走到了陳瀝言的牀邊,只聽均勻的呼吸聲從我的耳側傳來,就這麼一小會兒的時間,陳瀝言竟然就睡著了?
蹲在他的牀邊,我偷偷地看著陳瀝言的側臉,其實,只要他不生氣,不要脾氣那麼古怪,一切都還是挺好的,但是一旦他的脾氣古怪起來,我就有點....
對,招架不住。
看了一眼時間,今天早上陳瀝言一大早就來找我了,時間有點著急,還好我事先先給劉越發了一條短信過去,告訴他,將約會的時間定在了下午的兩點半。
反正我是要去的,再說了,答應了他的事情我一向是守承諾的,就算陳瀝言在這裡,我也還是要去。
只不過在去的時候,我換了一種方式,悄悄地去。
走到了衛生間裡面,我將明澤的化妝品拿了過來,有些東西是女孩子用的,也有些東西是男孩子用的,基本打底的化妝品我自己有帶在身上,而眼線,睫毛膏什麼的,都是女人用的,所以很方便。
以前,在璞麗的時候,只要有人敢碰我的化妝品,我肯定會生氣,因爲女人之間都有底線,化妝品也是不能隨便用的。
像什麼脣彩,口紅,眼印,睫毛膏,眼線筆,眉筆什麼的,都是要接觸皮膚的東西。
萬一對方在用我的化妝品的時候,臉上有什麼皮膚病,又或者說什麼髒兮兮的東西時,很容易互相傳染,這也是爲什麼我會生氣的原因。
但是明澤的話就不一樣了,他的肌膚情況好不好,我可是一清二楚的,而我的肌膚情況,他也是一清二楚,所以我們兩個人偶爾一次互相用對方的化妝品還是能夠接受的,至少在心理上,覺得沒什麼。
畫了一個顯膚色的妝,我還戴了一對冰藍色的隱形眼鏡,頭髮微卷,放在了腦後,嘴脣上畫了一個明豔的口紅,女人的風情展現無疑。
“ok!這個樣子就行了!”我將口紅的蓋子拿了起來,準備將口紅蓋在,耳旁突然冒出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心裡一驚,我忙朝著門口處看去。
“打扮成這個樣子,就是爲了去見劉越那小子?以前我怎麼沒有發覺,你有在我的面前這麼打扮過呢?”
站在門口說著風涼話的人不是其他人,正好就是陳瀝言。
他明明不是在牀上睡著了嗎?怎麼這會兒又站在了衛生間的門口處了?
“啊!誰說我是去見劉越?那小子都已經背叛我了,說好了那件事情不能跟你說的,結果他還說了,我纔不想去見他呢,我打扮成這個樣子又不是非得給別人看,我給我自己看不行嗎?”
我厚著臉皮說著,陳瀝言只是微笑,沒有反駁我,我回過神來仔細地打量起他來,問道:“我說你不好好地在牀上躺著,下牀來做什麼?你不是說你受傷了,需要休息嗎?怎麼?這會兒又不覺得疼了?要是不疼,那今晚你睡沙發去!”
想辦法轉移了一下陳瀝言的注意力,陳瀝言眉梢一挑,也不再多問,又默默地躺會了牀上,還是呈現一個大字型的姿勢,牢牢地霸佔著我的牀。
看著他有些幼稚的模樣,我搖了搖頭,將東西收拾好,就準備下樓出門了,陳瀝言又突然坐了起來,有些緊張地問我道:“你要去哪裡?”
“啊?我就下樓去看看電視,怎麼了?”陳瀝言緊張的樣子,把我都弄的有些緊張了,心裡有些忐忑,我很心虛地看著陳瀝言的那張質疑的臉,眼珠子來回地轉了轉,不自然地摸上了我的頭髮,補充說道:“你好好休息吧,明澤也在,你要是哪裡覺得不舒服,可以找他,我先下去看電視去了,沒有其他的事情,不要打攪我。”
這話裡帶著威脅,我的意思就是想讓陳瀝言別有事沒事地找我,不然的話,我去找劉越赴約的事情就要泡湯了。
陳瀝言將信將疑,一雙陰鷲的眸子,將我死死地盯著,我被他看的有些喘不過氣來,手也漸漸收緊,逐漸握成了一個拳頭,指甲在我的掌心裡面扣著,我真的很怕陳瀝言會察覺我在說話。
已經將自己的心虛全部都掩飾了下來,我鎮定自若地微笑,看著陳瀝言,良久,陳瀝言纔出聲對我說道:“嗯,你走吧!出門的時候記得幫我把門給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