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江流,快隨舅母進去,你們六表哥前幾天還唸叨著你們二人呢?!笔Y氏熱情地迎了上來。
所謂的六表哥,指的自然是蔣氏的親兒子喬孤思。
楚江雪不喜太師府,但不討厭蔣氏,蔣氏對他們姐弟倆是真的不錯,至於喬孤思,雖然對慕容落落已經死心了,但就憑喬孤思之前爲慕容落落六親不認的事,楚江雪就對喬孤思喜歡不起來。
“這位是?”蔣氏一邊拉著楚江雪楚江流兩姐弟往裡走,一邊問起了楚江雪身後的靳如瑜。
蔣氏剛走出來的時候,最先注意到的還真不是楚江雪和楚江流,實在是這面具男太亮眼,想看不到都不行。
“侍衛?!辈挥媒玷ぷ约洪_口,楚江雪便已經開口了。
她今日來太師府是來等著看慕容落落的笑話的,而不是來看太師府上下怎麼招待靳如瑜的,說什麼也不能讓太師府的人知道這面具男就是大名鼎鼎的錦王。
“江雪,你這哪裡找來的侍衛,穿得這麼貴氣……一看就是不會好好幹活的人?!笔Y氏湊近楚江雪,自以爲說話聲音很小,但其實無論是楚江流還是靳如瑜,都聽得清清楚楚。
侍衛靳如瑜很配合,沒有多說一句,楚江雪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倒是楚江流,聽著大舅母蔣氏對靳如瑜的評價,暗自忍不住笑了,沒敢發出聲音,在一旁默默地聳著肩。
“大舅母說得是。”楚江雪可不想跟蔣氏嘮嗑什麼侍衛靳如瑜適不適合當侍衛的事,所以對蔣氏的說法只管點頭應和。
“說起來,你這後邊原來還有一個侍衛啊。這兩個侍衛倒是一點也不像,上哪兒找的???”蔣氏對此不免有幾分好奇,上次楚江雪來太師府的時候,似乎後邊沒跟侍衛。
“哦,路上撿的。”楚江雪敷衍地答道。
“路上撿的你怎麼敢帶在身邊,這來歷不明的,做出點對你不利的事來可怎麼辦。那個沒帶面具的倒是還好,一看就是個可靠的,帶面具的那個怎麼看怎麼可疑吧。江雪啊,你聽舅母一句勸,這樣的侍衛千萬不能要!”蔣氏信以爲真,拼命地勸說楚江雪。
楚江雪懶於解釋,但凡蔣氏說的,她就管點頭。
而後邊的方遊默默地點了點頭,表達了對蔣氏的肯定,這個婦人是個有見地的,能看得出他比旁邊這個華而不實的傢伙靠譜。
靳如瑜,轉過頭看了一眼同樣是侍衛的方遊一眼,不太高興。論武功,他比這不起眼的小侍衛要強,論謀略,他的本事滿朝皆知,當個侍衛那還不綽綽有餘,憑這小侍衛哪裡比得多他啊。
楚江雪對身後自己兩個侍衛此刻的想法並不感興趣,只有楚江流充滿興趣地打量親姐的身後。雖然楚江流跟著楚江雪一起不喜靳如瑜,但也不得不承認,放眼整個天聖朝,能把錦王耍得這麼團團轉的真就他親姐一個了,錦王這對他親姐真的是真愛吧,不然怎麼會樂意在這裡被人當成侍衛評頭論足的。
不過也因爲靳如瑜吸引了蔣氏的注意,蔣氏甚至都沒想起要問他們楚家姐弟二人來太師府的意圖。
“江雪表妹,江流表弟?!边@時一道男聲在不遠處響起。
楚江雪和楚江流都擡頭循聲望去,便見一身白色錦衣的喬孤思朝著這邊走來,面上的神色還頗有幾分欣喜。
經歷了同一件事,喬家人和楚家姐弟的想法顯然是截然不同的。楚家姐弟對喬家人失望的同時,蔣氏也好還是喬孤思也好,反倒對楚家姐弟改觀,尤其是對楚江雪,簡直感恩戴德,這回真當親人了。
“六表哥?!毙难e雖然對這表哥不是太待見,楚江雪和楚江流還是有禮地喊了來人。
“今日怎麼突然來了太師府,有什麼事嗎?”蔣氏沒想起要問的問題,喬孤思替她問了。
“來做客?!蹦饺萋渎涞氖拢┐蛩阆炔徽f起。
瞞著不說不是楚江雪想給喬家人一個驚喜,而是喬家人到底樂不樂意因著楚江雪的緣故而被慕容落落道歉還不好說。對於這個母親的孃家,楚江雪曾經抱有期待,可結果失望了,讓她對喬家人想對待左相府的親人們一樣她實在是做不到了。
她對喬家人沒有那份信心,去相信喬家人會支持她的所有舉動,只有左相府的人,她的父親,弟弟侄子妹妹和姨娘,那些人讓她相信不論她做了什麼他們都會站在她的身後。
“做客?瞧你這孩子說的,太師府也是你和江流的家啊,來太師府怎麼能說是做客呢?!笔Y氏責怪道。
蔣氏說蔣氏的,楚江雪也就聽聽,不會就這麼當了真。楚家她尚且不能當家,何況是喬家。
“江雪表妹,這位是?”和蔣氏一樣,喬孤思同樣問起了面具男靳如瑜。
楚江雪頗有幾分無奈,無論是誰都不忘把目光往靳如瑜身上放,靳如瑜其人,也當真是有點煩人。
“只是個侍衛而已,等今天回去,我就解僱他,所以表哥不必多問了?!背┓笱艿卮鸬馈?
聽到楚江雪說要解僱靳如瑜,蔣氏頗爲贊同地點了點頭,覺得是自己的勸說起了效果。至於靳如瑜,戴著面具看不到什麼表情。
“江雪表妹當真只是來做客的?若是沒什麼重要的事的話,不然過來幫我磨墨吧?”喬孤思說得十分自然,似乎跟楚江雪真就是親密無間的表兄妹,就跟之前爲了慕容落落鬧翻了臉的事不存在一樣。
喬孤思心那麼大,能把過去的事不當事,楚江雪可不行,要她跟這位表哥熟,她怎麼都覺得變扭。
“表哥,磨墨這事我做不了,我性子自由頑劣你也是知道的,但凡文雅的事,我都覺得很難?!背┩凭堋?
靳如瑜聽著楚江雪的話,自然是想起了楚江雪當初在李老夫人壽宴時,作的那副令人哭笑不得的畫。不過楚江雪究竟是不是對書畫一竅不通,倒還是個謎,她不好好畫,並不意味著她一定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