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最難搞定的,其餘事情就相當順利了。
在老頭說完沒到一炷香的時間,墨無痕就被送進了這神醫的府邸。老頭看到墨無痕的臉色,什麼話也沒有說,剝開他的衣服,就開始艾灸。
玉如煙是連一句話都插不上,她只能站在一邊看著那老頭子,艾灸完,又拿了一把刀,給墨無痕放血,忙了一整天才停下來。
“你這病人怎麼不早點送來。”那老頭擦了擦額頭的汗,看得出來他也不輕鬆。
“我早就送過來了,是你自己不讓進門的。”玉如煙跟他打了這麼久交道,早就知道這是個吃硬不吃軟的,也絲毫不留情面:“你治得好嗎?”
“這是自然!”果然那老頭冷哼了一聲,馬上就出門找自己的徒弟抓藥煎藥去了。
玉如煙一直睜著眼睛,等到那老頭徹底鬆了口氣之後,才肯休息一下。
才休息了不到兩個更次,老頭又把玉如煙推醒了:“你說實話,這究竟是什麼人下的毒?”
“下毒的是王府中一位側妃,不過製毒的是夜闌的公主,至於毒藥本身我也不知道,我在夜闌查了很久也沒有查到那是什麼。”玉如煙揉著太陽穴,她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夜闌?夜闌也有這樣的毒……算了,信你一次,你這消息就當做診費,再休息幾天他就會醒了,醒來之後毒就已經清除,到時候就麻利的收拾東西給老夫搬出去!”
“這自然不用你說。”玉如煙看了看那老頭子,拿出一個信封:“這裡面是我調查到,有關那毒的信息,我比你大度,送你了。”
說著玉如煙將信封放在桌上,接著閉上眼睛假寐,她能感覺到,洛神醫的猶豫,當然也料到了那老頭子一定會因爲想要了解這種奇毒,而拿走。
如果不是害怕京城局勢有變,玉如煙還真是想要在這兒待著。這神醫是一個性格乖僻,但卻相當有趣的人,聰明而且心腸不壞,比起京中那些一臉溫和卻心如蛇蠍的‘貴人’好多了。
果然如神醫所說,墨無痕在第七日時醒了過來,他醒來的時候是正午,睜開眼睛時,他的記憶還停留在上一次醒來。
直到玉如煙走過來,他才發現自己原來是在房間之中。
“這是到哪兒了?”
“你已經治好了,可以回京了。”玉如煙看墨無痕臉色好起來之後,她終於也鬆了一口氣。
“好了?”墨無痕不算太清醒,他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
玉如煙難得看見他這麼溫和的一面,就這麼認真地看著他,也不說話,兩人對視良久,墨無痕的眼神才逐漸清明起來。
他意識到自己發了半晌呆,面上一冷,可才醒過來,他還不太能動彈,只能偏過頭以表不滿,這麼做了之後,才發現這太小孩子氣了。
玉如煙也沒忍住,輕笑了出來。
墨無痕轉頭瞪了她一眼,玉如煙連連搖頭:“你還是好好休息一下,等你能走了之後,我們就得儘快回京,從夜闌挑釁起,出來已經快三個月,天氣恐怕變得很快啊。”
聽到這,墨無痕眼神也冷
了下去,他頓了頓,突然問道:“白蓮蓉呢?”
“死了。”
“那就好。”墨無痕點頭,他好笑地看著玉如煙有些尷尬的神色,勾起嘴角:“怎麼,看你的神色似乎對我的問題很不滿?”
“……我去看看午飯好了沒。”玉如煙沉默了一會,面上一熱,轉身走了出去。
墨無痕體力跟不上,也就只能看著她逃似得走了出去,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明顯。
那神醫看人醒了之後,天天差遣徒弟過來看著墨無痕練功恢復體力,墨無痕倒是也聽話,醒來後第十日,墨無痕和玉如煙就被強行‘趕’走了。
“那神醫真有意思。”墨無痕臨走時看著那神醫趴在門框吹鬍子瞪眼的,也不知道是想他們離開,還是不想他們離開。
“他是有意思,如果不是局勢緊張,也許我們可以在均南多待些日子。”玉如煙也笑道,不過他們已經離開均南,現在就算想回去休息也晚了。
“是啊,局勢緊張。”墨無痕低聲唸了一句,掀開車簾,看外面行人的打扮,應該是已經到了天燼的地界,正要說話,他突然覺得後頸一涼!
玉如煙幾乎是同時,一把拉住墨無痕,他們趴在馬車座椅上,只聽見耳邊嘩嘩風聲想起,竟然是馬車頂被人用刀砍翻了!
“啊——”外面街道上一陣尖叫。
玉如煙來不及看外面的情況,她擡頭就看見四五個黑衣人,站在街道邊的圍牆之上!
“消息傳得真夠快的。”玉如煙冷笑道。
那幾個人根本沒有打算給他們多說話的意思,玉如煙才站起來,那些人也瞬間開始行動。他們的武器各色各樣,第一個出手的,就是砍掉他們馬車頂的那人!
那傢伙力氣極大,玉如煙只覺得撲面而來一股氣流,幾乎要擊得她後退一步。接著馬上就有一人從背後攻來,那人手上是鐵絲,他想要直接勒斷玉如煙的脖子。
而面前那人提刀砍來,前有狼後有虎,玉如煙一時躲不過去,她咬牙打算直接抗住一方的攻擊,眼看那刀就要看砍上她的肩膀。
突然那人一聲慘叫,玉如煙躲過後面的鐵絲回頭一看,是墨無痕擲出一把匕首直接釘住了那人手腕。
只是由於墨無痕大病初癒,體力並沒有完全恢復,力道遠不如前,那一刀竟然沒切中要害。
玉如煙立刻回到墨無痕身邊,他們對視一眼,心下都瞭然,這些都不是好對付的人,看來對方是下了死手,不準備讓他們活著回到京城了。
“如果死在這,就太丟臉了。”玉如煙眼神一冷,她握緊長劍,瞇著眼睛打量那幾個人。
“殺!”那幾人也很著急,爲首的一個擡手大吼一聲,幾個人應聲而動,齊齊朝他們攻擊過來,玉如煙見狀心裡十分著急。
憑藉他們兩個,根本擋不住這些傢伙。
只是剎那選擇,玉如煙反身撲到墨無痕身上,墨無痕想要推開她,可力氣根本不夠。
眼看那些兵器就要接觸到玉如煙的後背!
唰唰唰!
數十枚飛鏢,
從四面八方而來,卻完全是對準那些人的要害。
沒有感覺到預料之中的疼痛,玉如煙還些疑惑,就聽見一陣馬蹄聲起:“保護王爺!王妃!”
“豐一來遲,請王爺王妃恕罪!”
聽到那聲音,玉如煙與墨無痕轉頭看過去,是豐一帶著暗衛趕到。
“你是什麼時候……”玉如煙有些意外的看著墨無痕。
墨無痕只是一把摟住玉如煙,將她帶下破碎的馬車,低聲笑著:“從均南啓程的時候,我就傳信去了,如此看來,你還是棋差一招。”
玉如煙看著墨無痕,沒說話,手上力度加重,捏住他的胳膊,墨無痕不動聲色的皺著眉頭,眼中卻滿滿都是笑意。
暗衛從四面八方包圍而來,那幾個人確是箇中高手,可寡不敵衆,他們幾乎要被生擒。
“別讓他們死!”玉如煙才扶著墨無痕下車,突然想到一件事,她轉頭大聲說道,卻不想已經晚了。
“卸了他們下巴!”豐一看見不對,立刻喊道,話音還未落,那幾個黑衣人身子一歪。
玉如煙立刻使眼色讓人去查看,暗衛揭開他們的面罩,最後都搖頭:“已經死了。”
“果然是死士。”玉如煙冷笑道:“之前還真以爲他們不著急,看來那些人也沒有我想的那麼沉得住氣。”
“先趕回去,這只是一個開始,既然他們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在大街上動手,恐怕朝中的風向,也已經開始變了。”墨無痕體力沒有完全恢復,扶著玉如煙,他說話還是有些喘。
玉如煙點頭,她們沒有休息,直接乘著豐一帶過來的馬車,加速趕回京城。
回到京中,墨無痕休息了一天,就回朝述職,才進宮他就發現了不對,宮女太監的態度,大臣離開的方向,以及天燼帝的眼神……
表面上,朝堂風平浪靜,可越是這樣,越是讓人覺得風雨欲來。
“看來這幾個月,他們幹了不少事情。”玉如煙抱著手爐,冷笑著從府門外看著那些時不時往內窺探的‘百姓’。
墨無痕在身後,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也是滿臉冷漠:“是啊。”
“如此說來,有件事情我忘了告訴你。”玉如煙突然說道。
“什麼事?”
“在你中毒昏迷之時,軍中有一位監軍叛逃敵國,我夜襲敵營,把那人的腦袋拿了回來,這件事你知道嗎?”玉如煙看著他。
墨無痕點點頭,他那時候雖說幾乎沒有什麼意識,可隱約能夠聽見軍營中忽然歡呼起來,回京之後,他也曾看過手下整理的關於那之後遞交的文書。
關於玉如煙在軍中做得一些事情,他幾乎都知道。
“那次我原本可以更早回來,只是在撤出來的時候,聽到一件事情,因此絆住了些時候。”
玉如煙說著,對侍衛使了個眼色,他們立刻將王府大門關上,墨無痕眼中略帶疑惑,玉如煙擡手示意他先不要說話。
墨無痕點頭後,她壓低聲音說道:“那時我聽見一件事情,現在想要對你下手的,可不止天燼的王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