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吳心平帶著小杰和連虎,策馬揚鞭,星夜兼程,馬不停蹄地趕往雅克薩。距雅克薩三十里處建立的“平安府”,即是抵禦沙俄向?qū)幑潘铜a琿,呼瑪爾進(jìn)軍的必經(jīng)之路,也是清軍和沙俄相互爭奪的軍事要點。因爲(wèi)那裡,是水旱兩路的集結(jié)處,控制了那裡,也就控制了東北三省的經(jīng)濟(jì)咽喉。水過留聲,雁過拔毛,只有確保那裡萬無一失,才能保證,以後和康熙皇帝談判的籌碼,價格不會太低廉。
一路披星趕月,餐風(fēng)露宿,數(shù)天後的傍晚,“平安府”已遙遙在望,連虎,卻突然神色大變。
“公子,出大事了!”
吳心平詫異:“連叔,怎麼了?出什麼大事了?”
連虎:“當(dāng)日建城,我曾有言在先,若無敵情,手下兵士,或耕或種,悉聽尊便,只留幾位當(dāng)值主將在外巡視。若軍情輕微,以吹號角爲(wèi)號,集結(jié)府中軍士,與敵對抗。若軍情十萬火急,以燃放狼煙爲(wèi)號,則隸屬“平安府”管轄的所有軍士,必須個個視死如歸,勇往直前。現(xiàn)在,你看“平安府”的方向,似有狼煙繚繞。“吳心平心絃爲(wèi)之一緊,平安府,萬萬不可有失啊!
他口中打了一聲響亮的呼哨,雙腿狠狠叩了一下馬鞍,坐下的千里馬,似與主人心意相通般,嘶鳴一聲,騰雲(yún)駕霧般,向平安府方向飛去。
連虎和小杰,奮馬揚鞭,緊追不捨。
平安府,的確出了大事。
中午時分,一隊雅克薩騎兵,從天而降般,突然來襲擊平安府連虎回漠北後,平安府暫時交由副總管王昌文管理。此人曾是一名黑道梟雄,被仇家追殺,差點喪命,辛得吳皓仗義相救,遂知恩圖報,留在平安府效力。
王昌文驚見敵人來勢洶洶,銳不可當(dāng),遂燃放狼煙爲(wèi)號,一邊集結(jié)軍兵,一邊先率府中精英去抵抗。
一番衝擊下來,敵我各有傷亡。敵將托爾布津,做夢也沒想到,這個並不引人注目的小城堡,卻是臥虎藏龍,英雄倍出。
看那一匹匹精壯的戰(zhàn)馬,看那一排排驍勇的戰(zhàn)將,再看看後面那些士氣高漲的平民百姓,哪一個不是神采奕奕?哪一個不是精神煥發(fā)?哪一個不是勇不
可擋?
托爾布津不敢再採取一擁而上的肉搏戰(zhàn),而是改爲(wèi)一對一的單打獨鬥。
幾個回合下來,雙方各有勝負(fù)。
托爾布津不甘心出師不利,大敗而回,向王昌平發(fā)出了挑戰(zhàn)。
將是兵的膽,兵是將的魂,衆(zhòng)目睽睽之下,王昌文自是不甘示弱,策馬揮刀,與托爾布津戰(zhàn)在一處。
托爾布津是沙俄的一員虎將,久戰(zhàn)沙場,力大無窮,大清王朝數(shù)員武將,曾在他的刀下折戟沉沙,做了亡魂。他對中國的武術(shù),也頗有研究,所以,王昌文與他激戰(zhàn)了數(shù)十回合,不但沒討到絲毫便宜,反而漸處下風(fēng)。
身後戰(zhàn)鼓如雷,軍士們都急紅了眼。副總管可不能敗啊,敗了,以後沙俄就會有恃無恐,隔三差五地來擾民生息了!
托爾布津心中,則暗自竊喜。這一戰(zhàn),如果順利拿下平安府,那麼,沙俄侵略者的腳步,又可向前邁進(jìn)三十里,扼住大清的咽喉要害。
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yuǎn)而近。一團(tuán)白衣勝雪的影子,瞬間飄入戰(zhàn)場,四兩撥千斤般,一劍隔開了兩人刀槍相觸的兵刃。
托爾布津和王昌文,俱都大吃一驚。此人好功夫,若是敵人,那可就棘手了。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地喝問:“來者何人?”
吳心平溫和而富有磁性的聲音,不大,卻響遍全場:“我是你家公子爺,你且退下,這裡交給我。”
托爾布津斜睨著吳心平。就這麼個乳臭未乾,細(xì)皮嫩肉,俊美的像個娘們似的小屁孩,他何德何能,能建造這座平安府,率兵遣將,與之對抗?
他再次將刀掄起:“來吧,你是自尋死路!”
他似乎看見吳心平嘴角,擒著一抹譏諷的笑意,待他有所警覺,爲(wèi)時已晚,他只恍惚看見,對方白色的身影,微微晃動了一下,然後,鋒利而冰冷的劍鋒,已經(jīng)刺穿他拿刀的肩胛。
他忍不住慘叫一聲,手中的大刀,應(yīng)聲落地。太快了,快的令人不可思議,快的令人不可置信,快的令人觸目驚心,他居然連一招,都抵擋不了。
吳心平似乎身形未動般,早已牢牢地坐回到自己的坐騎上。
如果不是劍尖上絲絲縷縷的血跡,有誰看得出,這把劍,剛剛差點置人於死地。
吳心平看著托爾布津,依舊是笑意盈然,不慍不火:“今天你我初次見面,不宜趕盡殺絕,這一劍,就當(dāng)是送你的見面禮,讓你謹(jǐn)記在心,以後,少打我平安府的主意。不過呢,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即送了你一份大禮,所以,你也要留下你的禮物,再走人。”
托爾布津?qū)徱曋∧樕夏巧畈豢蓽y的笑容,竟有一種窮途末路,心驚膽顫的感覺。
“你想怎樣?”
“你的士兵,全部留下,斬盡殺絕;你——一個人,回去報喪。以後膽敢再越雷池一步,我定會斬草除根,一個不留。”
託而布津怒吼:“不——這不可能!你——你是個瘋子!”
他帶來的這五十人,可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啊,力求初戰(zhàn)告捷,鼓舞士氣。若僅次一戰(zhàn),就全部命喪沙場,回去,他該怎樣向他們的軍事長官交代?那可是百口莫辯啊!
但是,行與不行,似乎都容不得他去選擇。他只有聽的份,哪有干預(yù)的份啊!
吳心平揮揮手,身後的將士們蜂擁而上。
托爾布津雖想抵抗,卻有心無力。衆(zhòng)將士見主將受傷,早已喪失了鬥志,無心戀戰(zhàn),一個個拔腿欲逃。
有吳心平撐腰,平安府的將士們,士氣高昂,一個個驍勇異常,將敵人砍的屁滾尿流,哭爹喊娘。
托爾布津惡狠狠地盯著吳心平,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吃了他的肉,以泄心頭之恨。
吳心平,則依舊不慍不火,笑如春風(fēng)。只是警惕的雙眸裡,卻笑意皆無,滿是殺機。言出如山,言出必踐,他會給托爾布津一個刻骨銘心,永生難忘的噩夢,這就是侵略者應(yīng)得的下場。
喧譁的戰(zhàn)場,瞬間萬籟俱靜。五十個沙俄兵,無一例外地,全部躺倒在地上。平安府的將士們,則退回到自己的陣地,場上,只剩下吳心平和托爾布津。
托爾布津環(huán)視著自己前後左右,鮮血淋漓的一具具屍體,不禁肝膽俱裂,痛徹心扉。他憤怒地盯著吳心平俊美無邪的笑容,憤怒地咆哮:“此仇不報,誓不爲(wèi)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