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安一副心事重重，憂心忡忡的樣子，高成飛黯然長嘆，自己，把這孩子拖累苦了。

“小安，主人待你好不好？”

“爹，好呢。”

“活，很累吧？”

“不累，很清閒。”

“端人碗，受人管，不自由啊！”

“爹，小王爺很少在府中，倒也無拘無束。”

“但是，總是寄人籬下，仰人鼻息啊！”

“爹，您不用杞人憂天了，我真的很好。”

“小安，爹看得出，你有心事。”

小安咬咬下脣，終於決定說出口：“爹，我們的仇人，也來京城了。”

高成飛吃驚地瞪大了雙眼：“什麼？小安，你再說一遍！”

小安：“爹，鄭澤偉來參加武舉科考，許仲仙和許仲道一路隨行，他們已經(jīng)在天下第一客棧，悅來客棧落腳。”

高成飛：“他來參加科舉考試？就他那三腳貓的功夫，就他那見了女人兩眼放光，挪不動步子的劣性根，真若當了官，豈不是烏煙瘴氣，生靈塗炭？”

小安：“爹，以後，我不在您身邊的時候，您儘量不要出門，萬一狹路相逢，可就危險了。”

高成飛心中已有良策，面上，卻不動聲色：“好，乖女兒，爹聽你的。”

小安：“我已請假，明天帶您

去複診。”

高成飛：“好，你說怎麼著，就怎麼著，爹全聽你的。”

小安笑容滿面：“爹，這樣才乖啦，女兒陪您聊天，好不好？”

高成飛：“好啊，爹求之不得呢！”

小安：“爹，聊什麼呢？”

高成飛：“就聊聊你是怎麼知道這條消息的，是不是道聽途說啊！”

“爹，是我親眼所見啊。”

“怎麼？你跟鄭澤偉碰過面了？他有沒有認出你？”

“我不是親眼看見他了，是看見他的名單了。”

高成飛納悶：“小安，你這雲(yún)山霧海的，究竟是怎麼回事？快跟爹解釋清楚！”

小安：“是武舉科考入選人員的名單，放在小王爺?shù)臅郎希晃覠o意中看到了。鄭澤偉，居然位居魁首，似乎實力不俗。”

高成飛深思地：“四年了，若他真的跟在泰山雙煞後面勤學苦練，那他的身手，絕對不可小覷。”

小安：“所以，爹，您千萬小心，不要和他們碰面。”

高成飛：“放心吧，乖女兒，爹只是身體殘了，武功廢了，可爹的心智，還是健全的，怎麼會傻瓜兮兮的，去做那以卵擊石，寡不敵衆(zhòng)的事兒呢！”

小安：“爹，我推您去休息，明天還要早起呢。”

高成飛任由小安扶上牀，脫好衣服

，躺下。

小安：“爹，睡吧，晚安！”

高成飛眷戀地拉著小安的手：“小安，這幾日，你不在家，爹很想你，爹想好好看看你。”

小安撲閃著靈動的雙眸，伸出手，從臉上揭開人皮面具。面具下，那張白玉無瑕，笑靨如花的小臉，天姿國色，豔絕塵埃。

紅顏禍水，就是這張?zhí)^驚豔的臉，才惹下這殺身之禍，所以，小安寧願帶著面具，過簡單低調(diào)的生活，也不願招搖過市，引人注目。

高成飛癡癡地凝視著小安，伸出顫抖的手，輕撫女兒珠圓玉潤的臉頰：“我的乖女兒，你真的很美！”

小安握緊高成飛的手，她知道，老人又在自責：“爹，我知道。”

高成飛：“是爹無能，委屈了你。”

小安：“爹，別這樣說，是您，給了我第二次生命。”

高成飛：“好了，戴上吧，爹看過了，記在心裡了，永遠都不會忘記！”

小安重新戴上面具，恢復了清純質(zhì)樸的面貌：“爹，晚安！”

高成飛：“晚安。”

搖曳的燭火，熄滅了。黑暗中，小安沒有看到老人臉上姍然而下的熱淚，和老人眼中，視死如歸的決絕。

她身負重任，他再也不能無限期地拖累她了。或許，這是臨死之前，他唯一還能替她去做的一件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