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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1章 天生劍器以殺人

第1501章 天生劍器以殺人

晴空流雲(yún)下的溪水一泓,像是一條不知道歸處的小路,承載著那些讓人心碎的往事,蜿蜒向視野所不能及的遠方。

青石之上的白髮男子睜開眼睛,藏劍千年已見鋒,此方天地都被刺痛。

雲(yún)開了好幾層。

但他只是平靜地看著前方,劍眸照徹清溪水,無處生得一縷情。

“有事?”他問。

溪面的水波微微盪漾起來,映出來一個以玉冠束髮的道袍女子。

她的眉眼鬢角如沐星光,面容端麗合度。既見風姿,亦見歲月。眸中的神光,也似這水紋微漾一般無常。

“誒我說。”道袍女子的聲音帶著埋怨:“大楚淮國公叫人給你傳話,你聽也不聽?不管你那寶貝徒弟了?”

“他要去殺人,我沒管他。他要被殺了,我爲什麼要管他?”白髮男子淡聲問道。

水鏡漾起了細紋,水鏡中的女子面容,也像是有些支離破碎了。

“啊這……”

這番話竟然很有道理,讓人一時無法反駁!

“但他畢竟是你的弟子,也是我南鬥殿的真?zhèn)鳌!迸拥馈?

白髮男子平靜地看著清溪水:“事情是他自己要做,路是他自己要走。那他就該有他的覺悟。倘若這一次就這樣死了,那也是他的選擇。”

“你這徒弟啊。他的殺性之重,不輸你當年。只是心魘難消,偏在我執(zhí)。”道袍女子嘆了一口氣:“先前還專門來求我,想要我?guī)兔ω运隳莻€叫姜望的年輕人。”

白髮男子的語氣依然平淡:“那他還挺會揭你傷疤的。”

“可不是?”道袍女子帶著些怨念說道:“餘北斗出手遮掩的人,我哪裡算得過來?你七殺真人陸霜河,是當世真人殺力第一,我這算力,可排不到那麼高去。”

“我有一計。”

“計將安出?”

陸霜河淡淡地說道:“保護好自己,珍重身體,多活幾年。等餘北斗死了,你就是當世真人算力第一。”

“這……餘北斗好好的怎麼會死?你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消息?”

“我的意思是……”陸霜河道:“他年紀比你大。”

“……”大名鼎鼎的天機真人任秋離,在水鏡中沉默了一會:“謝謝,你還是這麼會安慰人。”

當然真正的原因他們都清楚。

現(xiàn)世沒有餘北斗的道,他早就失去了成就真君的可能。所以他的年齡,是真真切切一步步緊逼的年齡。

只是對於任秋離這樣的人物來說,一定要等到另一個人活生生老死,才能夠問鼎當世真人算力第一……又何嘗不是一種悲哀?

不是她最終能夠戰(zhàn)勝競爭對手,而是對手已經(jīng)輸給了時代,且終會輸給時間。

“不過話又說回來,勝鋒他畢竟是咱們南鬥殿的自己人,他來找我,也是一種信任。”任秋離道:“你真不打算管他?”

“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殘酷的是什麼嗎?”陸霜河問。

任秋離道:“……是你的劍。”

“我的劍還不夠。”陸霜河輕輕豎起一根手指,指著天空:“是它。無論你做什麼選擇,無論你怎麼努力,它都是那樣的,遵循它自己的秩序。不會爲任何人、任何事改變。”

他彷彿完全沒有讀懂任秋離的話外音,只是陳述著自己的答案,繼續(xù)說道:“當年選人的時候,我也只是看著。我接受所有結果。我希望他也能接受。”

“現(xiàn)在不一樣,現(xiàn)在易勝鋒已經(jīng)是你的弟子,你養(yǎng)了他這麼多年……”任秋離說到這裡頓住,驚訝地問道:“你想磨他的劍?在南域面對大楚淮國公府……很容易斷的!”

陸霜河只道:“天生劍器以殺人,沒有不許人折斷的道理。”

任秋離道:“左氏千年世家,積威日久,強者如雲(yún)。楚淮國公一聲令下,不知有多少人拔劍。你若不給他支持,他沒有活路。”

陸霜河道:“我相信他在出劍之前,就已經(jīng)想清楚他要面對什麼。”

“他畢竟年輕氣盛,未必懂得大楚淮國公府的分量,也未必知道齊國……”

“一個人如果在出劍之前,不清楚自己將要面對什麼。”陸霜河淡漠地打斷道:“那他有什麼活著的必要?”

任秋離嘆了一口氣,又道:“神臨之下的人出手,也便罷了,我就怕淮國公府以勢壓人,傳出去對咱們南鬥殿的名聲也有妨礙。”

這樣的兩位真人,反倒是做師伯的比做師父的更牽掛弟子。

大約這也是易勝鋒去求任秋離幫忙卦算,卻沒有求自己師父的原因。

陸霜河看著水鏡,異常平靜地說道:“若有神臨之上的存在對他出手,我當然要爲自己的徒弟護道。”

如他自己所說,一個人在出劍之前,一定要想清楚自己將要面對什麼。

陸霜河毫無疑問是想得非常清楚的。

任秋離於是明白,這就是陸霜河劃下的底線,也是他對大楚淮國公的迴應。

她勸道:“不如還是把勝鋒召回。長生君就快要回來,這段時間,咱們沒有必要跟楚國……”

“左囂是左囂,楚國是楚國。他能爲一個齊人,做到哪一步?”陸霜河淡聲以應。

又擡眼看向天空,一隻血色的鷹狀異獸,正好振翅掠過,切碎了遊雲(yún)。

“我也很想知道。”他說。

天穹一抹澄空。

無聲,無相……也已經(jīng)無鷹。

……

……

莊雍洛三國交界之地,有城曰“不贖”。

這裡是公認的法外之地,混亂之城。

三個國家的律法都無法延伸至此,俗世的任何道德、戒律都不在此生效。

這裡只有一個聲音,一種規(guī)則。

這裡只有一個罪名——

付不起命金只能等著被人殺死的……“窮”。

有人視之爲西境的毒瘤,有人視之爲現(xiàn)世的淨土。

但不管人們怎麼說,怎麼看待,它都靜默地矗立在這裡,並且也將長期矗立下去。

洛國且不去說,如今莊國崛起,雍國革新,兩雄對峙,這交界之地倒是愈發(fā)穩(wěn)固了。大概是誰也不想再啓國戰(zhàn),都需要這麼一塊地方來緩衝。

於是不贖城愈見繁榮。

不能說它是滋生罪惡的土壤,但它的確是容留罪人的牢籠。

只要繳納了足夠的命金,就能在這裡生活,能夠生活得很好。無論善惡老幼。

沒有命金,就沒有命。同樣無論善惡老幼。

靠坐在城門邊的罪衛(wèi),已經(jīng)打了好一陣盹。

雖然這座城市裡都是惡徒,但他並不需要擔心有誰鬧事。不贖城的武力,早已在過往歲月裡被一再證明……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現(xiàn)需要證明的時刻。

半睡半醒的昏沉中,有一個人走到面前來,停在了面前。

這人戴著斗篷,身穿麻衣,面容隱藏在斗篷下。

很有禮貌地站在那裡,像是在等他醒來。

這種禮貌,跟不贖城的氣質(zhì)格格不入。

罪衛(wèi)瞥了這人一眼,就不再關心,是男是女、是美是醜、揭不揭面都無所謂。他只是打著哈欠問道:“知道規(guī)矩嗎?”

斗篷下是一個年輕的聲音:“願聞其詳。”

年輕人在這座城市不太好活下來。

因爲年輕人往往還有脾氣,而本事又還沒長成。

不過這也不關他的事。

罪衛(wèi)雖然不怎麼耐煩,但還是把命金的規(guī)矩講了一遍。

“說吧,你打算爲自己的小命花多少錢?”罪衛(wèi)背完了規(guī)矩,便懶懶地拿來入城簡,提起筆來說道:“友情提醒,惜財?shù)娜送谶@裡活不久。”

“呃。”來人頓了頓,問道:“最低交多少?”

罪衛(wèi)捕捉到了一種不太美妙的氣質(zhì),把入城簡和筆一收:“你可以一分錢都不交。”

“那就不交。”斗篷下的年輕人說道。

很自然,很順滑。

幾乎是同一時間,聚集在城門附近,或站或躺或靠的那些人,全都投來了兇惡的眼神,個個如餓狼一般!

在這裡盤桓的,都是因爲各種原因,在城裡已經(jīng)快待不下去的人。可是他們當初來到不贖城,就是因爲在外面活不下去。現(xiàn)在離開,只會死得更快。

他們每天蹲守在這裡,等待有可能的“新肉”。

雖然會選擇來不贖城生活的人,沒有一個是好惹的,但也總會有一些摸不著情況的愣頭青出現(xiàn),在這個殘酷世道,給他們一點“甜頭”嚐嚐,比如眼前這個。

一身拙劣的僞裝,以及年輕人特有的自負。

大概在什麼地方,做下了一些也算轟動的事情,便自以爲是個了不起的人物,自覺可以在任何地方橫行。

他是需要教導的。

當然,也許不需要教導,只需要埋葬。

聚集在這裡的人如鬣狗,但不贖城的罪衛(wèi)也不會理會他們。有這麼一羣鬣狗在這裡,進城的新人往往會捨得多交一點命金。

畢竟他們罪衛(wèi)有規(guī)矩,不能像城裡其他混蛋一樣,直接動手搶劫。

城門邊的罪衛(wèi),纔不管新人會迎來什麼樣的命運,見新來的這個不肯交錢,也懶得勸什麼。只隨意地道:“那就進去吧,還愣著幹什麼?”

“呃,有一個問題。”斗篷下的年輕人,根本沒有在意那些兇惡目光,只是看著守門收錢的那名罪衛(wèi),依然保持著禮貌:“我來找一個叫連橫的人,請問該往哪裡走?”

籠罩在城門附近的兇狠目光,一瞬間全都散去了。

捉蝨子的捉蝨子,睡覺的睡覺,曬太陽的曬太陽。

一來就找罪衛(wèi)統(tǒng)領連橫的,不管是因爲什麼事,都不是他們能夠得罪得起的。

唯獨城門邊的罪衛(wèi)沒有任何態(tài)度上的變化。

交錢或者不交錢,找連橫或者找張三,都只不過是一個影響了他打盹的人。

有點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進去問別人。”

“真是的,我就看個門,不能什麼事情都找我吧?”

戴斗篷的年輕人倒是脾氣很好的樣子,完全不像其他初來不贖城的人那樣暴躁兇狠。只是點了點頭,還說了聲:“打擾了。”

便自己往城裡走去。

他是一個刀錢都沒繳納,命金爲零的新人。

他獨自走進了西境三國最惡的城市裡。

並沒有人來騷擾他,但也沒有人搭理他。

“你好,請問……”

兇神惡煞的人們,各走各的,連一個好奇的眼神都欠奉。

這裡的居民每天只操心怎麼活著,怎麼活得更有樂趣,並不在意其它。

姜望站在大街中央,很有禮貌地擡手擡了半天,沒有得到半點回應。

終於是放棄了。

他轉(zhuǎn)過身,看向靠在城牆附近的那些人。

其中有一個人的目光,先前惡意最深。

姜望直接走了過去,擋住了他的陽光。

這人擡起頭來,有一隻眼睛是瞎的,另一隻眼睛也在眉骨那裡有一個刀口,整個人有一種骨子裡的兇狠。

“這真是一個冷漠的城市啊。”姜望道。

獨眼男人警惕地看著他,並不說話。

“你應該沒有命金了吧?”姜望問。

這人咧嘴笑了:“老爺準備賞多少?”

“帶路,不然我就殺了你。”姜望冷聲道。

去找連橫的人固然是不該惹,但是被找上門來威脅,也實在是不能退讓。

靠坐在城牆邊的這個人,很清楚這座城市的生存法則。

他的肌肉驟然繃緊,獨眼裡綻出兇光:“呵……”

鏘!

他只聽到了劍鳴,但是沒有捕捉到劍光。

他沒有捕捉到劍光,但是已經(jīng)感受到了劍鋒的冰冷。

劍鋒豎過了他的頭皮,一直扎進了厚重的城牆裡。

他體會到一種微涼的感覺,那是劍鋒在他的頭皮上劃過了一條線。

他全身驟然一麻,而後幾乎陷入癱瘓,整個人有一種軟綿綿的感覺。脊背上的冷汗,這時候才冒出來。

姜望微微垂下斗篷,聲音異常森冷:“呵?”

“哎哎哎,破壞城牆,這個可是要賠錢的啊!”

始終懶洋洋癱坐在城門口、好像半身不遂一樣的那個罪衛(wèi),瞬間就出現(xiàn)在了兩人旁邊,非常理直氣壯地向姜望伸手要錢。

姜望:……

賠過錢後,在心裡罵罵咧咧的兩個人,就離開了城門附近。

姜望在心裡罵的自然是不贖城的貪婪,那個獨眼男子心裡罵的是什麼就不知道了。

不贖城的建築沒有什麼規(guī)矩,除了普遍不太高之外,什麼樣稀奇古怪的風格都有。一切看起來都很亂,但在這種混亂中,又偏偏找得到一種離奇的秩序。

獨眼男人在前面悶頭帶路,走到一處格調(diào)不凡的花樓前,方纔停下。

“連橫應該就在裡面,我兜裡沒有金子,不能進去。”他說道。

姜望仰頭看著這座高樓的牌匾,隨手扔了一錠金子給他:“多謝帶路。”

獨眼男人接住這錠金子,眼神有些古怪,顯然沒有想到這個殺氣驚人的傢伙還會給他錢。但也沒有什麼糾結的,拿了金子轉(zhuǎn)身就走。

有便宜不佔是王八蛋。

雖然他自覺是個王八蛋,但是他也要佔便宜。

姜望依然仰看著視線裡的牌匾,他不熟悉這座城市,也沒有來過這裡,只是看著這塊牌匾,有些淡淡的疑惑。

真是讓人驚訝,三分香氣樓居然開到了這裡……

“很奇怪吧?”一個突然出現(xiàn)在旁邊的人,和姜望一起擡頭看著牌匾。

此人身穿血紅色勁裝,紮了一個單辮,有一種睡眼惺忪的感覺。讓姜望下意識地就聯(lián)想到了向前。

不過他的聲音倒是挺有情緒的,而且也很有慾望,不似向前那麼厭世。

“爲什麼這麼有名的風月場,會開在不贖城這種混亂的地方呢?”

他侃侃而談:“這個問題我也是研究了很久。那麼到底是什麼原因呢?我想你也很好奇。不如你花點錢,自己進去看一看。”

即使是有斗篷的遮掩,姜望的眼神還是表現(xiàn)出了強烈的懷疑——你丫在這樓裡有份子吧?

這人眼見生意談不成,便聳了聳肩:“我就是連橫。聽說你找我?”

姜望看著他,傳音道:“我是來找祝唯我的,他說可以通過你來聯(lián)繫他。”

連橫憊賴的表情頓時消失了,很認真地打量著姜望:“方便摘下斗篷嗎?”

“恐怕會給你們帶來麻煩。”姜望同樣認真地說道。

“哈哈哈,不贖城最不怕的就是麻煩!”連橫囂張地笑到一半,又好像忽然聽到了什麼,自己把笑聲截斷了。

“呃,那個。跟我來吧。”

轉(zhuǎn)身便往另一條街走。

姜望只覺得莫名其妙。但是也並不發(fā)表意見,只安靜地跟在這人身後。

對方穿的是罪衛(wèi)的衣服,這裡又在不贖城,想來這地方是沒誰敢冒充連橫的。

祝唯我既然讓他來不贖城,讓他找連橫。那麼這個地方的這個人,就必然沒有問題。

他當然不是信任連橫又或不贖城,他只是信任祝唯我。

所以跟著走就是了。

連橫走著走著,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小聲嘀咕道:“怎麼我老是給人帶路?這樣下去,老子快成迎賓了。”

“哦?”姜望順口問道:“閣下還給誰帶過路?”

“沒誰,說了你也不認識。”連橫看樣子不願意多聊,很是隨意地擺了擺手。

姜望也就不說話。

兩人一前一後,穿街過巷,很快就來到了此城最高的建築——一座七層高樓前。

大門正中懸著一塊黑色的豎匾,匾額上只有一個白色的“囚”字。

兩色分明,愈發(fā)將這個字凸顯出來。

此字如枷如鎖,有一種嚴苛的、令人束手束腳的氣息。

人至此樓前,不由得屏氣凝神。

“到了。”連橫止步道:“你要見的人就在裡面。”

裡間有一位侍女,對著姜望做出了請進的手勢。

一切的流程都十分乾脆,沒有什麼複雜的禮節(jié)。

姜望也便邁步而入。

侍女在前面引導著,行走在格調(diào)古雅的樓梯上,一直上到了四樓。

即使是以姜望如今的眼界,也覺得這裡的佈置十分不凡,竟然並不比淮國公府差多少。而這並不僅僅是錢財可以辦到的。

囚樓中的這位侍女完全不說話,只是指了地方讓姜望坐下,而後奉上一杯茶,便顧自離去,連句交代也沒有。

進來的時候,姜望就已經(jīng)仔細地觀察過環(huán)境,規(guī)劃了好幾條離開的路線。

仙宮力士一共造出了三尊,現(xiàn)在正在雲(yún)頂仙宮裡收拾廢墟——據(jù)白雲(yún)童子說,它們有修復仙宮的本能,畢竟雲(yún)頂仙宮當初建造的時候,基礎勞力就是仙宮力士。當然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在沒有什麼材料的情況下,它們修復的進度幾乎不必期待。

不過對現(xiàn)在的姜望來說,一尊外樓巔峰層次的仙宮力士,就足夠讓他的戰(zhàn)鬥方式多出更多選擇。

此時無人理會,他也不急不躁,當然也並不喝茶。只是默默地坐在那裡,運起功來。

修行世界有無窮的線索,等人的工夫切不可空耗。

約莫兩個時辰之後,茶已經(jīng)涼得徹底了,一個身穿黑色華裳的冷豔女子才走了進來。步履從容,自有一種久居上位的氣場。

她的面容是精緻美麗的,但一雙冷漠的鳳眼,無形中便拉遠了與世人之間的距離。

看到她的瞬間,姜望竟然想起了……屍凰伽玄。

在那天塌海陷的世界裡,羽翼如畫的美麗身影,振翅間便帶來了夜色……

姜望結束脩煉,連忙起身:“冒昧叨擾,實在是失禮了。”

黑裳女子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聽說你要找祝唯我?”

“是……他請我來此相見。”姜望道。

“你跟祝唯我是?”

“朋友。”姜望認真地答了,也走形式一般地反問了一句:“您是?”

黑裳女子只道:“這是我的城。”

姜望於是拱手爲禮:“見過罪君大人。”

不贖城的城主,號爲罪君的凰今默,施施然在主位坐下,淡聲問道:“怎麼見了此間主人,還戴著斗篷?”

“失禮了。”姜望先是將斗篷摘下來,放在旁邊,以示誠意,然後才道:“實在是姜望的身份在這附近有些敏感,怕給罪君大人招惹麻煩。”

凰今默只是擡了擡手指,姜望旁邊的窗子就已經(jīng)拉開,樓外的喧囂和天光一起透了進來。

而後才聽得她慢慢地說道:“不用擔心,這裡沒什麼人認識你。”

姜望:……

“姜某性格比較謹慎,讓罪君大人見笑了。”姜望斟酌著措辭說道。

凰今默不置可否,只道:“此樓向來不許外人進出,近來卻已是一再破例。”

“在下惶恐。”

凰今默絲毫不留情面地道:“你不用惶恐,這次破例也不是因爲你。”

她語氣平淡:“莊廷一直在通緝祝唯我,你是知道的吧?這裡的每一個人,全都認得祝唯我。你們在別的地方見面,不太安全。”

姜望懇聲道:“我替祝師兄感謝罪君大人的照顧。”

凰今默卻柳眉一挑,很有威儀地看著他:“你是他什麼人,要替他道謝?”

本章6k,又戳燕哥一刀(42/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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