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睡夢中依稀聽到外面有人匆忙慌亂地來回走過，還夾雜著緊張得異乎尋常的說話聲。葉星星用被子蒙上頭準備繼續大睡，即使天塌下來也不管。

外面，韓峰使勁敲她的門，因爲葉星星的防盜門沒按門鈴。

“葉星星，你快出來，出事了！”韓峰在外面叫，急得直跺腳。

這麼說，真的是有非常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葉星星受到了驚嚇，睡意頓時醒了大半。

迷迷糊糊地想起了昨夜的槍聲。

當時腦海裡有念頭閃過，誰會深更半夜地爬起來擦槍走火呢，而且，當時她分明是聽到了兩聲槍響，中間隔了大約有一兩分鐘的時間。

那時候她正在心煩意亂，也太疲倦了，寧願相信自己是在做夢。

好事降臨的時候，人們都擔心是在做夢，壞事情真的發生了，人們又寧願相信是夢。

葉星星頭昏腦漲地爬起來，簡單洗刷後，就跌跌撞撞地跟著韓峰往殷琴家奔去。

中間只隔了一個單元，還沒到那裡，就看到單元門外面也站滿了人，大部分都是公安局內部的人。

以前見過最可怕的案發現場，然而那畢竟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雖然感官上受到強烈的刺激，心靈上卻並沒有這樣巨大的震撼，所以不會有撕心裂肺的悲傷。

葉星星直到親眼看見，還是不相信殷琴真的死了，

昨天晚上，也就是幾個小時前，殷琴還和唐少勇一起接她回來。

現在她連聲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據她說是趙東昌知道殷琴正在起訴他，隨著離婚時間的迫近，趙東昌也加緊了應對的行動。

昨天晚飯時間趙東昌回家打探，發現殷琴不在家，以爲她今天晚上又要去執行任務，就打電話叫小雪來幫忙?，“拿點需要的東西回去。”

他們正在翻箱倒櫃的時候，殷琴回來了。

至於誰先開口誰先動手，都只能聽小雪的一面之詞，殷琴已經無法反駁，趙東昌也不能回來添油加醋地附和。

葉星星跟著韓峰趕到的時候，殷琴的父母早已受不了打擊當場昏倒，被擡上救護車送往醫院。

唐少勇早就守在那裡了，他一定是最早到達現場的人，這是葉星星第一次看到唐少勇流淚，當衆淚流不止。

唐少勇比任何人都痛徹心肺，他是說不出的萬般後悔，還有深深的惋惜和內疚。他不僅工作上失去了最得力的助手，感情上更承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打擊。

昨天晚上，殷琴在離開人世前的幾個小時，還用自己以生命爲代價換取的經驗，以姐姐的身份向他推心置腹地告戒，選擇終身伴侶的時候千萬不能湊付，一定要和自己相愛的人在一起。

當時是殷琴人生最艱難的時候，而自己卻沒有爲她做什麼，沒有設身處地爲她著

想。

如果昨天晚上殷琴向他請假的時候，對她表示一下應有的關心，如果在咖啡廳吃飯的時候不是隻想著自己的事，只想著葉星星，如果殷琴談到她和趙東昌離婚的事，對殷琴說些寬心的話讓她想開點，積極地去面對，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她還會做出這麼極端的選擇嗎？

唐少勇兩手捂住臉，沒有接葉星星遞過來的面巾紙。淚水從他手指縫裡流出，他低頭痛哭，連看也沒看她。

處理完殷琴的事，唐少勇看起來沉默了許多，除了上班，他幾乎不參加任何場合。

和葉星星之間也沒有來往。

陪伴唐少勇左右的，經常還是嚴力。

這天下午，唐少勇又給嚴力打電話，問：“晚上有沒有時間？去吃你說的那個過癮鍋。”

“好，沒問題。”嚴力好象在等這個電話，吃準了唐少勇今天晚上會約他，問，“你還想再叫上哪些人？”

“誰都不用叫，就你和我兩個人，下了班你過來一塊走。”

其實嚴力很瞭解，除了林清青風叫他陪同，別人很難把唐少勇約出去。

今天唐少勇主動相約，而且強調只有他們兩個人，嚴力預感到，這是唐少勇有話要說。

就像林青風出門習慣帶上唐少勇一樣，唐少勇遇到棘手的案子也習慣找嚴力幫他研究分析。至於真是公事還是私事，見面以後才能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