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條公路，已經被對方持戒者破壞了！”帕提古麗喃喃道，“我們必須另想出路。”

此時書妖擡起頭來，對大家說道：“我覺得帕提古麗說得不錯。我們還是必須堅持騷擾德軍的後方基地。因爲不論是法軍還是德軍，都把注意力放在進攻與防守上。這場看似非常慘烈的進攻與堅守的‘絞肉機’戰役，最後的決定性因素，卻並不在戰場上。而是在於後勤！”

“我們之所以能夠贏得前一個堅守任務的勝利，就是因爲我們偷襲了對方的後勤基地！這次奪佔杜澳蒙堡，也是如此。我們即便不能獲取勝利，也能夠牽制德軍的進攻。在其他守衛凡爾登堡壘的堅守中獲益。就算對方陣營的持戒者破壞了‘聖路’，搞掉了法軍的後勤。我們的努力，也許不能挽回敗局，至少可以爲自己獲得一些利益……”

阿肯與帕提古麗對視一眼，從書妖的話中，兩位智者明白，這次凡爾登戰役，由於雙方持戒者的加入，很可能法軍會失守，被德軍陣營的持戒者改變歷史。因爲法軍在這次戰役的弱點，實在太明顯了。只要被切斷了那條唯一能夠運送增援部隊和物資的公路，就會失敗。

但相對於法軍來說，德國人的後勤保障系統，也並不顯得多少堅固。如果加以破壞，即便德軍攻佔了凡爾登，也不可能在後面的戰役中一往無前的取勝。第一次世界大戰，都是以陣地戰和消耗戰爲主，極端考驗後勤保障能力。而持戒者作爲小規模精銳部隊，如果想在陣地戰中發揮力量，實在是杯水車薪，而且是得不償失！

在陣地戰中，持戒者雖然能夠在局部的戰鬥中，讓攻擊或者守衛的力量獲得明顯的優勢。但在整個戰役，無數陣地中，根本不足以動搖戰局。唯有以自己的強項，發起主動的攻擊，打擊對方的要害處——後勤保障基地，才能夠獲得一線生機！

看來這場凡爾登絞肉機戰役場景，本來就是需要持戒者們主動出擊，滲透到敵人後方的一個歷史場景。這也是雙方持戒者不可能出現任務交疊的原因。因爲大家都會明白，想要守住己方陣營的後勤基地是很困難的。

而這個場景爲什麼在陣地戰中，並沒有破界怪物出來騷擾。只有在團隊主動出擊後，便有破界怪物出現。看來那些老傢伙很明白這些歷史場景所應該應用的戰術啊！

想通了這一層關係，兩位智者立刻明白該如何做了。阿肯隨即攤開了軍用地圖，將前面要求書妖標註的德軍後勤基地位置，指給大家看。智者的戰術思想其實早就體現，只是沒有能夠看得如此遠。但在每一次戰鬥中，總能夠找到關鍵點。延伸起來，與整個戰役的戰術基調也是相同的。

而一個人，想要既能夠每次從戰術層面看待問題，並有很強的執行力。又能夠從戰略層面把握全局，有高瞻遠矚的指導能力，確實是很難做到的。關注了眼前，就很難看到全局。站得高，看得遠了，卻又很難看到眼前的細微處。做一個面面俱到的指揮者，著實不容易！這就是一個團隊必須智者和悟者都不缺，才能夠在各種歷史場景中如魚得水。

阿肯此時卻是有點想念艾森了，這位傑出的女智者，其悟性與智力都破關。從上一場‘英西大海戰’擺了張凡團隊一道，就能夠看得出，艾森她已經能夠即從大處著眼，又能在細微處入手。已經是一個面面俱到的智慧的軍事指揮家了！自己和張凡加起來，也不如她。只是，這樣一位高明的智者，爲何會選擇死亡呢？這讓阿肯百思不得其解……

對於這樣的軍事部署，張凡並沒有興趣。他現在關心的是如何讓鷹身女妖早日恢復狀態。以她現在的樣子，恐怕存活都是個問題。因此，張凡每隔一段時間，便唸誦經文佛咒，以佛力加持鷹身女妖。只有在這個時候，鷹身女妖的悲傷情緒似乎才稍微好轉一些。

但這個心理治療過程，恐怕會持續一段時間。這不僅讓張凡想到，如果阿肯或者綠翼死亡，自己會是什麼樣的狀態呢？想到這裡，張凡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趕緊搖了搖頭，把這個念頭甩出腦袋。看來自己恐怕會很難面對啊……

而在帕提古麗團隊，兇王阿里木似乎有事沒事，也會找阿普度聊聊天。這位本來很外向的伊斯蘭持戒者，道具商人，現在也因爲戰友的逝去，而變得沉默寡言，意志消沉。就如同他的黑夜結界一樣，眼前一片黑暗，卻又無法擺脫。

看來，失去戰友，恐怕是每一位持戒者將來都可能面對的一堂課。只是早晚而已。張凡團隊和帕提古麗團隊，以及利雅得團隊，都還沒有在上這堂課。而阿普度將會在這堂課中學到什麼，大家也都無法預測……

事實上，張凡團隊原本是能夠救活那隻被德軍殺死的那隻鷹身女妖的。因爲團隊還有一塊‘傷痛之石’唯一道具，可以復活一名隊友。這是在‘哈丁戰役’中的耶路撒冷，得到的聖者耶穌死亡時所躺的那塊石板。但在鷹身女妖死亡的時刻，阿肯著意提醒張凡，絕對不要使用這件道具。

張凡當時也確實猶豫了。因爲他更關心，如果綠翼和阿肯在場景中身亡，自己該怎麼辦？而此時，張凡對於鷹身女妖來說，心中有了一份深深的歉疚。因爲自己甚至連那塊‘錢繆鐵券’，殘缺的免死金牌，都沒有捨得使用。而鷹身女妖是爲了救援自己，捨去了自己的性命……

這次張凡去向前線指揮官申請敵後偵查破襲任務，竟然沒有被批準。那位指揮官雖然知道這位傳奇的爵士，前天還摧毀了德軍一個後勤基地，但依舊沒有同意張凡的申請。這次的奪佔杜奧蒙堡壘的戰鬥任務實在太緊了，每一分力量都不能浪費！

戰鬥很快就打響了！法軍士氣高昂，在火炮的掩護下，一窩蜂的衝了上去。現在杜奧蒙堡壘的防禦工事早就被德軍重炮夷爲平地，輪到德軍自己堅守，卻是嚐到了被猛烈攻擊的滋味。

但對於張凡等持戒者來說，明智的不可能勝利的戰鬥，實在毫無興趣。數萬人的戰鬥，三支被削弱到五分之一實力的持戒者團隊，根本起不到扭轉乾坤的作用。歷史仍然會按照既定方向延伸。法軍經過四天的強攻後，必敗無疑！

而場景似乎擔心張凡等持戒者逃跑，還安排了強攻的任務給他們，雖然並不需要大家佔領某處陣地，卻也要殺死足夠的德軍守衛士兵，才能完成。對於有兩名智者的持戒者團隊來說，這個問題很容易解決。留下一隊人馬去完成既定任務，同時揀選精幹份子，開小差滲透到敵後。

進攻是在白天，開小差只能在晚上。因此團隊集體參加了攻堅戰。張凡團隊還是第一次經歷熱兵器時代的攻堅戰。以前都是自己防守，應付對方的攻擊。這次他們知道了什麼叫槍林彈雨！德軍的馬克沁機槍，交織出密集的火網，對於衝鋒的戰士來說，就是一個噩夢！而且竟然都是射出藍綠色光芒的子彈，帶有靈異攻擊能力，能夠破壞持戒者的靈力防禦！

這個時代的衝鋒，就是用人的性命去消耗對手的子彈！用生命去縮短距離，然後在接近敵人後收割對方的生命！對於被削弱後的持戒者團隊來說，在這樣的攻擊面前，自己猶如普通士兵一樣，同樣是用自己的生命去填坑！

德國人居高臨下，馬克沁機槍的火力編織出的死亡帶，讓法國人難以逾越雷池一步！法國人的火炮密度，無法抵消這種火力壓力，只有讓法軍士兵的生命去填補。更可怕的是，頭頂上還有德國人的飛機，在不間斷的俯衝射擊！

德國人防守陣地的士氣，竟然在一衆持戒者眼前，凝聚出一張露出可怕獰笑的撒旦之臉！德軍的機槍火舌，就好像從撒旦口中噴吐出的地獄烈焰！

張凡等人無奈的蜷縮在死人堆裡，或潛伏在重炮轟擊的彈坑中，在德國人機槍的掃射間隙中，匍匐前進。這個時代的機槍是人類第一代連射火器，子彈帶並不長，卡殼和故障頻繁，因此讓經歷過很多戰鬥的持戒者有機可乘。

他們當然不會像那些法軍新兵一樣，士氣高昂的喊著口號唱著歌就衝上去。總是躲在友軍的身後尋找掩護。當前方的士兵都死掉之後，立刻尋找障礙物躲避子彈。等到對面的機槍換子彈帶，或者卡殼的時候，蹦出來再往前衝！

這樣的方法，讓持戒者這些兵油子，獲得了最大限度的生存機會。不過，越接近敵人的陣地，面對的火力壓力越大。一衆持戒者，始終找不到突破的機會。衝到最後，總是隻剩下自己。距離敵人陣地百餘米，在這個時候，變得非常尷尬。身邊的法軍士兵都死光了，前面的機槍火力，已經壓得大家無法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