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套”的節(jié)目是在另一個包廂裡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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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w?.?.com于飛和丁彪進來時,裡面每個人的身旁都坐著一個小姑娘了,另外還有兩個小妹坐在一起的,見他倆進來迅分開了坐,各在旁邊讓開了一個空位。很顯然,這是他倆的任務了。
兩人相互推搡了一下,各自覓著空位坐下。
于飛順手摟住小妹的腰,嬉笑著說:“等哥哥等急了吧?”
小妹媚笑著扭了下腰肢,“誰急呀,不來纔好呢。”身子卻更加貼緊了,她用牙籤挑了一小塊西瓜,一把塞進于飛的嘴裡。
那邊已經(jīng)開唱,陳老六正聲嘶力竭地在吼“妹妹你坐船頭……”,周圍的人積極伴唱,吼的卻是“妹妹你坐牀頭”,還特意將“牀”字加重了,引來一陣大笑。
周雄跟吳奇在嘀咕著什麼,過了一會兒,周雄笑著站起來,朝于飛招招手。于飛馬上起身,跟著他走出包廂,來到隔壁一個空置的房間。服務員將燈打開,倒上兩杯熱茶便退了出去,並順手關上了門。
兩人分坐在沙上,兩人都架起了二郎腿。周雄扔過來一支菸,自己也抽出一支,于飛掏出火機,幫他點上。
周雄習慣性地扶了扶眼鏡,慢條斯理地問:“你以前在部隊幹過?幹了多久?”
“在邊防部隊待了小五年吧。”于飛輕輕地搖著架在上面的那隻腳。
“爲什麼不幹了?”
“混不下去了唄,上班時偷溜出去喝了一下小酒,就被部隊給開了,呵呵。”這些陳老六肯定告訴過他了,這不明知故問嗎?
“喜歡部隊吧?”
“就那麼回事吧,混口飯吃。剛開始新兵時還算喜歡,想著能幹出點名堂來,後來熟悉了就沒勁了,管理太嚴,啥都講這規(guī)矩那規(guī)矩的,不適合我這種人。”
“你還比較實在。我喜歡用當過兵的人,軍子,哦,我是說李振軍,他也當過兵,裝甲師的,三年前退伍後就一直跟著我,現(xiàn)在死心踏地。”
“呵呵,他也當過兵?難怪喝酒那麼豪爽,對路子。”
“上次老六兩起私貨,是你給出的主意?”
“也就提了些建議吧,我剛好熟悉這一塊,知道怎麼去迴避風險。邊防一直抓得緊,走貨被咪掉的可能性很大,爲了那點貨把人摺進去,不值當。”
海城方言中,把“被抓、被吃、被沒收”等都叫做“被咪掉”。
周雄喝了一口茶,緩緩地說:“你現(xiàn)在跟著老六,知道他的脾性,他對你很欣賞,幾次跟我提到你,所以我今天來見見。”
于飛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沒有出聲。周雄繼續(xù)說,“這次見面,我也看出來了,你是個人才,我也欣賞。我跟老六的用人觀點是一樣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認準了,就放開手腳讓你幹。”
“雄哥有用得著我的,儘管說話吧。”
“你暫時還是先跟著老六,我過些日子可能要用你,到時老六會通知你的。”
“隨叫隨到。”
“走吧,別光讓他們在那兒幹吼,你也亮幾嗓子。幹活的時候好好幹,該玩的時候就要盡情地玩。”周雄站起身,走了出去,于飛把茶一口喝完,也走了出去。
兩人回到包廂,看來氣氛還不錯,只是有點各行其是:丁彪正跟小妹在玩骰子,輸?shù)木妥寣Ψ接H一下,丁彪已經(jīng)滿臉口紅印了。
李振軍正跟小妹玩古老的劃拳遊戲“一隻小蜜蜂”,輸?shù)倪€是喝酒,看樣子他體內(nèi)的酒精已經(jīng)散得差不多了,肚子裡又可以再裝上幾壺。
小眼睛吳奇也持槍上陣,正手拿麥克風用假聲唱著“我怕來不及,我要抱著你……”,有那麼點女聲的意思,就是老跑調(diào),讓人聽了怪彆扭。
只陳老六可能有點喝多了,讓小妹抱著倒在大腿上,不知真醉還是假醉,反正怎麼喊他都不肯醒。
周雄示意于飛點歌,于飛蹲在點唱電腦旁看了一陣,先爲周雄點了周華健的《朋友》,自己點了鄭智化的老歌《讓風吹》。
周雄的聲音比較渾厚,將《朋友》唱得別有一番風味,一曲唱罷,自是贏得一片掌聲,連睡夢中的陳老六似乎也被催醒了,迷迷糊糊地鼓了兩下掌,又歪倒在小妹的大腿上了。
音響中傳來《讓風吹》的前奏,悠揚緩慢的電子合成音由遠及近,于飛拿起話筒,平息了一下心緒,開始唱了起來:
讓風吹,吹動天邊飄過的雲(yún);
讓風吹,吹痛紅塵漂泊的心;
讓風吹,吹動你飄啊飄的;
讓風吹,吹痛我癡啊癡的傻。
讓風吹,多少年少輕狂的夢;
是誰和誰,在風中鬆開的手;
是真情,誰在乎天長地久;
是夢境,怨只怨不能回頭。
讓風吹,依稀記得來時的路;
是淚和淚,在風中糾纏的眼;
是思念,就讓風吹,也吹不斷吹不散吹不醒生死不變的約定;
讓風吹,吹痛我癡啊癡的傻,癡啊癡的傻……
于飛的聲音緩緩流淌,低沉而滿帶著憂鬱,他的眼角漸漸涌出了一些淚花。歌曲唱到兩段之間的過門時,他大聲說這包廂中的煙霧真是太大了,薰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讓丁彪趕緊打開房門透透氣。
沒有人知道,這歌,在大學時曾經(jīng)是任曉雯每唱必點讓于飛去演繹的,她喜歡他唱這歌時憂鬱的樣子憂鬱的聲音。聽的時候,她覺得這個傷感的男人就是自己終身的依託了,她的心總是感覺很疼很疼,卻總也聽不夠。
一直鬧騰到凌晨近一點吧,本來陳老六還提議大夥再去洗個桑拿泡泡腳什麼的,周雄把他們打回去了。同時打的還有那些陪唱的小妹,不過不是讓她們回去,而是要求一一對應將“自己的男人”服侍好,說是要“都玩開心了”。
嬌笑盈盈聲中,奔馳、奧迪6續(xù)開走,顯得有些醉眼迷離的于飛便帶著跟他的那個小妹上了一輛出租車,往東方社區(qū)方向駛?cè)ァ?
出租車上,一直瞇著眼休息的于飛在快到東方社區(qū)時,就像突然醒轉(zhuǎn)了一樣,已沒有了半分醉意。他掏出五百塊錢遞給小妹,讓她順車回自己的地兒,他跟另外一個小妹講好了的,已經(jīng)在等著他了。
小妹風情萬種地接過鈔票,親了親于飛的臉,嗲聲說道,“你們這些壞男人,真是處處留情。下回記得找我,包你滿意。”
“滿意滿意,下回一定找你,嚐嚐你的味兒。”于飛捏了一下小妹的下巴,笑得甚是浪蕩。
他在離社區(qū)還有一段距離的路口下了車,又遞過五十塊錢給出租車司機,囑咐他將小姑娘送到她想去的地方。
看著出租車走遠了,他才快步往東方社區(qū)走去。到社區(qū)門口時,他看了看時間,像想起了什麼似的,拐了彎,進了社區(qū)旁邊的一家網(wǎng)吧,在那裡熬到三點多,才依依不捨地往租房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