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xiàn)寶?”徐夫人的後背震了一下,轉(zhuǎn)過來的時候花白的眉毛也抖了一下,“這副辟邪珠你不是獻(xiàn)給魯皇了嗎?又盜回來了?”
我張了張脣瓣,卻只是垂下了視線。眼角的餘光看向高漸離,他也是一臉的錯愕。
當(dāng)初我去獻(xiàn)寶的時候,可沒對外說過要獻(xiàn)辟邪珠。孟忘憂也說魯皇在接受了寶物下朝後,下令不得外傳,徐夫人是怎麼知道我獻(xiàn)給魯皇的是一雙辟邪珠?
而且,我心中也升起疑團(tuán),徐夫人好像話中有話……
“前輩,這雙辟邪珠本就是前輩所制。晚輩將它們獻(xiàn)給前輩是理所當(dāng)然之事,前輩若是不嫌棄,是晚輩的福氣。高公子,你說是吧?”我乾脆直接看著高漸離。
他應(yīng)該聽得出我的話有所指,我們有過約定,絕不過分客氣。而我現(xiàn)在就是在對他客氣,最重要的是,我手上的辟邪珠並不是徐夫人親手做出來的那一對!
高漸離立刻會意,起身朝徐夫人靠近一些:“是啊師父,您就收下吧。這可是您當(dāng)初用弟子在山上尋到的一塊玉石所造的呢。”
徐夫人眉開眼笑的看著我們,提了提廣袖想將兩隻手的手臂露出來,不過又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迅速放落袖袍。
“哈哈哈哈,那怎麼好意思?”徐夫人的目光已經(jīng)粘在我手中的玉玨上,樂呵呵的就要伸手過來拿。然而不巧的是,一柄長劍橫空而出,生生將他的雙手給逼回去!
高漸離的身子瞬間“閃”到我面前,將我和徐夫人的距離隔開:“你不是我?guī)煾?,你是誰?”
他的劍鋒差點(diǎn)就能搭在對方脖子上,不過還是被那人閃身避開。後者似是沒想到我們會發(fā)現(xiàn)他是假的徐夫人,微愣了一下才陰著臉道:“後生可畏,這句話可真是一點(diǎn)沒錯。你們是怎麼看出來我不是徐老頭的?”
那人的聲音也變了,不再和藹,而是添了幾分冷厲。
“很簡單啊,這雙辟邪珠並不是徐前輩親手造的那一對。”我小心翼翼的收起辟邪珠,放進(jìn)袖袋。“不過,你剛纔還真是頗有幾分愛惜自己弟子的師父風(fēng)範(fàn),可惜,有點(diǎn)過頭?!?
徐夫人是疼愛自己的弟子沒錯,但他之前也和高漸離在來往中知道了狐貍和我的一些事情。
若是拼死不讓高漸離回到自己的身體,他當(dāng)初何必在知道高漸離利用狐貍的身體活下來後還費(fèi)盡心思救他那具沒有意識的軀殼?救就救了,還好好的養(yǎng)到現(xiàn)在,證明徐夫人的想法和我們是一致的。
方纔差點(diǎn)被這個假的徐夫人和唬著了。
“嘖嘖,皇宮裡的辟邪珠難盜。沒想到好不容易知道你們到了鬼谷,還是沒得逞?!蹦莻€假冒的徐夫人砸著嘴巴一臉不甘,他怒瞪我們一眼,忽然就攻過來!
高漸離迎上他的攻擊,兩人很快就戰(zhàn)成一團(tuán)。
那人的手中並沒有拿顯眼的武器,看著就像是空手和高漸離的三尺青鋒對戰(zhàn)。不過,從不時傳來的武器相接碰撞出來的錚錚響聲能判斷出此人要麼拿了不顯眼的武器,要麼就是一身橫練功夫出神入化。
我一邊留意對方是不是還有同黨,一邊退到安全的範(fàn)圍,拔出匕首準(zhǔn)備堵了他的退路。
可惜,我高估了對方的能耐。不多時他就被高漸離一腳踹飛,直接撞在洞壁上,落下時哇地噴出一口血來。“小子,你倒是厲害得很哈。”他衝地上啐了口血,瞪著高漸離的眼睛像是要凸出來。
“承蒙誇讚。說,你到這裡來幹什麼來了?”高漸離走過去,長劍懸在他的鼻尖。
“啊呸!爺爺懶得理你?!彼雌鹱旖?,邪笑著伸出舌頭舔了一下高漸離的劍尖。這動作看得我渾身皮子都起了密密麻麻的小疙瘩,嘖嘖!瘮人!
高漸離冷下臉來,蹲在他前面長手一伸直接揪著花白的鬍鬚呲啦一扯:“看你頂著我?guī)煾高@張臉實(shí)在是硌得慌,不扯下來我怕手一抖直接要了你的小命。”
不過,當(dāng)那人撕心裂肺的慘叫在洞中迴響的時候,我私心以爲(wèi)他要是直接要了那人的命可能還好些……
看對方那張紅的快要滴血的臉,我忍不出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酸爽的痛感,和生生扯了層皮也差不多了吧?不過,這個人倒是比我想象中要年輕許多啊。
沒了“威嚴(yán)”的那張皮,被高漸離控著的人一雙閃著淚花的眼睛配合那張尖嘴猴腮的面孔,怎麼看都賊眉鼠眼。
“我?guī)煾杆麄冊觞N樣了????”高漸離將手裡的麪皮隨手一扔,落地時激起薄薄的一層灰,“你最好如實(shí)交代,否則我能保證你受千刀而不死。要不要試試,全在你了。”
我從未聽過高漸離威脅別人的話,此時聽來頗感毛骨悚然。
“對對對,這個我能證明。當(dāng)初他對付痛恨的橫公魚時就是這麼幹的。用烏梅汁染了魚的全身,再一刀一刀的割……”我拿著匕首火上澆油的比劃。
本以爲(wèi)能把他嚇得全盤招出來,豈料後者兩眼一翻竟是昏過去了。
“這麼不經(jīng)嚇?”高漸離拍拍那人的臉,對方像死豬一樣動也不動。我也湊過去:“不如先綁了,看看其他人是否還安全再慢慢審不遲?!?
高漸離將劍尖噗呲插進(jìn)石頭鋪成的地板縫隙,瞇著眼道:“目前也只能如此了。希望他們沒事,否則我定活剮了這混蛋!”
“到時候我?guī)湍?!”我也拍拍那人的臉,和高漸離達(dá)成一致想法。哼!剛纔害得小娘我浪費(fèi)那麼多心力和脣舌,得出出氣不是?簡直就要?dú)獾萌计饋砹恕?
高漸離直接拖著小偷去柴房找繩子,我跟在他身邊一直想不通小偷爲(wèi)什麼會拿到“幻術(shù)”的“解藥”。
從方纔山洞的情形來看,很有可能是山洞中一直都燃燒著一種特殊的香。這種香會讓人致幻,所以看見的東西就不太一樣,而小偷給我的臭香囊就是“解藥”。
不過,爲(wèi)什麼高漸離會沒事?看他的模樣,也不像是知道里麪點(diǎn)了特殊的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