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程耀文的房間內。

明亮的月光順著窗戶直射進屋內，爲這個昏暗的房間提供了些許光源，程耀文也還目光呆滯的坐在牀上沒有休息。

而就在此時，一陣微風忽然順窗吹進屋內，輕微的響聲甚至也引起了程耀文的注意。

但，看了看窗子附近卻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程耀文也就將視線從那附近緩緩挪開，並且再次陷入到方纔那種較爲呆滯的狀態。

白澤站在略顯昏暗的房間內，眉頭緊鎖的觀察著程耀文一舉一動，而方纔那陣帶有絲絲涼意的微風，顯然就是他隱蔽身形進入此處所造成的。

看著眼前已被控制的程耀文，白澤也不禁有些猶豫不決，不知自己是否現在就該出手幫他解除控制。

程耀文這樣呆滯的狀態，白澤當然明白他這正是被人控制所產生的後遺癥，而且……那人似乎也還在通過他的視線觀察著某些情況。

然而。

通過程耀文的種種表現的來看，白澤卻發現出手控制他的那人，似乎並不太擅長元神類的法術，甚至也很可能從未修煉過自己的元神。

如若不然，控制程耀文這種連神體都沒有的孩子，那人又怎會令他表現出如此明顯的異樣？又怎會無法通過他而感知到自己隱藏起來的身形？

等等！從未修煉過元神？難道是……巫族？！

察覺到那人貌似很不擅長元神類法術，白澤的眼中陡然閃過一絲精光，在他的記憶中，幾乎就只有巫族那些傢伙們從不修煉自己的元神。

而如今，即便巫族那些傢伙應該通通都被剿滅了纔對，白澤卻也仍舊願意相信那人定是巫族的餘孽。

因爲……也就只有巫族的身份，才能夠解釋那人爲何會極力造成衆神消失！也唯有巫族纔會如此憎惡其他所有的神明！

逐漸肯定控制程耀文的那人，很可能就是當初巫族中的某位，白澤的眉宇之間也緩緩趨於凝重，眼神中更是充滿了複雜的感覺。

無數年前，妖族與巫族的數次大規模廝殺，如今也還會令白澤產生歷歷在目的感覺，畢竟當時的情況實屬有些太過慘烈。

至於巫族的覆滅，妖族與人族也確實脫不了關係，只是……白澤如今實在不敢確定，那人究竟是強大巫族中的哪位。

妖族與巫族之間的關係，說來也的確極爲複雜難懂，早在女媧親手塑造出人族前，妖與巫的關係雖說算不上多好，但卻也並未產生過什麼較大的摩擦。

而像白澤這種妖族的高層人士，在那些大規模廝殺開始前的時候，更是結識過不少巫族中地位不低的存在。

……直到人族誕生，聖人開始插手整個世界的走向，妖族與巫族纔會出現無數次的大戰，纔會漸漸在戰爭中磨滅許多強大力量，纔會……最終讓人族抓住機會走向世界的頂峰！

巫族覆滅以後，妖族的損失也屬於難以承受的範圍之內，即便白澤當時極其不喜人族的那種漁翁得利的姿態，但奈何他上面的三位卻早已失去了繼續爭鬥下去的信心。

最終，妖族就只能蜷縮在角落中茍活，白澤也因此隻身離開了妖族，再也不理會妖族中的任何事情，往後更是結識不少各族酒友……終日與酒爲伴。

往日的畫面在眼前依次閃過，白澤陡然止住那些不快的回憶，並默默衝著程耀文發動了神力，儼然是打算直接幫他解除那人的控制。

瞅準那人已經沒在通過程耀文的視線觀察周圍，更是由於早在四周佈下用來屏蔽神識的高級陣法，白澤這番解除控制的行爲倒也算是神不知鬼不覺。

倒不說這種方法就能夠完全瞞過巫族那位，但最起碼……白澤不認爲她能立刻察覺到程耀文的控制已被解除。

片刻之後。

程耀文的身子止不住的抖動了數十秒，隨之便直接在白澤的神力下恢復了正常，眼神也不再顯得那樣呆滯無神。

而當程耀文完全恢復以後，白澤也就沒在隱藏自己的身形，揮手間便直接顯現在他的面前，道：“耀文，可否知道出手控制你的那人究竟是誰？”

“白……白澤老師？方纔原來是您在出手？”程耀文見到突然出現的白澤，當即就明白了方纔究竟是怎麼回事，但隨之卻又苦澀的衝著他搖了搖頭，道：“我只知道那人是個極爲奇怪的女子，甚至還想讓我作爲眼線來監視您的動向?！?

關於白髮女子用來糊弄自己的名字，程耀文顯然也知道那全都是假的，所以就根本沒把‘黑萬數’這個稱謂說出來。

“女子？”白澤的眼中驟然閃過一絲疑惑，然後卻又故作平靜的點了點頭，道：“既然不知道她的姓名，可否與我詳細描述出她的具體特徵？”

巫族的頂尖存在，白澤當年自然也是認識不少，如今更是相信他只要能說出些許特徵，自己應該就可以直接推測出其具體身份。

程耀文沉默了片刻，而後擡頭回憶著描述道：“那女子頭髮近乎於蒼白，身上穿著如絲綢質感的黑袍，而她的面容……也確實是我見過最爲精緻的存在?！?

“……”白澤聞言嘴角忍不住抽動了幾下，隨之目光怪異的看著程耀文，道：“你TM是不是在跟爲師開玩笑？像這些模棱兩可的外貌特徵……你叫我怎麼去猜？”

本就急於推測出那人的身份，白澤此刻聽到程耀文這種模糊的描述，頓時就來氣的爆了句粗口，更是直接伸手給他加了個BUFF。

而且，白澤方纔也仔細回憶過那些巫族頂尖強者的外貌，卻發現其中根本沒有誰是擁有著白髮的女子。

難道我猜錯了？

白澤看向程耀文的眼神中也因此充滿了疑惑，明顯就是在懷疑那女子究竟是不是巫族的存在，就連心中也因他給出的外貌特徵而產生了動搖。

程耀文被白澤狠狠加了個BUFF以後，就好像被直接開竅了一般，忽然就想起了什麼，於是便繼續開口說道：

“她的實力很強，最起碼要比我們雄兵連所有人都要強大，先前她更是曾施展過與蟲洞截然不同的能力，將我從巨峽市附近瞬間帶到了無比遙遠的崑崙山附近。”

“而且，除了那種近乎於瞬移般的能力，她好像還擁有著能夠操控冰霜的長劍，能夠立刻冰結四周很大的範圍。”

“最主要……她的性格似乎擁有著某種缺陷，好像無論什麼事都喜歡湊齊萬數，整體行爲方式都顯得特別詭異?！?

“做事喜歡湊齊萬數？”白澤聞言雙眸陡然一縮，然後頗爲無奈的苦笑道：“原來如此，果然是她……”

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