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暫時我就想到這些。”

蘇豪點點頭。他也並沒有更多的想法，所有的這一切，似乎都是從以前的管理辦法上想到的，和原來的變化也基本不大，只是猜到了某些隱瞞的事實而已。而且，更重要的是，他要猜度老人問這話背後的意義。

“很好！”

老人拍拍手，稱讚了他一句：“如果讓你和其他的獄警，我是指所有你認識的，對戰一場，戰勝他們，你有多大的把握？”

“對戰？”蘇豪似乎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和自己身邊的那些人戰鬥，老人這麼一問，讓蘇豪顯得很是驚訝：“對不起，我沒有想過和他們動手，所以沒有估計過。”

不過蘇豪的心裡卻加了一句，讓五級強者和只有四級以下實力的獄警戰鬥？

老監獄長怎麼了？

“爲什麼？你絕對信任你的隊友，是嗎？”老人又恢復了那種毫不在乎禮數的享受姿態，雙腳高高的翹起，搭在辦公桌上。這樣的姿勢，蘇豪已經看過太多次，習慣了。

“是的！”如果自己的戰友都不可信，那還有誰可以相信？雖然在這樣回答的時候有點小猶豫，但蘇豪還是很快的回答。

“那麼，你爲什麼在那次海嘯的時候不相信你戰友的判斷，而是自己一個人做出不同的決定。”老人慢悠悠的話語，但只是一句話就打破了蘇豪地堅持：“而且，似乎最後你相信的是那些囚犯。不是嗎？你的飛行器，給了他們操控。而且，你所賴以回到軍營的橡皮筏，是那些囚犯們紮起來的。你就沒有想過，如果他們不值得你相信。會有什麼樣地後果？”

“這……”蘇豪啞口無言，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實際上，老人的這個問題。正中蘇豪的軟肋。既然相信，爲什麼還要自作主張？既然相信戰友，但卻更相信囚犯，這是爲什麼？

似乎蘇豪自己也都說不清楚。爲什麼會這樣。難道自己以前堅持地東西都是錯誤的？還是說自己從內心深處。就不怎麼相信那些作爲戰友的獄警們？這個問題埋在蘇豪心中很久，一直沒有相通。

又或者他們的行爲超出了蘇豪堅持地道德底線，所以蘇豪纔會做出那樣地事情？不過要這麼說的話，似乎那些囚犯們殺人如麻，對社會的危害更加的巨大才對，自己怎麼會和他們打成一片，還不惜以身犯險，在驚濤駭浪中拯救他們的生命？

蘇豪說不清楚，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從根本上。蘇豪就沒有想明白，難道自己的本性就不是一個好人，所以纔會偏向於和囚犯們相處？還是近墨者黑，自己已經被他們同化影響了？

“我想，你應該好好的思考一下了。”老人也沒有逼迫蘇豪。反而讓他自己仔細的考慮。說著。自己拿起酒杯，慢慢的喝了一口。

而蘇豪，捧著杯子，什麼話也沒有說，現場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戰艦微微的一震，才把蘇豪從沉思中震醒。低頭一看，手上的果汁還有半杯，自己居然就這麼在老人面前發呆這麼長時間。

擡頭一看，老人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桌上的酒瓶已經快空了。以老人喝酒地速度，那至少過了快要兩個小時：“我走神了！”

這就到了？

這麼近？

蘇豪有些疑惑，但卻沒有多問。以前的特種監獄級別之高，級別都是保密地，想來這個新建的監獄也同樣如此，不該問地，就不要多嘴。

“沒關係，反正我也喝的挺舒服。來，喝完我們下去。”老人舉起酒杯，和蘇豪的果汁輕輕一碰，兩人把最後的一點飲料喝下肚，然後蘇豪起身，等著老人命令。

從打開的艙門下來，蘇豪就看到這座與衆不同的監獄。似乎這個等級的監獄，不管是在以前，還是在眼前，都是和普通監獄規格完全不同的監獄。

整個監獄，看起來就如同一個豪華的度假村，綠蔭縈繞，低矮的樓房隱藏在綠蔭之中，平整的地面，鋪著碎石子的小路，亭臺樓閣，真真切切的就是一個古老的中式園林。

“這樣的環境，最是容易讓人產生天高雲淡的那種想法，也最容易讓人放下自己心中堅持的一切。我們古老東方的文化氛圍，真的是很神奇。”在放下兩人後，豪華戰艦就離開了，老人帶著蘇豪走到那片花園一般的建築邊，邊走邊說。

“當然，這種環境住的久了，會越發的嚮往自由。”似乎老人此刻搖身一變成了蘇豪的導遊：“監獄設計成這樣，很矛盾的設計，不是嗎？”

“很神奇，把這樣的風格用在監獄中。”蘇豪猜到那些東西而老人沒有反駁也沒有說什麼的時候，蘇豪就知道自己猜測的大體上還是正確的。所以，對於監獄這麼安排的用意也有了一絲清晰的認識。

“這是心理攻擊的一種，潛移默化，主要還是針對這些自制力和性格都特別堅持的囚犯。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一個靠著大海的沙漠綠洲之上。這個綠洲之外，附近數百公里都沒有任何的水源。”似乎大部分的監獄都是建立在沙漠之中，爲的都是安全考慮，這點一點都不奇怪。

“在周圍的三個方向上，都各自駐紮著一個連的兵力，負責這裡地應急處理。”老人說的。彷彿就是爲了證實蘇豪剛剛的猜測：“此外，在數百公里外有一個軍事化小鎮，那算是這裡的後勤基地，所有的後勤補給都將通過那邊進行。”

“外圍是獄警和我地辦公生活區域，這次對你們的待遇也有提高。至少房間的條件比以前的那邊要好很多。”以前的監獄是在一個海上平臺，造價高昂，地方相對狹窄。提高了囚犯們地待遇，獄警們反倒有些侷促。這次看來是全盤的修改過了。

“我們來的快，他們還要半個小時纔到。”老人見蘇豪奇怪沒有看到囚犯，耐心的給他解釋。

“你說地那些負責鬆散管理地獄警都已經到位。現在已經做好一切準備。只等接收囚犯。”不管他們兩人走到哪裡，哪裡的門就會自動打開，可以想象，肯定是有人在實時監控。而且門只能從外面打開，裡面絕對安全可靠。

“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好，優良的環境，不易逃脫的地點，周圍的應急響應部隊，以及鬆散管理的獄警。”老人帶著他來到表明監獄長辦公室的地方：“現在。就缺少一個能夠鎮得住場面，讓他們不會有什麼想法的人了。你有沒有興趣？”

“我？”蘇豪一時之間，好像不敢相信老人嘴裡這個重要地人居然是自己一般：“爲什麼是我？”

“因爲你不管在哪個方面，都可以鎮得住他們。”老人看著蘇豪的眼睛，認真的給他解釋：“首先。你救過他們所有人的命。這一點毋庸置疑。雖然那些傢伙很多人對你還是那樣不冷不熱地態度，但是他們心裡肯定是有一個標尺地，他們所有人都欠你一次。”

“其次，你個人的實力，雖然現在還不敢說出類拔萃，但是已經足夠鎮住他們這些力量被封印地傢伙。”第二點，卻是純粹的從暴力角度來考慮了。

“爲什麼不是其他人？”蘇豪還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是這個人選：“他們服役的時間比我長的多，職位也比我高的多，雖然實力不怎麼樣，但我想，有您老調教的話，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吧？”

“你是說原來那批人？”老人瞄了蘇豪一眼：“你難道還沒有發現，他們已經不適合做這些工作了嗎？”

“不適合？”蘇豪有些驚訝，在他看來，那些人監獄管理經驗豐富，尤其是針對這種等級的重犯監獄，應該是不二人選才對啊！

“雖然我並沒有對他們說明這些囚犯的重要性，但是，我也同樣沒有對你說明過。”老人似乎對他們那些人很是失望，說話的聲音語氣也有點蕭索：“可是，那種情況下，幾乎所有人都做出了那樣的選擇，除了你。”

聽到這裡，蘇豪還想搶著說些什麼，卻被老人搶先一步制止。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並不算是什麼大的過錯。在正常的情況下，做出這樣的選擇並不是什麼錯誤。”老人雖然惱怒他們臨陣脫逃，但也承認這是人之常情。

“可是，他們不應該在事後開始打擊和設計你。”老人看著蘇豪有些驚訝的目光，笑了笑：“難道你沒有感覺到你被孤立了嗎？”

“有一段時間是這樣。”

蘇豪在老人的注視下也有些心虛，想替他們隱瞞的打算也不敢實施，老人雖然人不在，但絕對是明察秋毫的：“不過後來就恢復了原樣，大家相處的很好。”

這是事實，自從蘇豪一個人解決了那次監獄暴動之後，好像大家就重新接納了蘇豪，甚至蘇豪都不明白是爲什麼。

“那是因爲你幫所有人掙了面子，爭取了在那個普通監獄享有超常待遇的資格。”老人一點都不怕打擊到蘇豪，很是直接的把原因剖析給他：“在外人眼中，你們是一體的，如果排斥你這個表現優異的傢伙，會被那些外人們有更多的心思。所以在那種情況下，不得不接納你。”

“難道你以爲，真的是你的努力獲得了他們地認可？”老人的話像針一樣的刺進蘇豪的心底。

難道真的是這樣？爲什麼會是這樣地？

“單純的傢伙，你真的以爲，那次騷亂是偶然爆發地嗎？”看蘇豪還是有些不死心，老人索性增加了一個更重的打擊：“騷亂是在你休息的時候爆發的，而你在值勤地時候。應該檢查過那個鐵柵欄吧，那個東西，有可能自己打開嗎？”

這是蘇豪當初也懷疑過地。不過，既然上面都說是監獄管理漏洞，那麼蘇豪也就接受了這樣的想法。倒是從來沒有從深層次的分析過。現在聽老人一說，卻立刻覺得那個管理漏洞也實在有些太大了。

“你難道沒有想過。爲什麼在你一個人衝下去的時候。沒有一個人下去幫你？”這纔是重點，老人一句話，就讓之前蘇豪的掙扎蕩然無存。

雖然當時蘇豪獲得了一個最佳的練手機會，但是蘇豪也未免不會對他們那種袖手旁觀的做法感覺有些心結。只是後來他們噓寒問暖，而且還幫助蘇豪應付了連獄警一起解決的麻煩，所以蘇豪把這些都放在了心底，不再提起，現在卻被老人翻出來舊帳。

蘇豪早已知道自己在他們心目中的位置。但只是自己不想承認而已。此刻卻是不得不承認，自己在這幾個月來，做人很是失敗。被同僚排擠，陷害，甚至還要幫他們擦屁股。

“可是。我坐了這個位置。他們會不會不服？又一次設計我？”想明白這點，蘇豪那種不服輸地性格又重新冒出頭來。

說來說去，除去實力，還是因爲自己現在的軍銜最低的一個，卻完成了所有人都無法完成的任務，大家心裡不平衡而已。如果當時換成那個主管中校的話，絕對不是現在這樣的結果。

“我說過，他們已經不適合做這些工作了。”老人看著蘇豪，很耐心地給蘇豪解釋了一遍。

“他們，不適合？”戰艦上只下來老人和蘇豪兩個人，現在蘇豪頓時明白了爲什麼老人只是叫他一個人在他的專屬戰艦上。

看來，其他人已經不知道被運到了哪裡，或者會被安排到其他地普通監獄，或者到現役部隊去服役吧！

反正，這個高等級的監獄，他們不會再有什麼機會回來了。

“是的，這裡所有的人，全部都是新人。”老人給蘇豪重新說明了一遍。

“可是，我現在的均線，只是個上士……”

後面的話不用說出來，老人也會明白的，如果新人都是和上次一樣的長官，蘇豪還是沒辦法做的。

“這次的所有人都是萬全可靠的，不過他們在之前服役過程中，或多或少的犯了一點小錯誤，所以，現在全部是戴罪立功。”老人笑著給蘇豪寬心：“鑑於這樣的情況，所以他們的軍銜全部被暫時剝奪，十七個人，現在都是列兵。”

老人已經給安排的這麼周到，蘇豪再推讓可就有些說不過去。蘇豪當然不是那種傻子，他只是不願意多想而已。

“好吧！”

面對老人慈祥的笑容，蘇豪無奈的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