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癱倒在地的張大興,張明怒眉一鬆,得意中帶著點變態(tài)的質(zhì)問道:“張大興,你不是很牛叉的嗎?你不是能在我眼皮底下殺了陽兒嗎?我告訴你,現(xiàn)在你兄弟劉建雲(yún)的父母和弟弟就像一條死狗一樣被我踩在腳下,任我揉捏,現(xiàn)在我是想殺就殺,想侮辱就侮辱。你不是很有本事嗎?來啊,就在我眼皮底下救走他們啊。不然,嘿嘿,我可要動手咯。”
“休想,只要有我張大興存在一天,我就不會讓你動伯父他們一根毫毛的。喝。”
原本虛弱的張大興聽到此話後,一股憤怒和後悔忽的就涌上了心頭,頓時便感覺到身體已經(jīng)不再那麼的無力了,腳一登,怒眉一豎,大聲的呵斥道,“張明你個變態(tài),張陽那是該死,所以我毫不猶豫的就殺了他。現(xiàn)在你也一樣,不,你比張陽那混蛋更加的該死,我張大興今天要是殺你不成,我就不算是一個男人,我向天說,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說道這,滿目猙獰的張大興忽然臉色一頓,恍然的喃喃道:“我說爲(wèi)什麼上次經(jīng)過地獄的時候,會有一股恐懼和緊張時刻的籠罩著自己,原來那時我的第六感便已經(jīng)隱隱約約的感覺到的命已不久矣。地獄本是死人的容所,就好像將死的人能看到鬼魂一樣,我在我將死之時便感覺到了一絲的恐怖過了。不過……死又何妨?死又何懼?只要死得其所,我便能瞑目。”
沉默了片刻,張大興猛的雙腿一屈,跳到了空中,‘噗’的吐了一口餘血,像一隻準(zhǔn)備隨時進(jìn)攻的猛獸般盯著張明不放,嗜血的眼神,憤怒的豎眉,怨恨的牙根無比彰顯著他此時的憤怒和狂暴。
“三界六衆(zhòng),彌虛六道,有我便無我,無我便有我,斥,以命抵命。”
跳到空中的張大興猛的一咬舌尖,向著前方吐了一口精血。
當(dāng)這精血接觸到空氣的瞬間,整片大地都開始陰暗了下來,遠(yuǎn)處的天空更是不斷的飄來一朵又一朵烏黑的烏雲(yún),伴隨著這些烏雲(yún)的出現(xiàn),天空中更是時不時的響起一兩聲淒厲的哭聲,就像是修羅煉獄一般,帶著滾滾的陰風(fēng)不斷的起伏著。
“轟。”
在陰風(fēng)的籠罩之下,整個大地猛的震動了起來,那些原本已經(jīng)龜裂的地方,正有一隻只腐爛了的手指不斷的往外伸著,掙扎著。不過片刻之間就從那一條條的裂縫中爬出了成千上萬的惡鬼,這些惡鬼出現(xiàn)的瞬間,眼中便泛起了陣陣的紅光,嗜血的盯著在場的衆(zhòng)人看著,從那嗜血的雙瞳中,依稀的可以感覺到一種讓人恐懼的渴望,一種看到了食物般的渴望。
“嘎嘎嘎嘎……”
成千上萬的惡鬼忽然突兀的笑了起來,都紛紛的別過了盯著衆(zhòng)人的視線,轉(zhuǎn)而盯向了張大興,而且眼中的那股渴望也越發(fā)的加劇了,最後‘咻’的一聲,都像是脫了繮的馬兒一般,飛奔向了張大興。
惡鬼來襲,張大興臉上便沒有絲毫的畏懼和緊張,只是嘴角輕揚(yáng),淡淡的說道。
“來吧,生亦何歡,死亦何懼?希望這次能和張明同歸於盡。”
“轟。”
此話一出,那成千上萬的惡鬼就像遭了魔一般,瘋狂的撲向了張大興。不過片刻,他就被撲上去的惡鬼裡三圈,外三圈的圍了個水泄不通。
“吱吱吱……”
圍上去的惡鬼滿目猙獰,紛紛張開了長滿獠牙的血口,絲毫不顧那‘滴滴答答’的撒落一地的口水,竟然開始不斷的啃咬著張大興的身體,煞是恐怖。
“啊。”
一頭獨角惡鬼猛的張大血口,原本只有拳頭大小的嘴巴,竟然張的和一個臉盆一般,狠狠的咬向了張大興,一把就拔下一隻手臂,而後則放在口中津津有味的啃食了起來。
其他的惡鬼也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邪惡的揚(yáng)起了嘴角,猛的一發(fā)力,對張大興發(fā)起了更加猛烈的攻擊了,有的個頭比較小的惡鬼更是直接鑽進(jìn)他的肚子中不斷的啃噬著內(nèi)臟,有的則抱著張大興那已經(jīng)脫離了身體的大腿大口大口的倔著,有的則在互相爭搶著張大興的頭顱……
可想而知。
這就是一幅人間煉獄圖,這也是一幅恐怖的惡鬼食人圖,這更是一幅悲壯的兄弟情義圖。爲(wèi)了兄弟被煉獄又如何,就算被被惡鬼啃噬又何妨,只要兄弟過的好,一切的一切都值了……
一滴淚水劃過張大興那早已脫落的頭顱,順著空中的狂風(fēng)吹到了劉建雲(yún)的臉上,劉建雲(yún)伸出舌頭舔了舔,發(fā)現(xiàn),這滴落的淚水竟然是甜的……
因爲(wèi)張大興自認(rèn)爲(wèi)死得其所,死的有意義,也就死的瞑目了。
而自遠(yuǎn)古相傳,死的瞑目的人,他的淚,會甜而不是鹹的……
就這樣,
張大興最後僅剩的一顆頭顱也被那隻最大的獨腳惡鬼抓在手中,往它那巨大的嘴巴一丟,打了個飽嗝,一口就吞了。
不過片刻的時間,原本還是完整的張大興,此時卻已經(jīng)被入鬼腹,生死道削了。
“嘖嘖嘖嘖……”
啃食完張大興的惡鬼忽然由意未盡的仰天長笑了一聲,帶著絲絲的青煙,那原本已經(jīng)腐爛得開始掉皮的惡鬼紛紛加速了腐爛的速度,不過一眨眼便都化成了股股的青氣,不斷的上升著,飄蕩著,融合著……
“轟。”
天空中忽然爆發(fā)出一陣爆鳴聲,那不斷上升的黑氣瞬間就凝合在一起,化成了一個巨大的鬼影。
只見這個鬼影豹眼獅鼻,絡(luò)腮長鬚,頭戴方冠,右手持著一黑紅色毛筆於胸前,左手捧著一簿玄黃色的本子,身著黑袍,黝黑得發(fā)亮的黑袍中還繡了整整九十九條更加漆黑的巨蟒,充滿了霸道和尊貴。一擡頭,一股極度的陽剛之氣更是瞬間就瀰漫上了衆(zhòng)人心頭,原本是鬼影,可是這鬼影渾身上下竟然沒有絲毫的陰氣,寶相莊嚴(yán)的臉龐,更是不怒自威,就像就皇帝面對臣子般,讓人心悅誠服。
“斥,張明,閻王叫你三更死,你便活不過五更。”
那巨大的鬼影一齣戲就轉(zhuǎn)目看向了張明,擡起了右手,用手中的硃砂筆指著張明,毫無表情的喝道,“張明,生死簿上記載你的命已盡,現(xiàn)在我便劃去,快快隨我前往修羅地獄吧。”
那鬼影說著便持起手中的硃砂筆,往左手上的本子上一揮。
頓時,張明面色一般,雙眼一翻白,便直接朝著後面倒去……
“嗚嗚嗚……”
天空中又不斷的響起了一陣陣的鬼哭聲,相當(dāng)?shù)臏D厲與悲涼,還不容張家衆(zhòng)人感慨,只見一個白色的淡淡的身影從張明倒下的身子中爬了出來。
看著那爬出了身影,巨大的鬼影只是一轉(zhuǎn)身,淡淡的說道:“張明你魂魄已出竅了,再無生還的可能了,快快隨我去地獄報到吧……”
“報你個頭。”
原本張明那渾渾噩噩,毫無表情的靈魂忽然打了一陣激靈,猛的恢復(fù)了從前的念頭,一股憤怒和恐懼瞬間劃過張明原本死氣沉沉的雙眼,張開嘴就破口大罵,“你丫丫的,你說,你到底是何方神聖?你根本就不是閻王,可是你那硃砂筆中爲(wèi)什麼會有乾坤筆的氣息?爲(wèi)什麼?乾坤筆落,生死簿削,筆落名削,身死魂斷。你一筆就削掉了我的肉身,可是我的靈魂還在,說明了你並不是閻王,那你到低是什麼東西?”
“哈哈哈哈,”那轉(zhuǎn)過身的鬼影大笑一聲,不屑中帶著點疑惑的說道,“閻王?我到底是不是閻王?爲(wèi)什麼我的出現(xiàn)要靠那麼多的小鬼集合在一起?爲(wèi)什麼我能空手凝聚生死簿?爲(wèi)什麼我對死亡天生就這麼敏感?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這些東西連我自己都記不清了呢?爲(wèi)什麼……”
鬼影仰天長嘯了一聲,繼而又平靜了下來,淡淡的說道:“好吧,哪來那麼多的廢話,你也配和本君說好?還不快滾進(jìn)本君的生死簿,不然你還等本君親自動手嗎?哼。”
張明的靈魂遭到鬼影哼了一聲後,竟然開始變得更加的透明瞭,大有一股即將消散的趨勢,不過此時張明那淡淡的靈魂硬是咬緊了牙根,擠出幾句笑聲:“哈哈,我不管你是不是閻王,不過我張家的傳授即將覺醒,所以就算你勾走了我的靈魂,傳說也會上天入地找出你這個兇手,讓你魂歸故里的。嘎嘎嘎嘎。”說到這,張明好像想起了什麼,眼角閃過了一絲奸詐的光芒,低頭沉笑了兩聲,邪惡的說道,“不過恐怕你今天是殺不了我了,哈哈哈哈。”
張明猖狂一笑,手一舉,擡頭吼道:“菩薩金身,玉淨(jìng)寶瓶。”
“轟隆隆。”
隨著張明的一聲大吼,天地忽的冒出一股神聖的光芒,在光芒籠罩之中,一個晶瑩剔透,上方還插著一根柳條的寶瓶正在滴溜溜的轉(zhuǎn)動著,每轉(zhuǎn)動一週就會散發(fā)出一陣神聖的光芒,凡是被這神聖光芒所照耀到的人,頓時便感覺到壓在體內(nèi)的疾病忽然好了,就連整個身子都變得輕鬆了起來,整個人也充滿了活力和信息。
“斥。”天空中的寶瓶忽然停止了轉(zhuǎn)動,那跟柳條也緩慢的飛了出來,柳條的尖部還帶著幾滴晶瑩透明的小水珠,在陽光的照射下煞是可愛動人。
只見那柳條在空中轉(zhuǎn)動了幾圈之後,便朝著張明的方向甩了一下,原本處於柳條尖部的那幾滴水滴便朝著張明飛去。
“咕嚕嚕……”
“咕嚕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