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再一次搖起了頭,覺得不可思議。
“奇怪,太奇怪了,我還從沒有見過有人會這樣組裝極限賽車。”
一名長相老實巴交的學員沉思了半晌說道:“我從七歲就開始玩極限賽車,玩了二十年,我怎麼就看不懂他在幹什麼呢?”
呃……
圍觀者們一頭黑線,其實這羣人裡就沒人能看懂何斐到底在幹什麼,只不過大傢伙都要面子,一直沒有說出來罷了。
被這位老實的學員一點破,這些自以爲是極限賽車高手的人無不感到汗顏,他們活到現在就沒見過何斐這種玩法。
何斐的組裝賽車方式極度瘋狂,許多在這些高手看來絕對不能改動的關鍵部件,例如能量傳遞單元,平衡系統,何斐全都做了修改。
要知道,極限賽車的最大速度可以達到幾千米每秒,爆發出的能量強悍無匹,核心系統需要極高的精密度,哪怕是一丁點的不慎,都可能造成車毀人亡的嚴重後果。
如此巨大的能量一旦爆發出來,就算是賽車手有高等級防護服的保護,也不可能抵擋得了。
所以很少有人會冒險改動能量單元,因爲那實在是太危險了。
賽車的設計要經過無數工程師的反覆計算和大量的道路試驗,來確定一個最終的,安全的方案。
可是何斐僅僅憑著自己的理解和直覺,就大膽的對能量單元進行改動,這種舉動簡直就是極端的瘋狂“瘋子,果然是瘋子”一名壯漢身軀猛地一怔,抱著雙臂大聲說道:“怎麼能把在能量循環單元上加裝雙倍放大系統呢?這是賽車又不是火箭”
“呵呵,他本來就是個瘋子。”
“這話怎麼說?”
“何斐這名字聽說過嗎?”
壯漢點了點頭說道:“哦,和沈冬大戰二十一天的何瘋子,我聽說他已經來到訓練營了。”
“沒錯,你現在看到的這位,就是何瘋子。”
“他?”壯漢搖了搖腦袋說道:“一點也不像,電視上那個何斐挺帥的,這個也太稀鬆平常了吧?”
“那可不,電視上那是經過十二級分層處理以後的畫面,和本人有很大差別的。”
壯漢鄭重點了點頭說道:“原來他就是何瘋子,也只有他這種瘋子才能做出這麼瘋狂的舉動。”
原本白夜的裝配區旁站滿了圍觀的學員,他們都在誇獎著白夜的組裝技術,可是現在這些人又都跑到了何斐的身旁,白夜的組裝區變的冷清起來。
白夜嘴裡冷哼一聲,眼神不善的盯著何斐,認爲是何斐搶了他的風頭。
其實何斐真的是無辜的,他一旦認真工作起來就會百分之二百的投入,周圍的一切都形同虛設,即便是再多的圍觀羣衆,也不能打擾到何斐半分。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如何組裝賽車,優化性能,眼睛裡只有機械,只有零件。
假設這時候有一位絕色美女一絲不掛從何斐身旁走過,何斐也不會看上一眼。
何
斐全力投入的樣子讓姚歌變的很興奮,她似乎又看到了勝利的曙光,何斐的腦門上掛著一串汗水,姚歌急忙掏出手絹去替他擦拭,兩腮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嫣紅。
何斐很不領情的一伸手把姚歌推到了一邊,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意思。
他正處於極度亢奮狀態,任何打擾他都會不經思考的拒絕,哪怕這種打擾是出於善意和關懷。
說來也巧,他這一推正好推在姚歌胸前那對飽滿的大白兔,何斐覺得手感有些古怪,但是他並沒有去注意這些,收回手繼續自己的工作。
姚歌急忙用手捂住胸口,臉色又羞又怒。
很快她又發現何斐剛纔的舉動完全是無心的,姚歌眼神中釋放出一縷明亮的光線,她非但沒有責怪何斐,反而更加佩服起何斐的認真態度。
這一切被不遠處的白夜看在眼裡,他狠狠的咬了咬牙,露出一種狠厲的眼神。
一名年約五十幾歲的黃臉漢子倒揹著手從門外走進倉庫,他正是機械營的主管羅基。
這一次極限懸浮車大賽機械營派出了超過四十隻隊伍參賽。
這幾乎是機械營所有的學員數量,所以羅基每天都會到組裝車庫來看一看學員們的情況,並且加以現場指點。
機械營是所有分營中最小的一個,主要以培養機械類工程師而設立,學員大部分都是數學,或者幾何學,物理學異能者。
除了每年的極限大賽能輪到機械營風光一回外,其餘時間機械營都只是其他各營的陪襯,所以每年這個時候也就成了羅基最忙碌的最興奮的日子。
“咦?他們都在看什麼呢?”羅基發覺了倉庫內的異常,十分好奇的自言自語道。
他緊走兩步來到何斐所在的裝配區,觀看何斐的組裝工作。
和學員們一樣,羅基也是越看越覺得吃驚,心裡砰砰直跳。
一部賽車的性能就像是一條長長的斜線,從啓動到最大功率運行需要經過一段時間才能達到。
而夏何斐正在努力讓這條斜線變得陡峭起來,他希望把啓動到性能最大化所需的時間縮短到最少,獲得更快的加速度。
爲了提升性能,夏何斐還對所有的部件都進了或多或少的優化,零部件的安裝位置也進行了最合理的調整。
更重要的是,何斐進行了大量的捨棄捨棄這個詞語說起來簡單,但卻是改裝技術的最高境界改裝並不是要裝上越多的東西越好,裝備越多賽車的*控就會變得越複雜,過多的零部件也會造成車身過於沉重,從而影響加速性能和賽車的最大速度。
羅基突然想起一則很久以前聽過的故事。
一名智者和一名農夫同時碰到了一片鋒利的荊棘,智者蹲下身子尋找著通過這片荊棘的最佳路線,希望能儘量不被這些鋒利的倒刺所掛傷。
農夫只是低頭看了一眼,便毫不猶豫的大踏步穿過這片荊棘。
雖然他的腿上已是鮮血淋漓,但是這片荊棘早已被他遠遠地拋在身後,而
那名智者卻還是在苦苦的思索著如何通過。
智者以爲自己很聰明,卻不知他早已經被那名農夫甩開了很遠很顯然,何斐就是那名無畏的農夫,他根本就沒打算不付出任何代價,安全穩定的贏得比賽。
正相反,他已經準備好了爲贏得比賽付出相應的代價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想得到就必須先付出,這一點夏何斐非常明白,所以他瘋狂的改裝,瘋狂的提升賽車性能,捨棄掉所有可以捨棄的零部件,哪怕是犧牲掉一些安全性也在所不辭。
何斐的裝配手法上算不得最頂尖,對零部件的改裝也不是最優秀的。
但是何斐在改裝技術上的境界早已經領先了所有參賽者。
敢於承受風險,敢於捨棄,這正是真正的大師境界大師的境界是一種讓所有人無法企及的瘋狂境界。
如果你還達不到一名大師的境界,這隻能說你還不夠頑固不夠瘋狂不夠偏執這是一個只有偏執狂才能生存的社會,而夏飛就是一個最瘋狂,最頑固的偏執主義者羅基皺著眉頭思索了良久,轉過身大步向外走去,面色欣喜若狂“大師境界”
“絕對是大師級的改裝境界天決訓練營營長倪金杉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臉色冷若冰山,在他的對面則是機械營的主管羅基。
事情變的越來越古怪了,先是趙繼相爲首的三大營爲了招攬何斐搞得彼此之間很不愉快,緊接著何斐和沈冬的對戰還沒結束前鋒營的李莫就跑來要人,說是看中了何斐的戰鬥意志。
現在就連機械營的羅基也找來了,說是何斐的機械改裝達到了大師級的境界,也要招何斐。
和前四位主管不同的是,羅基知道機械營的根基淺薄,很難招到戰鬥類異能的學員,所以他想請倪金杉幫忙協調一下各營,把何斐放到機械營去。
“羅基,你說何斐對機械改裝的理解達到了大師的境界?”倪金杉皺著眉頭問道。
“倪營長,何斐在技術層面還沒有達到大師級水準。但是他對機械的理解,對比賽的理解都已經是相當的高,說他有大師級的境界絕不爲過。”羅基正色說道。
“現在很多機械的功能都被開發到極致,所有的機械工程師們面對的最大誘惑就是取捨,多安裝一個零件就會多一種功能,但是很少有人會想,這種功能我是不是真的需要呢?”
“何斐這名學員在取捨這個難題上處理的非常果斷,他很清楚知道自己的目標是什麼,怎樣達成,爲了達成這個目標自己最高可以承受什麼樣的風險。”
“像這樣冷靜,敢於挑戰的學員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遇到過了,倪營長,機械營十分需要像何斐這樣的人才,還請您和其他個營的營長協調一下,讓何斐到我們機械營來吧。”羅基越說越激動,臉色也漲的通紅。
倪金杉習慣性的用手指敲打著桌面,沉默了半晌說道:“羅基,你已經不是第一個來找我要人的了。準確的說,你是第五個。”
羅基身形猛地一怔,一句話也沒有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