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一起喝一杯？”也不管我和燕輕眉要不要，阿蟹說話的時候，已經(jīng)走到一邊的一個酒櫃前給我們倒酒了。
很意外，這個阿蟹的漢語說得很好，聲音清脆，再細(xì)看之下才發(fā)現(xiàn)，眉目間有東方人的特徵。
“來吧，喝一點，湯姆說你們有事找我，還讓我小心點別冒犯你們，我就知道你們不是什麼普通人！”說著，阿蟹的酒已經(jīng)遞到了眼前。
阿蟹遞過來的酒呈深紅色，很粘稠，這酒我認(rèn)識，是血腥瑪麗。
“謝謝！”我隨手把酒接過來，燕輕眉看了我一眼，也接過了酒。
“來，一起欣賞一下！”阿蟹微笑著向我和燕輕眉擡了一下手，轉(zhuǎn)身又回到了那面大玻璃前。
透過那面大玻璃，看著下面那如潮誦般的人羣和那個拳臺，我才明白爲(wèi)什麼阿蟹喜歡在這裡看拳。高高地站在人羣上方，讓人有一種神的感覺，衆(zhòng)生皆踩在腳下，冷冷地觀看著別人的拼殺，唯我君臨天下。
“他們打的是什麼拳？”我並不著急切入重要的話題，即然阿蟹想聊天，我就陪他聊好了。
燕輕眉站在我身後，板著臉一聲不發(fā)，那杯酒她還一口都沒喝過。
“黑拳，就是無規(guī)則散打，打死拉倒。你看那個裁判。”阿蟹興致來了，指著那個拳臺向我介紹起來，“那個裁判其實就是擺設(shè)，實質(zhì)上什麼用也沒用，拳手怒氣上來的話，裁判最先考慮的是個人安危。”
聽到阿蟹的話，我也注意起拳臺上的拳手來了。那兩個拳手現(xiàn)在臉上都是血。連拳套都不用，手腳並施，什麼陰招都用。我不覺渾身有點發(fā)冷。這張拳臺上鬼知道有多少條人命。
“除了生死外，這裡還有一樣最吸引人的東西，你知道是什麼嗎？”阿蟹雙眼發(fā)光地地望著我問。
“是錢吧？”燕輕眉突然冷冷地接過了話題。
“嗯？你知道？”阿蟹的目光轉(zhuǎn)到了燕輕眉的身上。
“猜也能猜到！”燕輕眉很輕蔑地一曬，眼晴盯著外面的拳臺，看都沒看阿蟹一眼，“那麼多人跟著起鬨，傻瓜也知道這裡面有盤口！”
“呵呵，厲害的女人！湯姆沒說錯。”阿蟹突然發(fā)出了孩子般的笑，並且將酒杯舉了起來。“來，我敬你。”
說完，阿蟹也不等燕輕眉有什麼反應(yīng)。自己就先喝了一大口酒。
“盤口有多大？”看了一眼燕輕眉，我繼續(xù)閒聊著。
“你也有興趣？”阿蟹斜了我一眼，不答反問。
“隨便問問。怎麼？有問題？”
“沒有，呵呵。”阿蟹無所謂地聳聳肩膀，然後再次指向那個拳臺，“在這裡，我是莊家。收所有人的盤口。一百美元起，不限上限，只賭輸贏，兩個拳手中的一個是我的人，另一個可以隨便報名。”
阿蟹向我介紹時候。拳臺上的一對拳手己經(jīng)分出了勝負(fù)，其中一個狂噴鮮血倒了下去，另一個勉強站著，渾身上下也都是傷得不是樣子了。我判膽顫心驚地走了過去，抓著那個勝利看的手舉上半空，勝利者很興奮，張大了嘴估計是在吼。
這面大玻璃的隔音效果很好，外面的什麼聲音都基本聽不到。
突然，讓我嗅目結(jié)舌的情況出現(xiàn)了。拳臺上那個勝利者好像是被勝利的火焰燒糊塗了，忽然伏身將那個裁判拎著衣服舉了起來，轉(zhuǎn)了兩個身，用力地丟到了拳臺的下面。拳臺下面是大理石的地面，那個裁判在地上掙扎了兩下就不動了。
勝利者的這種行爲(wèi)並沒有得到什麼懲罰，反而讓周圍地人們更興奮了，揮動著雙手，每個人都張大了嘴巴。
“趙飛謎，你有什麼感覺？”看著下面瘋狂的人羣，阿蟹突然開口問我。
“嗯？”我立刻愣了一下，我不覺得湯姆在不經(jīng)我和燕輕眉同意的情況下，會將我們的名字告訴阿蟹。
“不用吃驚，你大名在外，我早就如雷貫耳！”阿蟹看到我吃驚，很得意地曬笑一聲。
“阿蟹，林雲(yún)山是不是你炸死的？”燕輕眉非常聰明，看到我言語失利，立刻將話頭切入主題，並且死死地盯著阿蟹地眼晴。
燕輕眉的話音剛落，阿蟹的臉色就沉了下來，手中的酒也略微顫了一下。
“女人，你很大膽，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敢這麼對我說話了！”阿蟹那清脆聲音有些發(fā)沉了。
“你說得對，很久沒有人敢這麼對我說話了！”我忽然橫身擋住了燕輕眉，雙眼和阿蟹對視在了一起，眼神交錯間已經(jīng)有火花迸出。
一剎間那，房間中的氣氛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巨大地變化，三個人互視著相對，臉色都嚴(yán)肅似鐵。
“好。”阿蟹臉上肌肉抖動，一揚手就持酒杯扔到了一邊，“你們不是想知道我和林雲(yún)山地事嗎？可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看了一眼那摔成了一地碎片的玻璃酒杯，我問道。
“我們賭一次，你能贏我，問什麼都行！”阿蟹的臉上露出了一種變態(tài)般的笑容，手指向下斜指外面的拳臺。
我和燕輕眉聞言同時面容肅立，腦筋都快速地開始轉(zhuǎn)動。
“你想和我……”
“錯了。”我的話還沒等說完，就被阿蟹打斷掉，“我不想和你，我派出我的一個拳手，只要你贏了我，我就把事情都告訴你。”
“哼！”我好像嘲笑白癡一樣冷笑連連，阿蟹對我輕蔑讓我肚子裡冒出了火，“對不起，我沒有時間去教你的拳手格鬥技巧！”我的聲音冷得就要結(jié)冰。
“無所謂。談判破裂，你們可以走了，不送！”阿蟹雙手一負(fù)。大刺刺地轉(zhuǎn)過身，又準(zhǔn)備開始欣賞他的下一場比賽。
就在阿蟹一轉(zhuǎn)身時候，我的雙拳突然握緊，我在考慮是不是要直接用暴力把他拿下。可是多年狙擊手的修養(yǎng)仍讓我保持冷靜，這一旦動手，後果就是誰都不能預(yù)料了。
“飛謎，我們賭一回吧！”燕輕眉輕輕地握在了我地拳頭上。語氣顯得格外輕靜，彷彿是兩個戀人上街。女的在讓男的幫她買一支冰捧一樣。
“啊？小眉，你說什麼？”我不解地轉(zhuǎn)頭望向燕輕眉。
燕輕眉沒有再理我，鬆開我地手，她徑直地走到了阿蟹的面前。
“我們和你賭這一局。飛謎是另一個東家，就在這裡和你看比賽，我來做爲(wèi)飛謎的拳手出賽。”說話間，燕輕眉神情高傲，宛若堅冰。
“啊？”我和阿蟹幾乎是同時身體一搖。差點沒坐到地上。
“你？一個女人你想打比賽？哈哈哈哈……”阿蟹回過神後，仰面向著天花板狂笑。到最後笑得已經(jīng)撫著肚子蹲到地上了。
“小眉，你瘋了？會死人的！”我一把將燕輕眉拉到了我身邊，瞪大了眼睛對她說。
“飛謎，你還記不記得在外面的時候，我們曾經(jīng)有過什麼約定？”燕輕眉直視著我。臉色嚴(yán)肅。
“我記得，但是小眉，這件事我不同意，那個拳臺會打死人的！”我毫無商量地把頭搖得如同波浪鼓。
“飛謎，你太小看我了，你還記不記載們有一回去找鄭行舟！”輕眉好像有些生氣了，說完後，撇開我再次站在了阿蟹的面前，“你到底賭不賭，如果害怕的話，你現(xiàn)在可以認(rèn)輸。”
我無言了，燕輕眉太倔了，這種女人一旦做出決定，八匹馬都拉不回來。不過她要是不提到的那次鄭行舟的事，我還真忘了她本是一名出色的警察了。
“好！我答應(yīng)！”阿蟹帶著未止的餘笑大喊了一聲，接著揚手就從一旁拿起了一個遙探器按了一下。
“你這個女人太有趣了，如果這次你能活著回來，你跟我好了，比跟這個傢伙有前途！”阿蟹向燕輕眉舉起了一根大姆指，半開玩笑地說。
“你？”燕輕眉很輕蔑地掃了阿蟹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著一堆垃圾，“讓我跟著你也行，我們還可以再賭一場。如果你能勝過飛謎的一根手指頭，我就跟你！”
聽到燕輕眉的話，我站在原地?fù)u頭苦笑，心裡對燕輕眉的敬仰之心真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氾濫一不可收拾。
阿蟹聞言則一愣，馬上再次狂笑，這一次更誇張，他乾脆就直接躺在地板上打起滾來。
就在這時，房間地門被打開了，剛纔那個出去的洋姐又走了進(jìn)來。
“老闆，你叫我？”這個洋姐居然也會說中國話，只不過很生硬，也很彆扭。
“是，哈哈，是，我叫你！”阿蟹好像笑到全身發(fā)軟了，招招手，把那個洋姐招到了身邊，摟著洋姐近乎赤裸的上身，才勉強站了起來，“你把這個女人帶下去，她就是下一場比賽的對方拳手，同時通知場內(nèi)的混蛋們，下一場地盤口暫時停止，一切等這場比過再繼續(xù)。”
“什麼？老闆，這個女人要打拳？”洋姐不由得一愣。
“去你媽的，你聽不懂我的話嗎？”不知道爲(wèi)什麼，阿蟹突然暴怒，笑臉驟冷，掄起手一記重掌就擊在了洋姐的臉上，發(fā)出了一下震耳的拍擊聲。
那洋姐被這一掌直接擊倒在地，但是她只發(fā)出了一聲沉悶地慘叫，就立刻撲到阿蟹腳前，親了兩下阿蟹的腳趾頭，又抹了一把鼻子處流出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