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嘛要救老子，又欠了你一條命……你他媽的……”
微微偏過頭，離自己不遠，陳揚還在被搶救，但沈剛看得到，心電圖已經變成了一條直線，他知道那意思是陳揚已經要死了。
“葉醫生，節哀吧，我們已經盡力了，現在去通知病人家屬吧。”
一個男醫生語氣有些難過，但這種事情他們都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了，見葉小媚愧疚、懊惱、失落，也不知道該安慰什麼，輕嘆了一口氣走出了搶救室，所有人都走了出去，葉小媚看了沈剛一眼，摘下了口罩，無奈搖頭。
“是吧，作爲醫生還是救不了你，對不起。”身子微微顫抖，葉小媚步伐有些沉重，搖晃著離開了搶救室。
“你小子，讓我怎麼還。”沈剛翻身下牀，臉色蒼白，走到陳揚牀前坐了下來，“欠你兩條命了，怎麼還……”
陳揚閉著眼，身體卻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一段段記憶涌進腦海中，與現在的記憶無縫連接，開頭便是兩個字：殭屍。
“老子朋友不多，你能不能別死了。”沈剛嘆氣，眼淚止不住從眼角滑落，手胡亂抹著，嘴裡卻是笑著罵了起來，“這怎麼回事，老子臉怎麼是溼的……”
“呼……”
陳揚突然深呼吸了一下，瞪大了眼睛盯著沈剛，這一瞬間，空氣彷彿凝固了，沈剛幾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你……”
“剛子，我覺得……”陳揚看著滿臉淚痕的沈剛，心裡也很感動，他微微笑著道，“我覺得我還可以搶救一下……”
“你……還活著……”沈剛以爲自己出現幻覺了，啪啪給了自己兩巴掌，又伸手在陳揚肚子上摸了摸，沒有鮮血，傷口已經癒合，連疤痕都沒有！
沈剛突然就坐了起來，瞪大了銅鈴般眼睛，驚恐萬分，肚子上被開了個洞，自己當時看得清清楚楚……
“這到底怎麼回事！”
坐在一邊的陳楊，似笑非笑看著沈剛。
“你你你、陳楊……你！”
沈剛的腦子
中，把最後見到的畫面又重複播放了幾遍，終於是壓低了聲音：“見鬼了，我真的是見鬼了，陳楊，你也是……那東西？”
多少年的朋友了，沈剛從來就沒想到過陳楊是不一樣的存在，甚至在他的認知裡，這個世界根本就不存在那樣的東西吧，但把陳揚肚子挖開一個洞的分明就是那些神秘的異變體，而在自己的眼前，自己的好朋友，救了自己命的好兄弟，竟然也是異變體。
“我現在的心情跟你一樣，”陳楊無所謂的擺了擺手，一天之間，自己就跟沈剛成了兩個世界的人，他不知道沈剛會怎麼想，接受或者不接受都是他的事，就算失去一個朋友那也不是自己可以決定的，“行了，你沒事就好。”
“我沒事，又被你救了一次。”沈剛坐好，臉色漸漸平靜下來，他自然知道陳楊的意思，卻依舊是大大咧咧，“要不要來一根？”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坐在病牀上默默抽著煙。
“咔！”門打開，葉小媚纔想起還有一個病人在一邊，慶幸還有一個人生命沒有危險，纔剛開門，擡頭一看，便是看到陳楊和沈剛嘴裡還咬著煙，兩個人同時擡頭看著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驚恐的叫聲，在醫院的走廊中深深迴盪著，縱使當醫生已經好些年了，葉小媚也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差點心臟病就發作了，深深呼了一口氣，直挺挺暈倒了下去。
重傷的人活過來了，救人的醫生差點嚇死了。
“不可能，這不科學！”
“明明已經死了，來，張嘴，不是張開腿，對對對，跟我念啊……”
陳揚已經成了小白鼠，一羣醫生圍著，若有所思，不時想到了什麼，就要認真研究研究，明明已經死了的人，現在卻活過來了不說，而且恢復得這麼快，這根本不可能，這人定然不正常，或許是醫學界一個重大發現。
“院長，葉醫生也已經醒了，我們可以問問她，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讓人起死回生，這醫術……”
“恐怕我們同仁醫院要出名了，堪
比神醫在世啊！”
不等他們宣傳，葉小媚的神醫之名已經流了出去，重傷垂死之人，竟然被她妙手回春，連肚子被開孔，內臟受損的情況下，還能將人救回，這已經脫離了醫生的範疇，神醫！只能說是神醫！
葉小媚自己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她的名字已經開始瘋傳起來。
“聽說沒，同仁醫院出現了個醫生，手段高明，死人都能給救活！”
“什麼疑難雜癥，手到病除！”
“真的假的？”
“騙你老子一輩子不舉！反正不舉她也能治好！”
常州城中，同仁醫院連廣告費都不用，幾張嘴就成了移動的廣播，然後又多了幾十張嘴，後面便都是嘴了，比任何廣告都有效，甚至有人現身說法：“這能騙你？你知道嗎，我以前腦子有病的，現在都被葉醫生治好了！”
葉小媚顧不得這些，陳揚死而復生纔是真的讓她震驚，分明已經死了，分明呼吸、脈搏都已經沒有了，她嘗試了多次，哪怕是在陳揚已經死了之後，她也沒有直接放棄，但當看到陳楊和沈剛兩個人一臉無辜看著她在那抽菸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衝出身體了。
見鬼了！
病房裡，那些醫生已經離開，再不走，陳揚就要發飆了，這些混蛋把自己當做小白鼠玩弄了一個早上，沈剛坐在一邊，什麼話都沒說，難得那麼安靜。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彷彿看著一個怪物，葉小媚走進房間，輕聲問道，她白衣勝雪，宛如天使，更是清純可人，但陳揚現在卻沒有什麼興趣，滿腦子都是那段突然出現的記憶。
“還行。”陳揚隨口答著，他不清楚自己的身體發生了什麼，必須儘快弄清楚，自己竟然成爲了殭屍，這讓他覺得有些可笑。
“你的身體……”
“砰！”話還沒說完，房門已經被人推開，沒有一絲禮貌，更沒有客氣，幾個壯漢直接進來，掃了一眼，便把目光落在了葉小媚身上。
“你就是葉醫生是吧？麻煩跟我們走一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