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盜握著垂在胸前的骷髏頭吊墜,手指捏得劈啪作響。“威廉姆斯,你和布澤爾距離那裡最近,你們馬上趕過去,沿著路上的血跡追蹤葉風。其他的人都給我加快速度,立即趕到掛著白襯衣的那棵楓樹下面。”
“是,老大。”
……
葉風手中拿著從湯普森耳朵上取下的通訊耳機,聽著耳機中傳來的海盜那震耳欲聾的吼聲,葉風皺了皺眉頭,手指輕輕地撥弄著耳機上的音量開關,把音量調低了一些之後,這才戴在了自己耳朵上面。
葉風看著滿地的紅葉,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彎著腰一把扯下湯普森身上的深藍色西裝。葉風雙手拿著西裝,用力地抖了一下,像是鬥牛場上的鬥牛士一樣,雙手扯著西裝的兩側,身體快速地旋轉了起來。寂靜的青石小道上,頓時颳起了一陣小型龍捲風,地上的紅葉紛紛盤旋而起,繞著葉風的身體飛舞了起來。
葉風的身體越轉越快,氣流旋轉著,把散落在周圍的紅葉都吸引了過來,一層又一層的紅葉圍繞著葉風的身體盤旋著、飛舞著。忽然,葉風的身體停止了轉動,雙腿一曲,盤腿坐在了樹籬下面。漫天的紅葉紛紛落下,在樹籬下面堆成了一座小山,坐在紅葉堆中的葉風,輕輕地吹了口氣,把一片遮在眼睛上的紅葉吹到了一邊,透過紅葉間的微小縫隙,葉風靜靜地注視著不遠處的丁字路口。
……
不一會兒,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威廉姆斯和布澤爾兩人走到了丁字路口,看到躺在地上的湯普森,布澤爾急忙蹲下身子查看了起來,威廉姆斯則手握著短刀,目光警惕地打量著周圍的情況。布澤爾慢慢地站了起來,面無表情地衝著威廉姆斯搖了搖頭。威廉姆斯點了點頭,對著麥克風向海盜彙報了起來。“老大,湯普森已經死了。”
“嗯。”聽到又一名手下死在了葉風刀下,海盜的聲音有些暗淡。“威廉姆斯,你和布澤爾仔細檢查一下地上的血跡,繼續追蹤葉風。”
“是,老大。”威廉姆斯和布澤爾齊聲說道。
“老大,我和威爾考克斯、皮特魯斯已經趕到了那棵掛著白襯衣的楓樹下面。”庫里斯的聲音響起。
“庫里斯,你們三人立即沿著血跡趕過去支援威廉姆斯他們。我已經看到了那棵掛著白襯衣的楓樹,我和霍林斯兩人三分鐘之後就會趕到那棵楓樹下面。”海盜頓了頓,又接著說道,“血玫瑰,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還需要多久才能趕過來。”
“五分鐘。”血玫瑰的回答簡單而冰冷,接著又向自己小組的三名突擊手詢問了起來。“吉布森、瓦倫西亞、埃文斯,你們三個情況怎麼樣。”
“我和瓦倫西亞大約再過七八分鐘就能趕到樹下。”吉布森說道。
“我這裡距離那棵楓樹比較遠,不過我已經看到那件白襯衣了。”埃文斯跑得氣喘吁吁,稍稍喘了口氣,又接著說道,“老大,我差不多得十分鐘才能趕到。”
“都給我加快速度。”海盜在耳機中大吼道。
“是,老大。”
……
地面上的血跡已經沒有了,威廉姆斯和布澤爾兩人對望了一眼,然後分頭向左右兩邊查找了起來。
布澤爾躬著身子,一雙棕色的小眼睛緊盯著青石路面,仔細地查找著血跡。慢慢的,布澤爾走到了那堆兒堆得像座小山一樣的紅葉堆前,看著堆在一起的片片紅葉,布澤爾心中泛起了嘀咕。難道是公園裡的保潔人員剛剛打掃過衛生,所以地面上的血跡纔沒有了。不,不對,湯普森的屍體就在這裡,保潔人員看到湯普森的屍體,怎麼還會若無其事地打掃衛生呢。
在右邊道路上尋查了一番之後,沒有任何收穫的威廉姆斯滿臉沮喪地走了過來。看著布澤爾若有所思的模樣,威廉姆斯說道,“布澤爾,有什麼發現嗎。”
布澤爾伸手指著那堆紅葉,疑惑重重地說道,“一路上,紅葉到處都是。但是,唯獨這個地方,青石小路上一片紅葉也沒有,都堆在了這裡。”
聽到布澤爾的話,威廉姆斯心中也泛起了疑惑,威廉姆斯皺了皺眉頭,盯著那堆紅葉打量了起來。
轟,那堆兒堆在一起的紅葉就像炸彈爆炸了一樣,片片紅葉騰空而起。一時間,天地之間彷彿下起了一場紅葉雨,紅葉飄飄灑灑,在狹小的區域內飛舞著,盤旋著。嗖地一聲,一件深藍色的西裝飛了出來,西裝就像是一隻碩大的蝙蝠,直撲威廉姆斯面門而去。與此同時,一條鬼魅般的身影站了起來,在片片紅葉中閃轉騰挪,眨眼間便來到了布澤爾面前。
布澤爾大驚失色,連著向後退了兩步,左手在空中揮舞著,撥開阻擋自己視線的片片紅葉,右手握著匕首迅速地向那個急速而來的身影刺去。看著布澤爾斜刺而來的匕首,葉風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腳下一頓,緊接著身形一閃,迅速地躲過了布澤爾刺來的匕首,然後向著站在一旁的威廉姆斯撲了過去。
這個時候,威廉姆斯剛剛扯下罩在腦門上的深藍色西裝,雙眼又重新看到了光明。忽然,一道黑光閃過,威廉姆斯以爲又是一件衣服向自己頭上罩了下來,下意識地伸手向上擋去。就在這時,一把通體黝黑的短刀刺進了威廉姆斯的胸膛中。威廉姆斯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殷紅的鮮血從胸口中噴涌而出。威廉姆斯身體搖晃了一下,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威廉姆斯,發生什麼事情了。”海盜聽到自己手下的慘叫聲,立即心急火燎地詢問了起來。
布澤爾看到威廉姆斯死在了葉風刀下,也顧不得回答海盜的詢問,一個箭步衝上來,握著匕首就向葉風的後背刺了過去。聽著身後的隱隱風聲,葉風臉上的笑意更濃,身體向前一傾,整個身體迅速向地上倒去。就在葉風的身體即將倒在地面上的時候,葉風左掌一撐地,還在半空中的身體立即翻了個身,緊接著右手向上一揮,一道黑光閃過,血飲正中布澤爾的手腕。布澤爾的半個手掌,連同手中握著的匕首,頓時飛了起來。與此同時,葉風左掌一轉,輕輕一點地面,身體貼著地面向布澤爾飛去,雙腳連環踢向布澤爾的右腿。
布澤爾望著鮮血直冒的右手腕,疼得渾身直冒冷汗。就在這時,葉風的左腳已經踢中了布澤爾的右腳踝,緊接著葉風的右腳又再次踢中了布澤爾的右膝。布澤爾一聲慘叫,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葉風一擊得手,左掌輕輕一點地面,身體頓時止住了向前衝擊的力度,迅速地飛起一腳,重重地踢在了布澤爾的下頜上。右腿受到重擊,已經跪坐在地上的布澤爾,下頜又受到了致命一擊,布澤爾身體向後飛了幾米遠,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葉風收起血飲,聽著遠處傳來的腳步聲,葉風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身形一閃,縱身躍到了五米高的樹籬圍牆上。
……
庫里斯帶著威爾考克斯和皮特魯斯兩人走到了丁字路口,看著地上的斑斑血跡,三名突擊手臉上的神色頓時凝重了起來,一個個緊握手中的武器,目光警惕地打量著周圍的情況。
庫里斯向著兩名下屬使了個眼色,三人立即擺出了一個三角形的陣勢。威爾考克斯手握著十字劍,站在最前方。庫里斯手持一把明晃晃武士刀,皮特魯斯左手上帶著鋒利的尖刺拳套,右手按在腰間,慢慢地抽出了一條長長的軟鞭。三人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一點點地向前方移動著。
葉風躺在樹籬上,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全神貫注地傾聽著三人的動靜。聽到三人慢慢向自己走來,葉風伸手撿起一根落在樹籬上的樹枝,向著三人身後的方向扔了過去。
聽到身後的隱隱響聲,走在最後面的庫里斯和皮特魯斯兩人停下了腳步,回過頭看了一下。兩人相視對望了一眼,立即背靠背站在了一起,警惕地打量著兩側的樹籬。聽到後面的兩人停了下來,走在最前面的威爾考克斯也停下了腳步,威爾考克斯皺了皺眉頭,瞇著一雙小眼睛來回地打量著兩側的情況。嗖地一聲,又一根樹枝飛了起來,樹枝在空中盤旋了一下,掉在了三人中間的空當。
聽到身後的響聲,威爾考克斯急忙轉過身。與此同時,盯著右側樹籬的皮特魯斯大吼了起來。“他在樹籬上。”
就在這時,嗖,嗖,嗖,一根接一根的樹枝飛了下來,一道人影也緊跟著從樹籬上飛了下來。
飛在半空中的葉風,左右兩手同時揮起,手中的兩根樹枝分別向左右兩側的皮特魯斯和威爾考克斯飛了過去。皮特魯斯伸出戴著尖刺拳套的左手,擋開了一根迎面飛來的樹枝,右手也跟著同時揮起,噌的一聲,長長的軟鞭帶著呼嘯的風聲,向著葉風迎面飛來。葉風看著色澤殷紅的皮質鞭梢,臉上的笑意更濃,左腳腳尖輕輕一點右腳面,藉著右腳面上傳來的一點反力,已經開始下降的身體再次騰空而起,迅速地躲開了呼嘯而來的鞭稍。
看著已經繃得筆直的軟鞭,葉風雙腳一磕,緊緊地夾住了飛到腳下的鞭梢。葉風腰部一扭,身體迅速地向後翻去。皮特魯斯手中的軟鞭力勁已竭,鞭體也已繃得筆直,葉風忽然向後一翻身,夾住鞭梢的雙腳猛地向後一扯,皮特魯斯頓時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從軟鞭上傳來,右手虎口被震得一陣酸?麻,手中的軟鞭也不由自主地脫手而出。
葉風在空中來了一個後滾翻,當葉風再次面對皮特魯斯三人的時候,軟鞭已經被葉風握在了手中。葉風右手一揮,軟鞭彷彿一條在草叢上快速滑動的響尾蛇,帶著一陣呼嘯的風聲,向著皮特魯斯的手腕纏了過去。與此同時,葉風的左手向懷中一探,抽出了藏在刀鞘中的血飲,遂即,葉風的左手一揚,一記鳳舞輪迴,血飲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向著正在揮劍撥打樹枝的威爾考克斯飛了過去。
電光石火之間,葉風從現身,到拋出樹枝阻擋威爾考克斯的進攻,又到躲開軟鞭攻擊,再到奪下皮特魯斯手中的軟鞭。這一連串的動作做完之後,之前和皮特魯斯背靠背站著的庫里斯,纔剛剛轉過身。庫里斯正要揮舞著手中的武士刀投入戰鬥,忽然發現皮特魯斯已經被葉風手中的軟鞭纏住了手腕,正在踉踉蹌蹌地向前方跌去。庫里斯急忙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皮特魯斯的肩膀。
葉風看到庫里斯抓住了皮特魯斯,臉上的笑意更濃,右手輕輕一轉,纏住皮特魯斯手腕上的軟鞭迅速縮了回去。緊接著,葉風的手腕一抖,軟鞭剛纔還像是一條在草地上蜿蜒爬行的響尾蛇,這時立即繃得筆直,就像是一把標槍一般,鞭梢帶著呼嘯的風聲,橫著向庫里斯的面門上掃了過去。庫里斯看著呼嘯而來的軟鞭,急忙向後退了一步。可是,就在庫里斯暫時退出戰局之時,葉風手腕忽然一轉,鞭梢快速地調轉方向,向皮特魯斯的咽喉刺了過去。
威爾考克斯剛剛用手中的十字劍斬斷了一根樹枝,忽然又看到一根黑乎乎的樹枝飛了過來。威爾考克斯皺了皺眉頭,心中憤怒地嘟囔道,媽的,你是魔術師啊,哪來的那麼多樹枝。威爾考克斯心中雖然怒火沖天,但手上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停頓,手腕一抖,十字劍快速地向那根黑乎乎的樹枝砍了過去。
“小心。”庫里斯這才發覺葉風剛纔攻向自己的那一招,只是一個虛招,葉風的真實目的其實是在皮特魯斯身上。
皮特魯斯打了個趔趄,終於站穩了身形。皮特魯斯剛剛擡起頭,正要仰頭去空中尋找葉風的身影,忽然看到一點紅光向著自己的咽喉快速飛來。對於這點紅光,皮特魯斯是再熟悉不過了,這條軟鞭是他用鯊魚皮編制的,這種澳大利亞東海岸特有的虎頭鯊皮質堅韌且極富彈性,抽在人身上,輕則皮開肉綻,重則筋裂骨斷。而這個鞭梢,因爲飽飲鮮血,灰白色的鯊魚皮早已被染成了暗紅色。
皮特魯斯看著那條就像是毒蛇口中的紅信子一般的鞭梢,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噗嗤一聲,鞭梢刺進了皮特魯斯的咽喉,一股殷紅的鮮血順著鞭梢噴涌而出,把整個鞭梢染得更加通紅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