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井下一郎真的憤怒了,他嘶聲說道:“魔龍傭兵力一向走的是精兵路線,就算是完整建制的時候,就算把他們做飯的夥伴和後勤人員都算上,也沒有一個團。他們現在已經被袁陽們打殘了,怎麼還能還能跳出三千人了?”
的確是這樣的,井下一郎用了近七個月的時候蒐集魔龍的情報,他當然瞭解魔龍的一切,事實說,他說的也沒有錯,魔龍哪怕加上遠在伊拉克的第一突擊營也沒有一千人,但是不要忘了,在非洲許多國家最有名的不是他們的礦產資源,而是在戰爭中強徵入伍的娃娃兵,比如說像剛果,到了今天還有有兩萬多名擁有豐富實戰經驗的童子軍無家可歸,到了今時今日,他們中間有相當一部分人,已經正式成年,卻找不到工作更無家可歸。當他們聽說,而拉米和第二突擊營的人員始終對他們保持著高度關注,因爲有相同的人生經歷,在他們最困難的時候,他還給予過這些娃娃兵的幫助,當他們聽說拉米在招募士兵的時候,他們源源不斷的趕向拉米他們所處的位置。
這些實戰經驗的老兵,根本不要求什麼軍餉,只要能讓他們吃飽飯,有乾淨的衣服穿。再吸上幾口大麻,發給他們武器,他們就願意在戰場上充當炮灰,畢竟有時死真的比活著好,而真的給自己一把刀子自殺,不是誰有這樣的勇氣,相反吃飽喝足,再享受一把,然後在戰場上被一顆子彈打死,這樣的死法還算是戰士的死法。
看著如此廉價,又如此聽話的部隊,以驚人的速度不斷擴充,這讓漢斯愣了好久好久。
雖然知道拉米和漢斯在自己國家的境內招攬童子軍,但是一些政府卻保持了沉默態度?,F在童子軍退役成員,充斥在他們整個國家的每一個角落,沒有辦法安置,這對政府來說,已經成爲一個無可忽視,又理虧的不能痛下殺手的毒瘤。有人願意出錢把這些人招集起來,並把他們帶走,政府拍手歡送還來不及呢。又怎麼可能橫插一扛?
近三千名擁有豐富實戰經驗的童子軍,他們武裝起來後,在毒品的刺激下,戰鬥力已經不亞於正規野戰部隊,而且一個個悍不畏死。井下一郎指揮的傭兵,當然是在一交手時,就吃了大虧。
僅僅只是二十分鐘時間,大和傭兵的左翼陣地就被完全破壞,井下一郎不得不將所有人撤到第二防線,面對漫山的童子軍,從戰力上來說,一個日本傭兵能打掉幾個童子軍,但是問題這些悍不畏死的童子軍讓日本傭兵也抵擋不住他們的勢頭。
而那些機槍手,火箭彈手只要敢伸出一個頭的話,隱藏在對面的狙擊手就會將一粒子彈送到他的腦袋上。
井下一郎完全沒有想到,袁陽最後的底牌居然是這一羣娃娃兵,但是,那又如何,物競天擇,成王敗寇從來都是歷史的主旋律,再說了,就準你大和傭兵團在當地招募土著傭兵,就不準魔龍也這樣做了,這樣才能體現公平嘛。
在戰場邊緣看到的地方,索普和秦栩欣帶領下的八人狙擊小組,更有擁有十六名觀察手,沒錯,每一名狙擊手配了兩名觀察手,這個觀察手的作用就是找到最有價值的目標,讓在陣地上橫行的T72和BMP3裝甲車開路,讓那些娃兵們的傷亡更少一些。
沒有人知道,當這些處於生活底層絕望的娃娃兵中,其實他們中間有許多人都已經到了某種不可治療的疾病的晚期,只是這樣的自生自滅的晚期太過悲慘了一些,沒有藥物,沒有食物,沒有乾淨的水源,更沒有舒適的環境,可以這麼說,他們的生命只處於倒計時中,然後有一天在痛苦中死去後,他們的屍體最仁慈的處理方式就是扔到亂墳坑裡。現在他們能吃好吃飽,有煙抽,還能吸幾口毒品,哪怕他們的身子已經十分贏弱了,但是他們在最後的生命力的刺激下,他們發出逼人的戰鬥氣息,哪怕身邊的同伴被打成篩子,這反而更加刺激了他們的血性,叫吼著,咆哮者,根本不需要打氣,不需要監督,他們像漫山遍野的羣狼一樣以兩點一線的方式衝向對方的陣地。
“準備,射!”袁陽在無線電下令道。
當他下令後,在不遠處的炮兵陣地將一杖杖炮彈發射到,離他們兩公里外的大和傭兵團的第二道陣線,井下一郎現在的重武器和炮兵一開始就被袁陽盡數推毀,他們的人狙擊手一開始就受到了獵殺,那些重機槍手和火箭發射手更是受到重點照顧,一時之間,他居然有一種成了待宰的羔羊的感覺。
“團隊長閣下,下命令突圍吧?!币幻鲬饏⒅\說道。
“往哪裡突圍?”井下一郎不由慘笑道:“現在他們會讓我們離開?準備戰鬥吧!”
井下一郎看著自己的武士刀,沒有想到最後真的敗了,他可以讓自己的部下離開,但是他卻不能,哪怕他離開了,回到國內後仍然會受到嚴厲的制裁,那還不如就此死戰在最後一刻,這樣大本營不會爲難家人,還會給予最好的待遇。
究竟是哪裡出錯了?井下一郎不由想到,在非洲十幾年來,他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大大小小的戰鬥打了不下百場,但是當他遇到魔龍後,一開始就被告對方算計得死死的,當然曾經彷彿也有過離勝利最近的時候,但是那觸手可及的勝利就在袁陽回來的那一夜打敗了,更可憐的是到現在他還是沒有得到魔龍最指揮官的信息,這仗打得真的可悲。
大島健一看著那些哪怕是死也會前赴後繼的娃娃兵,他不由笑了一下,難道自己還不如這些娃娃兵麼?在對方的炮火猛烈轟擊下,最後的防線也處於崩潰的處境,只要這些娃娃兵一旦衝了上來,陣地將會宣告淪陷。
短短十分鐘的時候,時間彷彿過了漫長的一千年一樣,但是這十分鐘對於有些人來說連一個小睡的時間也不夠。
當一發炮彈重重的落大和傭兵團的指揮部中,指揮部裡的已經換好作戰服的參謀,通信兵都被那一發炮彈給炸死了,而大和傭兵團的最高指揮官井下一郎也不能倖免。
一直以來電影與小說中到最後兩個陣營的超能BOSS一定會來一個正面的對決,不打個天昏地暗的話絕對對不起觀衆朋友,而在真正的戰場上,以找到和殺傷對方的最高指揮官爲主,哪怕一秒也不想讓對方的高級指揮官活下來,這時哪會大打七天七夜呢?
而在這十分鐘內,那些娃娃兵最終進入到大和傭兵團陣地不到五分之一,當他們進入陣地的時候,並與那些倖存下來的日本傭兵展開了一場場拳對拳,刺刀對刺刀的白刃戰,但是這些娃娃兵當然不是這些日本傭兵的對手,隨後被趕過來的魔龍傭兵團接手後,面對日本傭兵的瘋狂進攻,這些魔龍傭兵們當然不會真的要去進行一次白刃戰,手槍,霰彈彈一齊上陣,將殘餘的那些日本傭兵清除一盡。
還好,妮可對大和傭兵團的高層見過幾回,她自然見過井下一郎,當袁陽聽到井下一郎掛掉的消息後,心裡不由一陣惆悵,和自己打了這久的對手,終於死了,老實說井下一郎的確是一個很優秀領袖,這在他與逆風對陣上可以看到,但問題是他遇到的像袁陽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甚至在指揮藝術上還給人以神經質的感覺,比如說哪有最高指揮官帶頭衝鋒,萬一一顆流彈掛了他的話,那整支隊伍不是OVER了?
袁陽走在這片不知道浸漬了多少鮮血的土地,看到在地上那些娃娃兵的屍體時,他忍不住地問了拉米一句:“我們是不是太殘忍了?”
“不,團長?!崩L那黝黑的皮膚在太陽下一照,顯得有些發亮:“就像以前我一樣,有時候看著身邊的朋友因爲飢餓與病痛的折磨,他們有的人甚至想一槍了結了自己,但是真的沒有那樣的勇氣,而戰場也許是最好的方式,戰死,好過自殺?!?
“謝謝。”袁陽說道,然後他大步地向前走去。
大島健一死死地盯著面前的袁陽,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自己的對手居然是他,這個在西伯利亞訓練營裡雙方都視對手爲以後的敵人,只是沒有想到他又一次的敗在了他的手上。
袁陽打了一個手勢後,愛爾蘭將他身上的繩子解開,大島健一看了愛爾蘭一眼後,發現這個女兵就是在伊麗莎白港審訊他的女子,只是兩次都是落在她的手上,他寧願在袁陽手下死得痛快一些,也不願意將自己的小命放在她的手上。
“想不到,魔龍的團長居然是你?!贝髰u健一說道。
“你是要自裁還是要被亂槍打死?”袁陽冷冷地說道,上一次放過他後,沒有想到在這裡還能見到他。
兩人一開始的相遇,彼此一點兒都沒有給對方有一個什麼好的印象,或者這樣的命運早已經註定了。
“哪怕是袁陽死了,我的家族不會放過你的?!贝髰u健一說道:“你就等著承受大島家族的怒火吧?!?
“那又如何?難不成你們以爲還能打到中國的領土上?不會,一個不會道歉,一個嗜血,一個狡猾多詐的民族結果能好到哪裡去?”袁陽冷笑道:“大和民族?我遲早要踏上那塊土地?!?
大島健一再無話說,他深深地向著日本所在的地方彎了一個腰後,拿起袁陽重新還給他的武士刀,他從衣服上割下一根布條,仔細地擦拭了幾下刀身後,然後舉起武士刀一下子刺入腹部,一股巨痛一下子涌下他的腦海,他用力將刀一擺,一條長長的傷口貫穿他的腹部,一下子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