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涼的戈壁灘,風(fēng)沙不住的亂舞著,掀起如磨鐵般的聲音,漫天的污濁背後,史諾宇瞪大著雙目盯著迎面走來的小傢伙,那熟悉的感覺,熟悉的臉蛋,以及那再熟悉不過的虛僞笑容,讓史諾宇原本打算脫口而出的話,又生生嚥了回去。
他很想說,你怎麼又來了?可貌似每一次這小傢伙突然出現(xiàn),他都會問同樣的問題,久而久之,都已經(jīng)形成了習(xí)慣。
可史諾宇並不喜歡這種習(xí)慣,他早已有些厭倦了這樣,這小傢伙就像是個孤魂野鬼一般,時不時就會突然出現(xiàn)在他面前,尤其是會選擇在他最落魄的時候出現(xiàn),然後盡情的嘲笑一番。
譬如說,哥哥,你這麼強的人,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又譬如說,哥哥,你是族裡的天才,你纔是最強的人呀!
可史諾宇從來都不覺得這是在誇他,他很有自知之明,在族裡,他是難得一見的廢物,更不記得自己有這麼一個弟弟,百年來,這小傢伙一直困擾著他,史諾宇算過,從第一次見到他時算起,這小傢伙已經(jīng)百歲了。
“哥哥,你中招了哦。”小男孩眨巴著眼睛,笑嘻嘻的盯著史諾宇,將史諾宇的思緒拉回現(xiàn)實。
中招?史諾宇開始回想方纔所發(fā)生的一幕幕,他跟隨著那個白衣人已經(jīng)好幾日了,方纔白衣人竟突然打算離開,史諾宇原本覺得,就算不是白衣人的對手,總不至於讓他跑了,對於自己的速度,史諾宇還是相當(dāng)有信心的。
可不湊巧,當(dāng)那白衣人真的打算甩掉他時,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根本沒有任何機會跟上去,在他沒有絲毫髮覺的狀況下,白衣人已經(jīng)給他施了法,讓他在原地徘徊了一分鐘之久。
“這是什麼招數(shù),幻象嗎?”史諾宇忍不住問了一句,因爲(wèi)他知道,眼前這個所謂的自己的弟弟,堪稱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時間魂紋呀!哥哥你連這個都忘了嗎?對你下手的是聖祖燭九陰呀,不過氣息好像不是很對。”小男孩做出一副很認真思考的樣子,而後轉(zhuǎn)身望向遠處。
史諾宇有些茫然,時間魂紋他倒是聽說過,至於忘了,這是個怎樣的說法,他完全聽不懂小男孩是在說什麼。
忽然,小男孩回過頭來望向史諾宇,開口道:“哥哥,要我去教訓(xùn)他嗎?敢欺負哥哥的傢伙,要被好好修理才行!”
“不……不用了。”史諾宇搖了搖頭,忽然又開口疑惑道:“你怎麼又回來了?你不是去了南疆嗎?”
“我想你了呀哥哥,把你一個人丟在北荒多沒意思,哥哥你要跟我去南疆嗎,我?guī)闳ヒ妭€很有意思的傢伙。”小男孩忽然一副很期待的模樣。
史諾宇不知道小男孩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眼下他並沒有打算離開北荒的意思,在北荒,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比如說,追上那個白衣人,又比如說,找到葉寒的下落。
這段時間,北荒發(fā)生的怪事接二連三,一件比一件難以理解,史諾宇覺得自己有必要在北荒多待一陣子,至於南疆,有這小傢伙在,什麼事情搞不定,自己何必去做累贅呢?
“喂,哥哥,你在想什麼呢?”小傢伙有些不滿,出聲詢問著。
“沒,沒什麼,南疆我就不去了,你自己過去吧,我還要在北荒處理一些事情。”史諾宇說著,繞開小男孩,自顧自的朝前走著。
戈壁灘上的風(fēng)依舊吹的荒涼,大漠裡的沙塵在空中飛舞,史諾宇的背影越走越遠,小男孩臉上的笑越來越濃了。
“哥哥呀,你還真是不死心,我好心替你破了那冒牌燭九陰的術(shù),你都不知道說聲感謝,就這麼急著去找那個祖龍的寄體嗎?”
……
陽州,麒麟峰。
麒麟帝宮之中,把守森嚴(yán),整座麒麟峰上下,到處都安插著重兵,所有人都嚴(yán)陣以待,毫不鬆懈。
此時的麒麟帝宮當(dāng)中,肖陽像是蒸發(fā)了一般,誰也找不到他的蹤跡,而在這麒麟峰當(dāng)中,便是這麒麟帝宮的內(nèi)部,有一條極其隱蔽的密洞,密洞中光線幽暗,散發(fā)著茵茵邪氣,籠罩在天空中的球狀陰雲(yún),便是由麒麟峰密洞中散發(fā)出來的氣息匯聚而成。
自麒麟峰頂端,暗紅色的氣體不斷飄升,所有的氣息都如同接收到感召一般,大肆的向外翻涌。
此時此刻,密洞之中,肖陽的陰冷笑容在暗紅色的光映襯之下,顯得更加邪惡了幾分,他面目猙獰的笑著,一副陰謀即將得逞的模樣。
不錯,他的陰謀正蓄勢待發(fā),早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就等著接下來的順利進行,一旦成功,他將會扭轉(zhuǎn)格局,同時也扭轉(zhuǎn)自己的命運。
“楊曦!多虧了你,本帝才能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本帝才終於可以爲(wèi)了自己的生死而搏上一搏,憑什麼作爲(wèi)分身的我,就得爲(wèi)邪龍賣命,本帝纔是這世上最強的存在!都給本帝等著,本帝很快就會讓你們俯首稱臣,哈哈哈哈……”
……
“老大,麒麟峰該是不遠了,不過這陽州還真是奇怪,到處都見不著一個人影,太詭異了。”奔途之中,白虎忍不住四下打量著,說出心頭的疑惑和擔(dān)憂。
白君夜又何嘗不是呢,自打進入陽州境內(nèi)時起,他就再也沒見到一個活人,當(dāng)然,除了他帶來的一萬大軍以外,不過此時也已經(jīng)被他全部遣退了。
“陽州十萬大軍傾巢而出,殺上了青州,可陽州除了十萬大軍,也該有普通百姓纔對,這倒真是個不尋常的現(xiàn)象……”
白君夜接過話說著,忽而心頭猛然一顫,像是被某種回聲在身體內(nèi)部滌盪了一般,他表情因痛苦而變得有些猙獰,下意識握緊拳頭,一番痛苦掙扎。
“老大,老大,你中邪啦?你沒事吧?”白虎一邊狂奔,一邊關(guān)切詢問。
“不用管我,繼續(xù)前進!”白君夜忍著痛苦,大聲提醒著。
“我知道我知道,這眼看著就到了,老大,麒麟峰就在前頭,這座峰好生峻峭啊!”白虎忽而擡頭望著前方,忍不住一陣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