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這一趟航班的頭等艙沒票,所以李光和買的是兩張經(jīng)濟艙。郝宇倒無所謂坐哪裡,就算是做綠皮火車他都沒意見,反正不是自己掏錢的。
李光和與郝宇聊了聊,便閉目休息起來,看情形一定是晚上沒有休息好。郝宇也沒有打擾李光和,郝宇忽然發(fā)現(xiàn)坐在自己身邊的一個女孩子居然捧著一本《黃帝內(nèi)經(jīng)》認真的看著。
這讓郝宇對這個女孩有了一點興趣,《黃帝內(nèi)經(jīng)》郝宇也背過,那也是在爺爺拿鞭子守在他身邊,才背下來的結(jié)果,如果讓他自己認認真真的去看《黃帝內(nèi)經(jīng)》那還真不容易。
這個女孩子年齡最多不過十九歲到二十歲之間,五官十分精緻,一頭黑亮的長髮披肩,身上透露著有一股柔弱的美。
似乎感覺到了郝宇的目光,那女孩擡頭,轉(zhuǎn)頭看了郝宇一眼,臉上露出了一個禮貌性的微笑,便又低下頭繼續(xù)看自己的書。
“姑娘,似乎在尋找什麼吧?”郝宇忍不住開口問道,短短十多分鐘,這個女孩子把書本的目錄仔細看了一遍,然後翻頁找,最後又倒過來看目錄,如此反反覆覆,她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失望之色。
“嗯。”女孩子沒有擡頭,只是輕輕的應(yīng)了一聲。
郝宇呵呵一笑,道:“你需要找什麼,不妨跟我說說。”郝宇也看出了這個女孩身懷重疾,眉宇之間隱藏著一股濃郁的寒氣。
“你也看過?”此時女孩才擡頭,晃了晃手中的醫(yī)術(shù),略有驚訝的看著郝宇。
“第七十九篇,陰陽類論,孟春始至,皇帝燕坐,臨現(xiàn)八級,正人風之氣,而問雷公曰:陰陽之類,經(jīng)脈之道,五中所主,何髒最貴。”郝宇開口說道。
郝宇剛剛見這個女孩子正在看第七十八篇,就知道她還沒看過第七十九篇,說完之後,郝宇笑了笑望著她。
女孩子當下一愣,連忙翻看了起來,看到第七十九篇上面,開頭第一句話的確是如此寫,當下看向郝宇的眼光中帶著一絲佩服的神色。
“你居然全背下來了?”女孩驚訝的看著郝宇,這醫(yī)書在如今時代,或許很多人都聽說過,但是估計有大半的人沒有看過,至於能夠背下整本醫(yī)書的人,估計鳳毛麟角。
“呵呵,我是醫(yī)生,術(shù)業(yè)有專攻嘛。”郝宇笑了笑,他對這個女孩有不錯的印象,這可是中醫(yī)類的書籍,算得上是啓蒙教材了。如今看著別人看這本書,他心中很有感觸。
“你好,我叫趙靜,很高興認識你。”女孩伸出了自己的手掌,對郝宇微微一笑,落落大方,沒有絲毫的羞澀。
郝宇伸手與趙靜一握手,頓時一股陰涼之意傳入他的掌心,讓他心裡微微驚訝不已。
“郝宇,趙姑娘,你可以讓我把把脈嗎?”郝宇很驚訝,這個女孩子的身上的中氣血氣都很足,但是那一股陰涼的氣息又是怎麼來的?在這個女孩的身上,郝宇也沒感覺出她身上有元氣波動,那說明這個女孩子只是一個普通人。
一個普通人身上擁有如此陰寒的氣息,那的確很不對勁。
“你是中醫(yī)?”趙靜略有驚訝的看著郝宇,之前她以爲郝宇不過是普通的西醫(yī),一聽郝宇說要把脈,頓時便知道郝宇是中醫(yī)了。只是如此年輕的中醫(yī),著實讓人心中沒底,中醫(yī)一道基本上沒有幾十年的浸淫,很難有什麼成就。
不過趙靜也沒有拒絕郝宇的好意,把左手伸了出手。
郝宇手指輕輕釦在趙靜的脈門上,半響,收回了手指。
“想必趙姑娘爲這病看過不少的醫(yī)生吧。”郝宇眼神有點異樣的看著趙靜。
“郝醫(yī)生,你看出來我得的是什麼病了?”趙靜有點驚訝的看著郝宇,爲了這個病,她不知道去過多少家醫(yī)院,可沒有任何一家醫(yī)院檢測出她身體有什麼毛病,只有那些老中醫(yī)纔看出她體內(nèi)的確有毛病,可這種病那些老中醫(yī)也束手無策。
三陰絕脈的形成是因爲在胎兒時期,因爲母體受寒導致嬰兒體內(nèi)經(jīng)脈鬱結(jié),從而形成了一股消散不去的陰氣。不過這些方面的知識,絕對不會出現(xiàn)在醫(yī)書上面的,如果趙靜想要從醫(yī)書上找出什麼解決辦法,那完全不可能的,頂多是壓抑住體內(nèi)的陰氣,延緩陰氣爆發(fā)的時間。
這一點郝宇很清楚。
“姑娘,你這是回家,還是外出尋醫(yī)?以你如今的狀況,一個人外出很容易出事。”郝宇開口說道。郝宇如何看不出這個趙靜體內(nèi)的陰氣差不多已經(jīng)凝聚到了一個極點,說不定下一次爆發(fā)就能奪去她的生命。
只見趙靜微微一笑,目光平靜而淡然,輕聲說道:“我知道自己沒有多少時間了,不過我想在我生命最後的關(guān)頭,能夠看看長城,看看藍天白雲(yún),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氣,我不想待在醫(yī)院等著死亡的到來。”
郝宇心頭一震,這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勇敢的去面對生死?郝宇眼中也多出了一絲讚賞,這樣的心態(tài),讓她的病情在一定程度上的抑制。
“如果你相信我,那你等我?guī)滋欤矣修k法解決你的問題。”郝宇忽然開口了,這種病他的確會治,但想要根治病根,那並不是一天兩天的問題。
郝宇的話,並沒有讓趙靜有多大的驚喜,她只是靜靜的看著郝宇,郝宇的目光清澈明亮,沒有帶絲毫的雜色。趙靜微微一笑,道:“好。”
“這是我的電話號碼,你也留個號碼給我,等我忙完了,我就去找你。”郝宇從揹包裡面摸出一張便籤,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號碼,遞給了趙靜。
趙靜接到了手中,搖頭說道:“我沒帶手機出來。”說這句話的時候,趙靜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悲傷。
郝宇頓時明白了,她這是想要安靜的離去,看來這一次出來,她就已經(jīng)心存死志。
“嗯,等你找到了酒店,然後就告訴我一聲,到時候我就來找你,這幾天你少去陰涼的地方,晚上也不要受寒了。”郝宇簡單的交代了趙靜幾句。
此時李光和也早已經(jīng)醒來了,不過沒有說話。
從S省到京城的航程只需要一個多小時而已,郝宇與趙靜聊了聊,飛機便已經(jīng)降落到了京城機場了。
“再見。”趙靜提著行李箱,與郝宇揮了揮手,走出了機場大廳。
李光和看著郝宇一直看著趙靜的背影,不由打趣的說道:“老弟,你看上這個姑娘了?我看這個姑娘很漂亮,氣質(zhì)也很不錯,的確很適合你。”
“老哥說哪裡的話,她是一個病人,我在想怎麼才能根治她的病。”郝宇回過頭來,笑了笑。
李光和哈哈一笑,拍了拍郝宇的肩膀,道:“我們走吧。”
李光和倒是讓人開車來接了,眼見到了吃飯時間,兩人又在機場附近的餐廳隨意吃了一些,便奔赴李光和口中侄女家中了。
這是郝宇第一次來京城,雖然車程很長,看著車窗外面的大街小巷,倒也不是那麼無聊了。
車子駛進了一處小區(qū),在小區(qū)的外面站著兩名手持鋼槍的士兵。
經(jīng)過一番繁瑣的檢查手續(xù),郝宇他們纔得到放行。
“好了,到了。”在一棟別墅外面,李光和對郝宇說道。郝宇從身上拿起自己的揹包,背在身上,與李光和走下了車。
“老弟。”李光和拉住了郝宇,躊躇了起來,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郝宇不解的看著李光和,問道:“怎麼了?”
“算了,沒什麼,走吧。”良久,李光和搖了搖頭,放開了郝宇的手臂,徑自走了上去敲門。
郝宇一頭霧水,搞不清李光和到底想跟自己說什麼,李光和既然沒說,郝宇也沒有去問。
一個身穿便裝的四十多歲男子打開了房門,李光和笑著喊道:“楊哥。”
“原來是李老弟來了啊,快進來吧,老爺子一直唸叨著你呢。”楊冠文呵呵一笑,當然也看到了站在李光和身後的郝宇,當下對郝宇禮貌的點頭示意。
郝宇也報以微微一笑。
“先進來吧。”楊冠文對郝宇李光和兩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