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我本來不打算來了。但……”楊玄逆似乎不知道怎麼說,拖了半天才繼續(xù)說:“但是我還是得來。”
“逆哥這話說的我怎麼能聽不太懂。”陳鋒一臉的莫名其妙。
陳鋒這麼說,楊玄逆也同樣莫名其妙,學著電視上人的樣子,朝著陳鋒攤攤手,聳聳肩:“我現(xiàn)在比你還迷糊。”
“這……”陳鋒徹底無語了,不知道楊玄逆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
無奈陳鋒直接跳過這個問題,問楊玄逆:“那楊思雨呢?現(xiàn)在狀況如何了?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他去哪裡了?”
本來還以爲自己另外找一個話題,免得楊玄逆不知道怎麼回答,哪裡知道這麼一問,楊玄逆臉上表情更加古怪,半天之後才說:“似乎等會會道這裡來。”
“這是什麼話?”陳鋒滿臉的問號,但是看著楊玄逆也好像不說的樣子,也就沒再問。而是嘆了一口氣,身子往牀頭上靠了靠,讓原本躺著的身子倚在牀頭上。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門傳來一陣著急的敲門聲,楊玄逆上前一下子打開,出現(xiàn)在病房內(nèi)的是楊玄逆家那個看護楊思雨的阿姨,當然按照楊玄逆年齡來說,叫這個中年婦女應該叫小周。
那個周姓的中年婦女一出現(xiàn)之後便非常緊張的跟楊玄逆說道:“老爺,小姐馬上上來了。”
楊玄逆點點頭:“嗯嗯,別打擾她,你到旁邊站在角落,看看她是不是來這裡。”
“好的。”說完那周姓婦女又離開了。
二人這一番說話倒是把陳鋒搞的暈頭轉(zhuǎn)向,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目光朝著楊玄逆看去,剛準備開口看,就見到門被輕輕的推開了,陳鋒直覺告訴自己來人應該是一個女的。
果然隨著那門輕輕的被推開,走進進來一個女孩,陳鋒一看不是別人正是楊思雨。此時的楊思雨手中提著一個不大的小飯盒。
進來之後目光還是有點呆滯,但明顯是環(huán)視了整個屋子,最後目光落在陳鋒的身上,然後一步一步的朝著陳鋒走去。雖然其速度很慢,但是陳鋒還是看得出楊思雨在看自己的時候,眼神多了一份光亮。
陳鋒眨巴眨巴眼睛,有點不明所以,因爲楊思雨這種鉅變讓他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就在陳鋒準備開口找楊玄逆問問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楊思雨進來之後走到自己身邊,然後輕輕的把那個飯盒放到一旁。
打開飯盒,飯盒內(nèi)冒出熱氣,一陣鋪面而來的香味傳出,陳鋒側(cè)目一看,發(fā)現(xiàn)飯盒內(nèi)竟然是麪皮。隨後便看到楊思雨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勺子,然後輕輕的用勺子挖了一個麪皮,還不忘記輕輕的用嘴吹吹,之後把麪皮送向陳鋒嘴邊。
屋子內(nèi)有楊玄逆,還有那位一直照顧楊思雨的中年婦女,而王懷元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xiàn)在病房內(nèi),也瞪著眼睛看著楊思雨和陳鋒。
屋子內(nèi)沒有一個人說話,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楊思雨,因爲他們不敢相信,實在不敢相信楊思雨竟然會做這種事情。雖然說那勺子從口袋裡拿出來似乎有點不太衛(wèi)生,但這些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
陳鋒此時看到楊思雨的動作,才明白過來爲什麼先
前楊玄逆那表情古怪了,肯定是楊玄逆派去的人發(fā)現(xiàn)楊思雨竟然跑去賣麪皮的地方買麪皮,然後又跑回來。
畢竟上次出租車爆炸的事情楊玄逆是知道的,當時就是因爲陳鋒帶著楊思雨去吃了麪皮往回走的時候。
所以這次楊思雨去買麪皮楊玄逆很容易就聯(lián)想到了其中的原由,這才臉上出現(xiàn)那種奇怪的表情。
此時陳鋒看著到了自己嘴邊的麪皮,心裡有點哭笑不得,面前楊思雨依舊是那一副有點呆滯的樣子,但是眼神中卻在看自己的時候多了幾分莫名的感覺,具體是什麼陳鋒說不清楚。
總之如果以前的楊思雨只是一個木偶的話,那現(xiàn)在的楊思雨眼中有了點靈氣,不在是那種如同死物一樣的。
但是那有點呆滯,有點古怪的表情和非常生疏,連勺子都是用五指攥著的手法,陳鋒此時心中算是滋味萬千。
不過看著陳鋒似乎並沒有張口,楊思雨輕輕的又吹了吹,然後繼續(xù)送到陳鋒嘴旁邊不遠。陳鋒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吃還是不吃呢?
目光看向楊思雨身後遠處的楊玄逆,此時楊玄逆眼中竟然流出淚水,老眼發(fā)紅,看到陳鋒的目光,楊玄逆朝著陳鋒雙手抱拳,做了一個擺脫的動作。
陳鋒哪裡不知道楊玄逆的想法,但是他心中也有顧忌,不過此時楊玄逆如此他也不好拒絕,至於擔心的事情那以後再說吧,陳鋒微笑著看著楊思雨,張開嘴輕輕的把勺子上的麪皮吃掉。
看到陳鋒吃掉了,楊思雨趕緊把勺子收回來,然後繼續(xù)舀一個麪皮,不過因爲他拿勺子並非是三個只有捏著,而是五個指頭攥著,所以舀這非常滑溜的麪皮非常的不容易。
但會楊思雨非常的小心,也非常的慢,用了將近一分鐘纔將一塊麪皮舀起來,然後輕輕的用嘴吹了一下,不過吹完之後,似乎想起來先前自己吹了一下陳鋒沒有吃,於是又吹了一下。這才把麪皮送到陳鋒的嘴邊。
陳鋒繼續(xù)張嘴一下子吃了,而楊思雨則繼續(xù)重複先前的動作,就這樣兩個人,楊思雨舀起麪皮餵給陳鋒吃,而陳鋒則一口吃掉,還做出吃的非常香的樣子。
本來這一份麪皮並不大,充其量只是一箇中份,但是楊思雨用了四十多分鐘內(nèi),楊玄逆和王懷元等三人就這樣一直看著。
而楊玄逆早已經(jīng)老淚縱橫了,身旁的王懷元也是眼中溼潤,至於那周姓的中年婦女也是暗暗抹淚。
四十分鐘時間似乎並不長,很快就過去了,但是對於楊玄逆來說好像過了四十年一樣。看著楊思雨的動作,看著楊思雨的樣子,楊玄逆不在是那個燕京地下稱霸多年的土皇帝,他只是一個父親,一個普通的父親,一個在普通不過的父親。
楊思雨把麪皮都喂完陳鋒之後,這才收起來,然後就坐在陳鋒對面的椅子上,目光看著陳鋒發(fā)呆,似乎她不知道在做什麼了,也不說話,就這樣繼續(xù)目光呆滯,好像恢復了以前。
陳鋒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旁邊楊玄逆看著楊思雨似乎喂完陳鋒了,於是上前輕輕的碰了碰楊思雨,輕聲說道:“小雨,咱們回去休息吧?你剛醒來,身子還有點虛弱。
來,跟爸爸回去休息。”
說著楊玄逆嘗試著去拉楊思雨的胳膊,不過楊思雨並沒有在像以前那樣,只要拉她就會走,而是將胳膊收了回來。
楊玄逆拉楊思雨當然不會用力,所以楊思雨輕易的就把胳膊收回去了。楊玄逆微微一愣,臉上大喜。
稍微沉吟了一下,朝著王懷元和那周姓中年婦女到外面,然後朝著陳鋒做了個感謝的眼神。之後就急匆匆的出了病房門。
病房內(nèi)只剩下陳鋒和楊思雨了。楊思雨就像個木頭人一樣坐在椅子上,目光看著陳鋒,也沒有什麼表情,先前那眼中的靈動早已經(jīng)不見了。
陳鋒暗中納悶,難道楊思雨並沒有好?還是先前只是突然神來一筆?陳鋒心中納悶,但是根本找不到答案。想了想陳鋒覺得在跟楊思雨說說,畢竟楊思雨在自己面前,雖然她有點像木頭人,但是自己總不能睡覺吧。
所以想嘗試著跟楊思雨說說話,反正要是有作用呢,那就更好,說明楊思雨要開始好轉(zhuǎn)了。要是沒作用,大不了就當自己是在說單口相聲了。
陳鋒正準備開口的,一直不動彈的楊思雨竟然動彈了,只見她站起來,走到陳鋒的牀頭邊上,拿起牀頭上掛著的紙和筆。這紙和筆是醫(yī)院配備在牀頭的,每一個病牀前面都有,陳鋒這個雖然是特護單間,那更會有了。
至於紙和筆的作用一般是給病人用來寫東西,比如有的病人因爲插著喉管不方便說話,於是就用紙和筆寫有什麼要求,偶爾護士來查房的時候,需要紙和筆也從牀頭取一下。而楊思雨不知道怎麼看到了這紙和筆。
只見她拿下紙和筆來,把紙放在牀上,然後非常認真的開始用圓珠筆畫圈,一個圈,兩個圈……
陳鋒一臉迷茫,不知道楊思雨這畫這麼多圈是幹什麼,但是此時看到楊思雨能自己拿筆,陳鋒心中基本確定,楊思雨並且有好轉(zhuǎn)的跡象,以後只要稍加引導,肯定能夠好轉(zhuǎn),不過這個事情需要醫(yī)生來做,因爲具體該怎麼做自己也不清楚。但是眼下楊思雨在畫圈是幹嘛呢?
陳鋒盯著楊思雨面前的紙,而楊思雨根本就沒在擡頭,非常認真的在用圓珠筆畫圈。她畫的很慢,也很認真,但儘管如此,那一個個如同芝麻大小的圈並不怎麼規(guī)整。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陳鋒發(fā)現(xiàn)楊思雨紙上的圈越來越多,更加看不明白她畫這麼多圈到底什麼意思了。
對於楊思雨的思維,陳鋒實在想不通,畢竟她有不說話,想起說話來,陳鋒嘗試著問道:“小雨,你這是畫的什麼啊?”
以前楊思雨聽到陳鋒的話,從來都不會迴應的,但是今天楊思雨卻在聽到陳鋒的話之後,擡起頭來看著陳鋒,目光中有迷茫和異樣的光芒,不過很快她就明白了什麼,只見楊思雨把已經(jīng)畫滿圈的紙拿起來,然後高高的舉起,擡起頭來看著那張紙上的圈。
陳鋒看到楊思雨這麼做,腦子瞬間明白了楊思雨的意思,這是星星,是的是星星,是陳鋒那天跟她一起看的星空,這麼多小圈圈其實不是圈圈,她在楊思雨心中是星星。因爲楊思雨不會畫星星所以她只能用小圓圈來代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