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了!我不想聽。”左秋雅打斷林天名的話,小跑向自己的房間。
陳英傑看這情形,頓時眉開眼笑,幸災樂禍。
被拒絕了吧?
痛苦悲催了吧?
也不看看你那樣,癩蛤蟆是吃不到天鵝肉的!
左秋雅回到房間,關上門,眼淚禁不住決堤而下,掩面大哭起來。
她覺得自己還是不夠堅強,而林天名說得沒錯,明天的行動,也是她接受的任務中,危險係數最高的一次,不確定因素很多。
她哭,不是怕死,更多是因爲林天名這個讓人又恨又愛的男人。
如果明天他們倆其中一個沒有回來,或者都壯烈犧牲,埋屍荒野,成了歷史的過客。
那麼,自己如此看重的情感,又有何意義?
榮譽地位?家族利益?使命責任?
這些不都成爲可笑的悼詞了嗎?
左秋雅心亂如麻,百感交集。
……
他們四個人身份特殊,被安排在最好的房間,位於第三層石房子。
林天名沒有去睡覺,他在門口走廊上,兩手壓在石制欄桿上,悠然自得的抽著煙,思考一些問題。
左秋雅剛纔的決絕,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剛纔的目的只是想分開她和陳英傑。
從這個角度,他成功了。
這時,在驅逐艦上認識的一個負責炮控的軍官,向林天名走來,他眼睛微紅,神態哀傷,像是剛大哭過一場。
“這不是負責擼炮的白少校嗎?怎麼?因爲煙都被我贏了而哭鼻子嗎?”林天名遞上一根菸,開著玩笑說。
在軍艦上,他也確實把白少校的軍供煙都贏光了。
白少校沒說話,默默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拔下林天名嘴上的菸頭,點著煙後,又把菸頭塞回林天名口中。
他用力的吸了幾口,才沉痛的說道:“剛纔他們告訴我,我弟弟死在了玄武島上。”
他說完,持煙的手顫抖得更加厲害,淚水又在眼眶中打滾,目光無比悲涼。
聞言,林天名馬上收起笑容,摟住他的肩膀,正色道:“兄弟,請節哀,我會爲你弟弟報仇。”
“謝謝!我失態了。我從小父母雙亡,就我們相依爲命,我就這麼一個親人了,上天還要奪走他……”白少校知道自己失態,但是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滾下來,只是他沒有哭聲。
白少校的話,打動了林天名,自己也是孤兒,小時候也很盼望能有個兄弟,因爲他不想那麼孤單,被人欺負的時候也有人幫助。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把我當成弟弟吧。”林天名有感而發,真誠的說。
白少校止住眼淚,意外的看著林天名。
他呆了幾秒,不好意思的擦掉臉上眼淚,也伸手摟住林天名肩膀,露出微笑,豪爽道:“好!以後你就是我的弟弟。”
“哥,這麼多我也抽不完,就當孝敬你了。”林天名拿出十幾包軍供煙,塞進白少校的口袋。
他知道白少校喜歡抽菸,而煙又都被林天名打牌給贏了。
“這怎麼行?做哥的都還沒給你見面禮……”
“拿著吧,你牌技那麼差,我如果能回來,還能再從你那全部贏回來哦。”
白少校聞言,神色一黯。
他也知道林天名明天要執行的任務,萬分險惡,能不能回來,只有天知道。
那可是雪豹特戰隊,都回不來的恐怖叢林。
不過,他對於林天名無所畏懼,視死如歸的豁達和自信,更是相當佩服。
“那好吧,我先收著。下次你不一定贏得了我,我上次運氣不好而已。”白少校自我解嘲道。
白少校又想了想,從脖子上取下一條項鍊,是用一根紅繩子綁著的乳白色小石頭。
他把項鍊,交到林天名手上,鄭重的說:“這石頭挺漂亮,是我弟弟以前在玄武島上巡邏時撿到的,他說是塊平安石,現在我轉送給你,希望你能大獲全勝,平安歸來。”
林天名知道這石頭雖然不起眼,但是此情此景,其中包含的意義,比鑽石還貴重。
因此他沒有拒絕,接過手中,直接掛在自己的脖子上,豪氣沖天道:“有了它,明天必定要殺敵人個片甲不留。”
白少校點點頭,拍著林天名的肩膀,認真說道:“活著回來。”
白少校走後,林天名彈掉菸頭,正想回房間練功,就見陳英傑開門出來。
林天名看到他手中拿著一本《伏爾泰詩集》。
陳英傑看到林天名在走廊,皺了下眉,沒說什麼,也不打招呼,直接走到左秋雅的房間敲門。
“小左,休息了嗎?”
左秋雅開門問:“還沒有,有什麼事嗎?”
“哦,我想跟你繼續探討伏爾泰詩歌,我對伏爾泰的內心情感,又有了新的認識和感悟,你有時間嗎?”
林天名聽了,差點把晚飯給吐出來。
什麼時候了,還談詩歌?這酸爽。
尼瑪的,搞得很文藝高雅的樣子,這方法有用嗎?
還不如老子直接探討人生和活塞運動的辦法呢。
左秋雅瞟了林天名一眼,說:“時間是有。”
林天名心中一沉,我勒個去,還真有用啊?
這下不好,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什麼事都可能發生。
陳英傑霎時喜形於色,就要走進左秋雅房間。
左秋雅忽然又說:“但是我現在不想聊伏爾泰,我想喝法國紅酒,你去弄些酒,再來吧。”
她說完,就把門關了起來。
手持《伏爾泰詩集》的陳英傑,一臉尷尬的站在門口。
他無比清楚,這個小基地內,現在只有林天名也許還能提供酒。
而且。
是男人都知道,有酒就能亂那啥。
況且還是左秋雅主動提出要喝,今晚他要是能弄到酒,一親芳澤的機會,那應該是大大的有。
林天名面上沒有表示,心裡笑翻了天。
他這會兒不急著回房間,又慢條斯理的點上一根香菸,自顧自抽了起來,眼睛看向剛剛進入基地的陳舊漁船,那估計就是他們明天要乘坐的水上工具了。
陳英傑遲疑了好久,最後,似乎是左秋雅的魅力打敗了他的男人尊嚴。
他硬著頭皮走到林天名旁邊,擠出笑臉,和氣的問:“林天名,你……還有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