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5 吸血鬼女王
巨人夜魔居高臨下地睥睨著於果,說:“我看許主任還真有誠意,最起碼,剛纔的握手,我能感覺到許主任沒有敵意?!?
於果問:“你是老大?聽說你有故事要跟我講?”
巨人夜魔看了一眼楚帆,說:“我不是首領(lǐng)。你可以叫我張屠夫,末世之前,我殺豬殺牛殺羊殺雞,賣肉也做燒烤,末世之後,我也做你們?nèi)祟惖娜馍饬??!?
於果轉(zhuǎn)而看了看楚帆,楚帆還是那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聳聳肩:“我可沒說他是老大,我只是請你朝他那個方向走去罷了。老張,你就顧自酌自飲,客人來了,也不表示表示?”
張屠夫忽然倒了一杯血酒,推給於果,有些蔑視地說:“許主任敢不敢喝?”
於果在這兩個夜魔嘲弄的目光下,端起酒杯,聞了聞,說:“你還挺會享受的,這是小孩的血味兒?!?
張屠夫和楚帆都吃了一驚,夜魔即便是愕然作色的表情,也顯得十分醜陋和令人噁心。那些吸血傀儡儘管醜陋無比,卻畢竟是人人皆知失去理智的地獄生物,可這兩個夜魔卻是可以冷靜思考的高等惡魔,這不得不使得於果在心裡感到極爲(wèi)厭憎。
於果知道自己佔了先機(jī),說:“兩位吃人肉喝人血,也就是最近一個月吧?我比你們早多了。極端的環(huán)境下,我吃過不同年齡段,不同性別的屍骸,都是爲(wèi)了保命。這會喚起我很不好的回憶,謝謝你們的美意,這杯酒我不想喝?!?
張屠夫和楚帆頓時產(chǎn)生了一絲敬意,他們對於果並無畏懼感,但並不是因爲(wèi)於果不值得畏懼,只是他們認(rèn)爲(wèi)自己勝券在握,因此只能說對於於果經(jīng)歷過如此血腥的經(jīng)歷感到佩服,而且也覺得跟這個同樣非人類的傢伙,似乎又拉近了一層距離。
於果要的也正是這個效果,便尾隨著他們,一路向內(nèi)走。
裡面?zhèn)鱽硪粋€嬌媚的女人聲音:“小張,你個吝嗇鬼,有沒有把酒拿給許先生喝?”
張屠夫笑著低頭說道:“我真的按照您的吩咐,邀請許先生共飲,但許先生是性情中人,不會爲(wèi)了屈就咱們,忍辱負(fù)重。”
那女人嬌笑道:“是嘛?如果他皺著眉頭堅持喝了,我反而不敢相信他的誠意了?!?
於果聽這聲音,感到十分熟悉,的確是在哪裡聽過,絕對是有印象的。
楚帆對於果伸出手:“請進(jìn)吧。這位就是我們的女王大人?!?
於果終於想起了這是誰的聲音,這得益於他本來就記憶力很強(qiáng)的大腦,在成爲(wèi)異人後更得到了日新月異的進(jìn)化。這使得他信心大增,信步走了進(jìn)去,正色去看那個女人。
果不其然,能在末世中遇到老熟人趙誠,已經(jīng)殊爲(wèi)不易了,更何況是這個女人?
雖說在主世界,這個女人一直跟自己作對,但在這個支線世界裡,她根本不認(rèn)識自己,也談不上什麼得罪。況且,是於果這個身份得罪了她,而不是自己眼下的許夢身份。
只是,於果還是吃了一驚。
因爲(wèi)此前在他的印象裡,這個女人一直都不像個女人,而是無論從外貌還是打扮,向來都是中性的,而且性格自私自利到了極點,暴戾乖張,仗著家裡的家境作威作福,欺凌弱小,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不是個好東西。
當(dāng)然,眼前這個女人既然成了吸血鬼的女王,自然也不可能是個好東西,可是畫風(fēng)變了,變得不但像個女人,而且比一般的女人還要嫵媚嬌柔得多,只有一條裙子,上面是深V領(lǐng)和露背裝,下襬則很短,大腿根部都一覽無餘。
這讓於果第一次感覺到,其實她還是挺漂亮的,果然是隻有懶女人沒有醜女人。
也許她在這個支線世界裡,本來就是這個畫風(fēng),只不過主世界裡是個惡少罷了。但是,骨子裡卻未必不同,不然,她爲(wèi)何成了半島夜魔的最高領(lǐng)袖?
只是,她也是被整個染料染色了,但於果能看出,她選擇的是最接近人類膚色的奶黃色,因此距離不近,環(huán)境又有些黑暗,普通人類是很難觀察出來的。也可想而知,奶黃色染料的下面,覆蓋著已經(jīng)完全浸泡在地獄黃泉裡的邪惡皮膚上。
她不是多麼後悔從人類變成魔鬼,而是遺憾膚色沒辦法恢復(fù)。
更可以看得出,這個所謂的女王,竟然並不能抵抗陽光,而且於果感知她身體的力量,覺得不見得比張屠夫和楚帆高明,難道只因爲(wèi)她是半島第一個夜魔?她爲(wèi)什麼要到半島來呢?而不是在市區(qū)作威作福?她究竟?fàn)?wèi)何會成爲(wèi)女王,依然還是個謎團(tuán)。
夜魔女王見他有些遲滯,便媚笑道:“怎麼?怎麼這麼吃驚?以爲(wèi)我會長得很醜?”
於果的確以爲(wèi)夜魔的女王跟電影《異形》裡的異形女王一樣可怖,卻沒想到會是她。
於果打算先發(fā)制人,讓她大吃一驚,便故作驚訝地問:“你是王芝瑾?”把王芝瑾的名字叫出口,想想就噁心??墒菭?wèi)了完成任務(wù),那也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了。
這一下,別說張屠夫和楚帆吃驚不小,就連王芝瑾本人也呆住了。
於果的洞察力絕對細(xì)膩,哪怕是夜魔那恐怖的臉孔表情,也能被他猜測出三分。
張屠夫的表情有些茫然,顯然,他只是驚訝于于果怎麼會認(rèn)識自己的女王,並不知道自己的女王本名是什麼。而楚帆則不同,楚帆應(yīng)該是也認(rèn)識王芝瑾,不然不會表情更加錯愕。
王芝瑾眨了眨腥紅色的眼睛,有些詫異地問:“你……你認(rèn)識我?”
於果知道自己佔得了先機(jī),故意恢復(fù)冷峻的神色:“看來,夜魔在還是人類時的記憶,也不見得會完全保留。區(qū)採購辦的王岸然主任是你爸爸吧?”
王芝瑾驚訝地說:“看來你真認(rèn)識我。你……是我爸爸的朋友?”她當(dāng)然知道,以父親所在的香餑餑實權(quán)職務(wù),多少人巴結(jié)自己的父親?說是朋友,其實要麼是同屬官府裡的酒肉朋友,要麼就是託父親辦事的商界朋友。
於果搖搖頭:“我是你的朋友。”
王芝瑾一怔:“是嗎?”
於果說:“謝俊飛你還記得吧?你和他談過戀愛,但他欺騙你的感情,所以你找到我,把他打了一頓?!边@話半真半假,但關(guān)鍵的部分都是真的,謝俊飛真的和王芝瑾談過,最起碼在主世界裡是如此,至於支線世界裡是否也是如此,就只能賭一把,看天意了。
王芝瑾“哦”一聲,若有所思,說:“還是人類時候的事,回憶起來太累,我真想完全捨棄。這麼說,你是我在江湖上的黑道朋友了?”
於果點點頭:“我在仲老四手下李闖的沙土公司做保安部的副經(jīng)理。你的黑道酒肉朋友多,但好朋友不多,我算是你少有的好朋友??磥?,你不記得了,再或者,只是我的一廂情願,你只是需要我們這種人做你的打手爲(wèi)你出氣,纔會跟我稱兄道弟了?”
王芝瑾信了七分,嬌媚一笑,說:“許主任,咱們是好朋友,我又怎麼會不記得呢?我只是考驗一下你。這樣就更好辦了,咱們是熟人,少了很多隔閡,更可以把話挑明瞭,相信我們的交流會更加透明和愉快的?!?
於果見她說是這麼說,可張屠夫和楚帆依然一左一右,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看來是對自己不放心,要保護(hù)她。
於果陡然心中靈光一閃,忖道:“難道殺了她,其他的夜魔和吸血傀儡都會崩潰?不……還是不要冒這個險了,畢竟這都是毫無根據(jù)的推測。儘管夜魔和吸血傀儡不能按照常理推測,但他們應(yīng)該也是遵循物理定律的,還不至於達(dá)到精神控制**的生存和毀滅這麼玄幻的情節(jié)?!?
他在這段心理鬥爭的時刻只是區(qū)區(qū)一秒不到,可他卻故意偏過臉,不讓王芝瑾看到自己有可能流露出殺氣的表情。
也許這殺氣本來被隱藏得很好,一般人類是看不出來的,但王芝瑾究竟成爲(wèi)進(jìn)化到何種程度的夜魔,目前還不得而知,而且一旦心思細(xì)膩,就會及時捕捉到。
王芝瑾儀態(tài)萬方地走到於果跟前。
這讓於果更加確信,主世界和支線世界在細(xì)膩部分的差異是有本質(zhì)區(qū)別的,這種嫵媚騷到了骨子裡,太自然了,是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的,應(yīng)該是從小養(yǎng)成的,而不是半路臨時改風(fēng)格。否則,別說假小子王芝瑾能變成這樣,就算是本來就嫵媚的張麗雲(yún),也很難達(dá)到這種狀態(tài)。
王芝瑾問:“許先生喝點什麼?請見諒,我這裡只有人類的血和肉。”
於果擺擺手說:“不客氣,我?guī)滋觳怀圆缓纫菜啦涣?。況且,我這兒還有半瓶礦泉水呢。”楚帆正是親眼看到於果一直在喝這瓶水,才允許他帶進(jìn)來。
王芝瑾柔聲笑道:“許主任,看樣子,你也跟我一樣,原本只是一個普通人類。”
於果點點頭:“算是吧。你想問什麼呢?”
王芝瑾張開雙臂,於果第一次感受到她的氣場,這是在自己的世界裡體會不到的。
王芝瑾朗聲道:“咱們原本都是普通人,卻被這個末世迅速打造成了更高等的生物,使得這個末世不是我們的墳?zāi)梗俏覀冞[樂園。它歷練了我們,也昇華了我們。這是物競天擇,這是神的旨意!”
於果呵呵兩聲,問:“你們這麼醜陋的生物,神會選擇你們來作爲(wèi)他的代表?”
王芝瑾嬌笑道:“醜陋的是張屠夫,我呢?我不醜吧?再說,按照神的境界來說,神也不可能看顏值來斷定能否代表神的意志。神,我們誰都沒見過,但毀滅世界,卻是神的意思,是你們親眼能看到的現(xiàn)實。”
於果問:“那就奇怪了。咱倆都從人類中脫穎而出,那爲(wèi)什麼是夜魔來代表神的旨意,而不是我來代表神的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