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這才離開一會兒,是怎麼了嗎?”
幸好關鍵時刻這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讓姚舒南忽然心裡懸著的石頭都放了下去。
整個人因爲從剛剛緊繃的狀態忽然變得鬆懈了下來,彷彿都快一時間連保持正常站立都支撐不住了。
沈凌軒雖然嘴上最先說到的是自己的母親,不過還是快步先走到了姚舒南身邊,輕輕攬過她的肩,讓她倚靠著自己,給了她支撐下去的力量。
姚舒南再次鼻尖一酸,擡頭看了看如流星一般降臨的沈凌軒,心裡的委屈彷彿頓時又再次被放大了。
在之前沒有沈凌軒的時候,自己可以強忍著努力支撐下來,不管是有什麼委屈,她也不容忍自己滴出一滴眼淚。
可是這會兒看到沈凌軒真的來了,姚舒南就覺得自己所有心裡的防線都要被擊垮了一般,整個人都變得虛弱來,起來彷彿真的很需要他的保護一樣。
沈凌軒也毫不避諱地直視著姚樹楠,彷彿在用眼神給她傳遞著力量,讓她繼續堅強。
“哼,還能出什麼事情啊?你這個寶貝媳婦,把人家蘇曼的手鍊藏起來了唄?!?
沈母彷彿沒有想到是沈凌軒會這麼快出現的,可是畢竟她是母親沈凌軒是兒子,沈母也沒什麼好怕的。
而蘇曼就不一樣了,從看到沈凌軒忽然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她的臉色就更加蒼白了,更別說聽到了沈母這一句,話眼神中滿是躲閃,根本就不敢去正視沈凌軒。
沈凌軒擡頭看向沈曼,瞇了瞇眼睛,眼神中彷彿殘著寒冰一樣,讓人忍不住後背一涼。
“是嗎沈曼?你不妨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我說一下,我剛剛沒在,沒有聽到事發過程?!?
別說蘇曼還有之前控訴姚舒南的十分直氣壯得神情,這會兒可是連說話都開始結結巴巴起來。
“就,就是剛剛,跟淑楠姐一起出去的時候,我手上明明還帶著我的那根手鍊的,回來就沒了,我小妹看到是……”
最後半句話蘇曼沒有說出來,而是擡頭看了一眼,姚舒南又連忙低頭下去。
她的這個舉動,在姚舒南看來這明明就是做賊心虛的表現,可是在場的人除了自己和沈凌軒,難道都是瞎了嗎?
“看到是舒南拿走你的手鍊是嗎?我應該已經要猜到你說的了,這個劇情真是很俗套?!?
沈凌軒毫不掩飾自己語氣裡的厭惡和不友善,倒是讓沈母不由的一愣,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維護起來這個女人,還真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林軒注意你說話的態度,你蘇伯父蘇伯母還在呢。什麼叫俗套的劇情?小曼說的都是事實,你趕快讓你媳婦把東西還給人家,我們家丟不起這個臉。”
“母親你不應該這樣說,你不是從小就教導我,什麼事情都一定要先弄清楚再下結論嗎?”
沈凌軒這次沒有繼續在同意自己母親的言論,而是面無表情語氣平靜地直接話鋒一轉向沈母發問。
沈母頓時被噎的說不出話來,臉上開始出現了惱羞成怒的表情。
“你還要維護她到什麼時候,今天這件事如果不解決好了,出去別人會
怎麼說我們沈家你想過沒有?”
“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
沈凌軒語氣堅定的樣子,讓姚舒南心裡更加安定了下來,她好像很少看到沈凌軒在這麼多人面前爲了私事這麼認真的時候。
“可是母親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別人知道我們沒有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弄清楚了就直接判定一個人有罪,這樣說出去是不是也會讓人覺得我們是家人做事沒有原則呢?”
沈凌軒這句話說出來,沈母徹底不高興了,紅著臉吼道:“沈凌軒,你到底在說什麼!簡直是胡鬧!你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母親放在眼裡!”
“夠了,都吵什麼吵?一點氣度都沒有?!焙鋈恍\人身後傳來了一聲略蒼老的聲音,這個聲音倒是讓姚舒南有一些熟悉,可是一時間也沒有想起來聲音的主人是誰。
只是這個聲音出現在後,很多人的表情都發生了變化,特別是沈母臉上原本憤怒的表情,此時有些近乎扭曲,彷彿她強行要讓臉上的表情變得緩和,可是一時間面目表情又跟不上自己的思緒一樣。
姚舒南還在想著來人是誰,聲音的主人就已經出現在了衆人面前她不由得一驚,這不就是沈爺爺嗎?
而在他身後還有一箇中年男子推著他的輪椅,兩個人的長相有七分相似,想來那人就是沈凌軒的父親吧。
姚舒南從來還沒有見過沈凌軒的父親,不過現在還不是好奇的時候,只是慶幸沈父看起來很是穩重,和沈母完全不一樣。
沈爺爺坐在輪椅上,表情很是平靜,彷彿根本就沒有把樓下吵吵鬧鬧的事情放在眼裡。
沈爺爺如今是沈家權利最大的一個人,哪怕他現在身體沒有之前好了,很多時候都要藉助輪椅來活動,不過沒有人敢否定,他在沈家的權利和地位。
看到他的到來,姚舒南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戴著的玉佩,忽然心裡覺得很踏實。
“不過是小孩子的惡作劇罷了,都多大的人了,一個個都沉不住氣,成何體統?!?
老爺子說這句話的時候,首先看了沈母一眼又轉而看了沈凌軒一眼,也並沒有把多餘的目光放到其他人身上。
“爺爺教導的是,是凌軒處理的不好?!?
雖然姚舒南知道沈爺爺在沈家的地位是很高的,可是看到沈林軒這麼順從的樣子,幾乎還是很少見的,心裡還是不由得有些驚訝。
看著沈凌軒反應這麼快,沈母自然是也連忙擠出一絲尷尬的笑容來說:“怎麼父親你還親自下來了,這晚上溼氣太重,是啊,都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鬧,我們來解決就好了。
”
沈爺爺擡頭,眼神裡有些不悅地看了沈凌軒的母親一眼,沈母立馬就收起了笑容沒有再接什麼話,倒是看起來溫順許多。
沈爺爺從輪椅上站起來,杵著柺棍慢慢地走到了蘇曼面前,此時沈爺爺站的位置同樣離沈凌軒和姚舒南很近。
姚舒南能感覺到一種威壓,是來自這個已經頭髮花白的老人的。
“今天這個場合不適合開玩笑,你也該長大了,知道嗎。”
這句話一說出來,讓姚舒南分不清老爺子是在對蘇曼說的,還是在對他身後的
蘇愛說的。
蘇曼此時也和姚舒南一樣,她不知道沈爺爺這個問題到底在問的是誰,可是還是有些怯生生的開口回答。
“小愛她還小,我一定會好好教她的,可是小愛的確是不會撒謊的,爺爺?!?
說到最後,蘇曼語氣裡明顯底氣不足,聲音越來越小,可是她也是一副沒有退路的表情,只能咬牙把話給說完。
她這句話一說完,氣氛彷彿又降到了冰點,姚舒南不知道他爲什麼到此時還要堅持,她堅持的理由又是什麼?
只聽著“咚”的一聲,沈爺爺輕輕敲了敲自己的柺杖,直起身來看著衆人說:“今天請大家來家裡聚一聚,也是因爲朋友間好久沒有見面了,這些小孩子的小打小鬧,大家也不要放在心上,就當他是個玩笑罷了?!?
聽著沈爺爺這麼說,蘇曼還有一些不甘心地想開口補充,可是這次她並沒有這個機會。
因爲只聽沈爺爺接著說:“這裡畢竟是沈家每一個角落,發生的每一件事情,我都是知曉的,雖然我老爺子已經老了,但也不是你們小孩子能糊弄的。”
這句話說出來,雖然是伴著爺爺爽朗的笑聲聽起來像是開玩笑,可是在蘇曼耳朵裡聽來,明明就是一種警告。
所以老爺子是想說,之前自己和姚舒南在一起的所作所爲,他都知道了嗎?
可是自己明明當時有左右看了看,沒有攝像頭的,難道還是疏忽了嗎?
一時間,蘇曼的嘴脣有點顫抖,不過她還是沒有說出話來,有一些固執的低著頭,沒有看任何人。
“蘇曼把手鍊拿出來吧,爺爺已經這麼說了,是不想把話說的太清楚,不過我相信這件事情不是你自己要這樣做的,你沒有理由這樣做。”
蘇曼聽著沈凌軒這麼說,忽然猛的擡頭朝一個方向看去,姚舒南順著他的眼神,只看到了在一旁神情平靜的柳知遠。
一時間姚舒南從蘇曼的眼神裡讀出了一種東西,難道說今天這件事竟然是柳知遠指使他乾的?這樣一來柳知遠對自己的態度就加撲朔離迷了。
沈爺爺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這一點的,不過並沒有如姚舒南所想,他根本就沒有順著蘇曼的眼神去看,而是自顧自地彎下腰來對著蘇愛說。
“好了小愛,把手鍊給爺爺,你們差不多該回家了,宴會該結束了,惡作劇,也該結束了”
蘇愛看起來還是有些懼怕沈爺爺的,聽著他這麼說,有些膽怯的看了看自己的姐姐,最後也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根手鍊來交到了老爺子的手中。
“這件事就當小曼一時間粗心大意給忘了吧!大家也不要放在心上?!币κ婺峡粗驙敔敯咽种械氖皱€展示給衆人看,但是並沒有要立即還給蘇曼的意思。
可是姚舒南明顯的察覺到了有不對的地方,就是柳知遠在這一個事件中到底扮演的是什麼角色?
之前自己只是以爲他最多是一個圍觀者的身份,可是剛剛蘇曼那個眼神告訴要姚舒南這一切沒有這麼簡單。
可是自己終究沒有多說什麼,沈爺爺最後把手鍊還給了蘇曼。蘇曼也沒有再多說,只是低著頭帶戴手鍊之後就和家人一起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