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同與瓔珞試聘進府的足有五十餘人,大家浩浩蕩蕩的排成三大橫排,並肩站於院子裡陽光剛好照射的地方,細汗微出皆是皺眉提袖擦汗苦不堪言。
只見那對雙生子在人羣中來回獨步走了個好幾個來回,對著這五十多個年輕尚且存著些稚嫩的小婢女們是瞅了又瞅,王爺曾囑託二人挑出十多個侍婢送去那昭德國師的府上,可這看來看去這都是未層長開的花苞,那昭德偏是喜那扶柳細腰,面沉花容玉燕之資,他那小府邸裡的姬妾個個是沾染著風塵味,就連那院子裡掃著落葉的老媽子看著也是彼有些秋波四處紛飛的嫌疑,府上的門前也是彩燈高掛檐頭,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個開妓院的,先前王爺就曾派過他兄弟二人送過幾名姿色尚好的舞姬,爲的就是讓那廝高興高興,卻怎知隔了一夜又全數給退了回來,說是太過矯情,他著實欣賞不來,可他們王爺依舊是不肯死心,這次又得去送十多名侍婢前去府上伺候,可那昭德是典型的表皮顏狗,若是這次又入不了他的眼,怕是又得不高興,結果還得親自登門拜訪來酸酸他們家王爺。
“阿暢哥哥你說可怎辦?”
“嗯…………………”
雙生哥哥心生幾許煩躁,頭疼的撫了撫眉稍,愣是嗯了老半天也沒個所以然,於是再次將視線放向一排排的姑娘們,索性隨意的任指了一排,讓她們挨個領了些荷包碎銀,便起身走出府外等著來人送往國師府上去,被牽引出去的姑娘們是個個捧著手上拿來的銀子,倒是沒有半點不開心的樣子,反正去國師府也不見得會是件苦差事,到哪裡都是伺候人的,所以在哪也就不那麼重要了。
“阿遙弟弟!爲兄得帶著這些個姑娘們前去國師府上,剩下的就隨你安排了”
“阿暢哥哥,你且放心前去,我會安排一切,你此次前去,記得幫咱家王爺問聲,那昭德練至的苦藥什麼時候可送來王府!他若是再拖延幾日,王爺怕是要等不及了”
“好,爲兄知道了,此次前去定當問個明白,回來也好給王爺有個交代”
簡單的幾句對話過後,雙生之中的兄長便起身帶上了三兩個小跟班,領著已走出門外的侍婢離去。
接著弟弟老氣橫秋的揹著手回到了院子裡,清了清嗓子對著被曬的快焉過去的姑娘們開口就是一頓吩咐。
“你們剩下的幾十人左邊二排去廚房裡幹活,右邊二排去東房的地域裡負責清掃一切事物,中間的人且在王爺與王妃的寢宮周圍專門負責輪夜交替伺候?!?
“至於…………你?。?!”
說著便伸出了自己削長的指間指向了站出了隊伍大半還不時打著盹的瓔珞,順著手指的方向衆人齊刷刷的將目光放在了站於最後的瓔珞身上。
“我?!”
恍然之間意識恢復了大半的瓔珞,伸長了脖子望向隊伍前方所指自己之人,顯的有些莫名其妙,難道自己不是同別人幹一樣的活麼?
“對啊!就是你,你這小姑娘不是力氣大的很嗎?正巧柴房缺了個專門劈柴火的小奴,你且去頂了這位子!”
“劈…劈…劈柴?!”
一聽說讓自己去劈柴,遭受了一頓雷擊之後的瓔珞瞬間就清醒的意識到,自己根本就不該聽從哪吒的安排進這王府,怎料自己一個弱小無助的少女竟然要去幹那種壯漢的才能勝任的工作?
“怎的?徒手能劈裂上好的烏木馬桌,就算讓你去徒手去劈那柴火應該也是絲毫不在話下的吧!”
“…………………………”
一時之間,瓔珞還真是還不上嘴,瞧那咧開嘴的邪笑,就算跟他賣萌撒嬌也改不了徒手去劈柴火的事實。
“怎的?你不願意?若是不願意也行,王府從來不閒養不聽從管教之人,你今日大可走你的人,只是!那原先被你劈成破爛的桌子你可要好好清算這筆帳了”
一聽要賠償銀子,瓔珞拼了命的甩著腦袋,銀子在這人世間可是個好東西,怎可說賠就賠的,再說了她也沒有那麼多錢呀!
“劈!我劈!我力氣大,最適合劈柴了?。 ?
見對方竟是回答的這麼幹脆,少年揚起一副得逞後的笑容,這小妮子怕是日後沒有好日子可過了,先前被拍碎桌子一事,他的氣可還沒消平呢。
於是分配好的衆人被府裡的老人們分別給領去了各自工作的地域。領著瓔珞前去柴房的是位佝僂著老背的老漢,一路上就一直對著瓔珞神叨叨個沒完,大體上就是瓔珞是不是惹上了那繁二小子了,說是那小子從小就鬼的很,有時說話都沒個正經的,脾氣也不大好,誰若是惹了他不論男女皆可掛起來吊打一翻,聽得瓔珞在旁直呼哀哉。心道著這雙生弟弟竟是這般跟鬼邪似的,這等兇殘。只是那名喚阿暢的哥哥看上去倒是柔和了許多,雖然二人同長一張臉,性格倒是相差了個十萬八千里!
“好了,姑娘前邊就是柴房了,那裡就是你工作的地方了。”
只見一個破敗的小木屋佇立在一片樹林之中,四周皆爲草木叢生,一陣涼風吹來,讓人覺之陰風陣陣,甚爲可怕,瓔珞睜著大眼環顧了一片四周,心虛的縮了縮脖子,見那老漢轉身就往回走,瓔珞急的大叫連連,惹得老漢差點拐折了腳。
“姑娘你這是怎麼了?何故這般大喊大叫的?咱們王府裡的奴婢們是不得大聲喧譁的,你且小心些,莫要被那二小子給聽了去”
“可是……可是就獨留瓔珞一人守於此地,恐怖至極!”
瓔珞儘量顯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把自己內心的害怕在臉上發揮的淋漓盡致。
“姑娘莫怕!此地不止姑娘一人,你大可放心好了”
“是嗎?”
於是又環顧了一片四周,空寂無聲,搖了搖頭表示不信。
“此時此刻,這裡的人怕是在這屋後的山上砍柴呢,估摸著到了傍晚時分就該回來了,聽之姑娘力大非常,就算碰上個山下跑出來的豬仔子,就拼你那一掌下去晚上就該能吃上一鍋肉了”
“真的?”
“自然!姑娘在試聘之時,拍碎了那麼幾尺深厚的桌子,老漢我可是在場瞧著呢,平生第一次見到如此神力的女子,可謂天之神力呀”
說完老漢笑了笑,朝著瓔珞擺了擺手,便坨著揹走向了迴路,頭也不回的獨留瓔珞一人在於此地。
心生一片淒涼之感,怎奈寄人籬下,該將就就得將就,瓔珞鼓著個腮幫子附氣的坐立於一個碩大的木樁之上,瞅了眼四周,唯獨不時的有涼風吹過,雖說是灌木叢生,但卻是連個叫喧的知了都沒有,孤寂滄涼,瓔珞還是有些害怕的抱住了自己的雙膝,眼下這種情況,只得等著砍柴的人下了山再做工作安排。
就這樣等著也不知過了許久,早已是昏昏欲睡的瓔珞只聽得身後傳來陣陣悉悉索索之聲,睜了雙眼朝著後方看了過去,卻是見不得情景,只因後方全是一片茂密的灌木,那聲音便是從這樹林裡傳了過來的。隨著聲音越來越大,瓔珞只得跑下身躲於木樁身後,眼睛緊盯住前方,心裡七上八下著,心裡如來佛祖求了個千萬遍,可別從這林子裡跑出個成年的野獸,對付起來可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若是不幸可就命喪獸口了,她還怎去尋她的大聖?
隨著聲音越來越近跟著也越來越大,瓔珞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摸了摸腰間卻是空空如也,沒有任何利器保身,唯有一個不大不小的銀珠花簪,這是同與哪吒原先劫持那幾個乞丐所得之物,只是這小東小西的用來防身實在不大實用。
只見那邊上的樹木都開始跟著晃動起來,怕是此物是要出來了,瓔珞打了個機靈,用眼橫掃了四周,於是幾個翻滾到了一棵樹旁,蹭蹭蹭的給爬了上去。接著又聽見轟隆一聲巨響,樹的下方的灌木叢裡被拉開了一個口子,瓔珞捂住雙目不敢往下細看。
“你乃是何人?在此做甚?”
原本一陣悉索之聲驟然停止,一個清淡的聲音緩緩響起,瓔珞聽過伸開五指,透著指縫向下看了過去,現下的黃昏時分,地上灑下一片橙光,坐於樹上的瓔珞,被那樹縫間所透出的光輝照的有些閃不開眼,只是隱約在下方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
“你怎還不下來?”
聽到有人喚自己,瓔珞一個縱身跳躍,恰巧落立於那個身影身邊,與之面對面相看無言。
瓔珞擡著眼眸望向對面所站之人,髒穢一身看不出什麼顏色的衣衫,蓬亂的頭髮上面沾著木屑與些碎葉,小小尖尖的臉上全是一層塵灰,看不太清的長相,但從那單薄的身段與女孩該與之具備的細長脖頸不難看出是個姑娘家家的,個子與瓔珞相差無幾,只是那一雙細小的手上緊緊的握著把厚實的砍刀,身後躺著一根被連根砍下的大樹,
還未等瓔珞開口詢問,就迎來一句淡薄不帶情感的腔調。
“說,你是何人?難不成又是繁光遙派遣過來偷轉我這上好香木?”
說完便利索的揚了揚手中的砍刀,直指瓔珞命門,嚇得瓔珞差點跪地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