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全商智和阿妍安全離開，林暄走到門口，滿眼歉意的望了一眼小雅。

“我不怪……不怪林姐姐……”小雅忽略身上的疼痛，雖然眼中仍然含著淚水，但她依舊甜甜的笑了笑。

她很清楚，林姐姐之所以讓父母離開，是怕她身上的這些東西會傳染吧。

她自己死就好了，絕對不能再帶上她的父母！

收回目光，那一刻，紅著眼眶的林暄依舊面無表情。

走出房間。

鎖上門。

做完這一切，林暄看了眼被她用精神力桎梏著的全家夫婦——

垂眸，無力的靠在門上。

房間內傳來小雅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一聲一聲的，像刀子在凌遲林暄的心。

“你放開我！屋子裡可是我的女兒啊！”阿妍朝著林暄怒吼，若不是她現在手腳動彈不得，她定會在第一時間衝進房間！

“會傳染，你們呆在房間裡會死。”林暄頭也沒擡，淡淡的說。

“我女兒都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阿妍一直在那裡不斷的叫喊著，反觀全商智，則一直沉默著，但雙眼通紅的他卻讓林暄更加的愧疚。

沒到十秒鐘，房間內，小雅的叫喊聲漸漸減小，直到平靜。

那一刻，時間仿若停滯不前。

林暄也在那一秒收回了精神力。

“死了？我的小雅……死了……？”

阿妍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能動了，立刻衝到林暄的面前，瘋了一般的撕扯著林暄的衣服，邊哭邊說道：

“虧我一直那麼尊敬你！你個騙子！明明說了小雅日後會一帆風順的！那現在她爲什麼死了！？啊！？你怎麼可以這麼冷血！那是我的女兒啊！你怎麼可以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卻不救……你個人面獸心的女人！冷血！沒人性！”

林暄雙眼彷彿失去了焦距，任由她撕扯著，手臂上被阿妍的指甲劃出了一條很大的口子——

霎時間，鮮血淋漓。

林暄沒有反抗，也沒有說話。

“阿妍！”全商智朝著阿妍吼道，“你鬧夠了沒有！？”

阿妍一怔，鬆開林暄，回頭看向全商智，又是一滴淚滑落。

倏然，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全商智快速的抱住了阿妍，聲音中夾雜著巨大的痛苦，“原諒阿妍。”

“不怪她。”林暄從自己的身上撕下一個布條，綁在了流血不止的傷口，淡淡的開口，“我的確沒用。”

全商智的鼻子一酸，閉上了眼睛，沒有再說什麼。

“全先生我只求您一件事。”

“什麼？”

“讓我送小雅最後一程好麼？”林暄淡淡的說著，讓人猜不透她的情緒。

“好。”

雖然林暄面無表情，但全商智和林暄的交情匪淺，他很清楚，林暄現在很痛苦，只是不善於表達。

話落，全商智抱著阿妍離開。

林暄轉身。

把手放到了門把上。

那一刻，她竟沒有勇氣走進這個房間。

手輕輕一動，門被打開，林暄走了進去。

素白的房間，一切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可潔白的牀上，浸透了大片牀單的血水，卻深深的刺痛了林暄的眼睛。

觸目驚心……

……

“我不怪……不怪林姐姐……”小雅生前的最後一句話，還回蕩在她的腦海。

鼻子一酸，眼眶再次紅了起來。

她把牀單拆了下來，拿著牀單站到窗前。

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紙，引入一絲元氣到符紙中，符紙立刻被引燃。

把燃著的符紙放到牀單旁邊，看著火焰一點一點的吞噬了它，小雅可愛的臉再次浮現在她的眼前。

“小雅，對不起。”她喃喃道，“林姐姐一定會給你報仇的。”

窗戶兩旁灰白色的窗簾忽然揚起，柔風吹拂著林暄的臉頰，仿若是小雅在迴應林暄的話。

她坐在窗臺上，把頭靠在窗沿上，沉默不語。

就像是在，靜靜的陪著小雅。

即使知道因降頭死的人不會有靈魂，可她依舊在小雅的臥室坐了整整一下午。

回到清園居，已是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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