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商智臉上的表情明顯的一怔，思慮了許久，也沒有說出一句話。

林暄倒也不著急，只是淡淡的坐在沙發上，等待著他的回答。

“我不知道。”許久，全商智終於開口，卻給了一個這樣模棱兩可的答案。

林暄舉杯，抿了一小口清水，像是早就猜到了他的回答，沒有半分驚訝。

“全先生。”終於，良心還是戰勝了她的理智，“既然你也研究過《周易》，我就直說了，小雅的八字極輕，恐怕……”

林暄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全商智的神色，只見他埋著個頭，猜不透他的情緒，只好繼續說道，“命不久矣。”

全商智依舊低著個頭，沒有絲毫動作，可微微顫抖的肩膀卻泄露出了他的恐懼，小雅今年才八歲，才八歲……

林暄看到他拼命控制情緒的樣子，到了嗓子的那句“很有可能是慘死，”的話，卻硬生生的卡在喉嚨裡……

“有辦法救她嗎？”沉默了有半個小時，全商智才找回理智，顫著聲音，問道。

“有。”林暄本想說沒有，改命這事可不是誰都能做的，但她見到全商智這副模樣，心軟了下來。

愛女之心，原來這就是父愛……

“如果我沒猜錯，救小雅的唯一方法，是要改命吧。”全商智依舊是顫著聲音，他也知道，改命風險極大，小了是折壽，大了會死人。

而他家和林暄的交情，恐怕還不值得林暄爲了小雅丟了性命。

“嗯。”林暄回了他一句，跟聰明人說話，果真不用自己費多少口舌。

林暄看到了全商智眼中的糾結之色，不禁暗自慶幸，還好全商智研究過《周易》，知道改命的風險，換做他人，此時定會求著她改命，那就不好辦了。

“剩下的日子，我會好好的陪著小雅。”全商智強忍著跪下來求林暄救他女兒的衝動，咬著牙說出這句話。

其實，他也不敢讓林暄冒這個風險，畢竟他剛剛把推薦林暄的資料交給上面，如果這時林暄出了事，上頭怪罪下來，他肯定是第一個被削去官職，甚至可能會被流放到其他星球。

“……”林暄聽到他的話，心裡百感交集。

只是臉上的表情依舊是淡淡然，沒有把心裡的想法表現在臉上。

“明天我就搬出去。”林暄走出書房前，留下了這樣一句話，全商智想開口挽留，求她幫忙解決自己的另一件事，轉而想到了小雅，又放棄了這個念頭。

他的事不著急，剩下的日子，就一心一意的陪著小雅吧。反正他也挺了這麼多年了，不差這段日子。

林暄走進小雅的房間，看著熟睡中的她恬靜的臉龐，心中泛起陣陣酸楚。

人不是萬能的，此時她也恨自己的懦弱，爲何不敢與天一爭！？爲何不敢從閻王手裡搶人！？

“姐姐。”小雅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林暄坐在她的牀邊，眼神遊離的發著呆。

“嗯？”林暄回過神來，摸了摸她柔軟的小臉，“睡夠了？”

“嗯嗯。”小雅起身，點了點頭，衝著她甜甜的一笑，笑的燦爛，很美，卻也笑的林暄心疼……

多希望小雅能一直這麼笑下去，她多想抓住這笑容，使時間停留在這一瞬間……

那一刻，她真的有與天一爭的衝動……

“小雅。”林暄把小雅抱在懷中，緊緊的抱住她，第一次，這麼怕一個人離開……

“姐姐怎麼啦？不開心嗎？不開心可以跟小雅說哦，小雅可以替姐姐分憂的。”

小雅忽閃著大眼睛，乖乖的說道。小雅有娃娃音，再加上她本身年齡就小，聲音有些奶聲奶氣的，而這些話，卻如同刀子割在林暄的心上。

認識了小雅，才讓她感受到了心疼的滋味。

這麼單純善良的孩子，到底做錯了什麼，老天爺會這麼懲罰她！

她才八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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