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秦雨墨接過紙包問道，“要多大的桶呢？”

“至少要浸過膝蓋吧，”王逸飛想了想說道，“因爲風溼病危害最大的還是關(guān)節(jié)。”

“那家裡好象找不到這麼大的桶噢，”秦雨墨有些爲難地說道，“我得去前面的超市買一個……”

說到這裡，她忽然眼珠一轉(zhuǎn)道：“噢，對了，我想問一下，你這個藥如果泡到身體的其它部位應(yīng)該也沒問題吧？”

“那是自然。”王逸飛點頭笑道。

“那不如干脆用浴缸吧，”秦雨墨笑著提議道，“因爲姥爺?shù)难坏阶兲斓臅r候也會痛，應(yīng)該也是風溼引起的。”

“是嗎？”王逸飛想了想，然後將那個塑料包遞給她道，“那好吧，你先去準備一下，然後將這些藥全都泡上，不然藥的份量會不夠。”

“嗯，好的。”秦雨墨忙點頭答應(yīng)。

過了十多分鐘以後，秦雨墨過來說藥已經(jīng)準備好了，王逸飛有些驚訝地問道：“這麼快？藥汁沒有泡出來吧？”

“泡好了，”秦雨墨有些得意地笑道，“我先用一個大水壺將藥煮了很久再倒進浴缸裡的，所以現(xiàn)在整個浴室都飄著一股中藥的味道呢。”

“是嗎？”王逸飛站起身來道，“那我先扶老人家去泡澡。”

“需要我?guī)兔幔俊边@時保姆洪媽拿著老人的洗浴用具過來問道。

“啊？”王逸飛愣了一下，然後有些不解地望著秦雨墨。

“我姥爺?shù)纳钇鹁樱綍r是由洪媽照顧的。”秦雨墨忙解釋道。

“噢，原來是這樣，”王逸飛忙望著洪媽笑道，“大嬸，那暫時不用了，需要的時候我再叫您吧。”

王逸飛扶著老人進了浴室之後，先用手試了一下水溫，然後對老人笑道：“唐爺爺，這水有一點燙，但是這個溫度藥效可能會發(fā)揮得更快，您看……”

“呵呵，小夥子，難道你認爲我會怕燙嗎？”老人一邊脫衣服一邊笑道，“我告訴你吧，我年輕時可是當兵的，那時候前線缺少，我們受傷後取彈片都是咬著毛巾取的。”

“您當過兵？”王逸飛不由微微一愣，因爲按照老人的年齡推算起來，如果他年輕的時候當兵，那至少應(yīng)該是解放初期了。

“是啊，”老人躺進浴缸，然後閉著眼睛回憶道，“那時候和小鬼子幹仗是最痛快的事情，只可惜我生得太晚，入伍才兩年小鬼子就投降了。”

我的乖乖，原來還參加過抗日戰(zhàn)爭啊，王逸飛聽到這裡，不由對老人肅然起敬，於是他一邊給老人一邊問道：“那您這腿病，也是那時候落下的吧？”

“那是後來參加抗美援朝時，打美國佬留下的，”老人搖頭道，“那時我們獨立團長期在一片低溼地帶作戰(zhàn)，所以到戰(zhàn)爭結(jié)束時，幾乎全團的人都患下了這個毛病。”

“噢，”王逸飛爲了讓他徹底放鬆，就笑著問道，“在那個戰(zhàn)火紛飛的歲月裡，您一定留下了許多難忘的記憶吧？”

“是啊，”提到過去的事情，老人臉上的皺紋慢慢地舒展開來，“我活了七十多歲，如果仔細回想起來，可能許多事情都很模糊，有的甚至一點印象都沒有了，但是我和戰(zhàn)友們並肩作戰(zhàn)的那些畫面，卻總是象昨天才發(fā)生一樣。”

老人說到這裡，開始閉著眼睛給王逸飛講他當兵時的那些往事，這時候，王逸飛發(fā)現(xiàn)他象孩子一樣，臉上滿是快樂的笑容，於是他一邊聽老人喃喃低語，一邊凝神給老人運功。

大約過了一柱香的功夫，老人的聲音忽然停了下來，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爲是老人的故事講完了，後來他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老人已經(jīng)靠在浴缸裡睡著了，於是他趕緊把老人推醒，然後關(guān)切地問道：“您現(xiàn)在感覺怎麼樣？”

“哈哈，怎麼說呢，”老人挪了挪身子，然後哈哈大笑道，“就是從從骨頭到肌肉，都覺得又酸又麻又辣，有時候某些關(guān)節(jié)還覺得有些痛疼，但是這些感覺湊到一起又是那麼舒服，所以我剛纔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噢，”王逸飛高興地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您只要堅持治療，就一定會康復(fù)。”

“那我真要好好感謝你了，”老人望著他笑道，“小夥子，你應(yīng)該是練過功夫的吧？”

“嗯，”王逸飛笑著點頭道，“我小時候身體不好，有一次病得很厲害，是一位江湖異人救了我的性命，所以我後來就拜他爲師，學了一些防身的功夫和粗淺的醫(yī)術(shù)。”

“原來是這樣，難怪你給我時，指力能直透骨髓，”老人盯著他看了一陣，然後笑道，“還真是看不出來呀，其實我先前見到你時，還只是覺得你氣質(zhì)不錯，是一個討人喜歡的孩子，但是沒有想到你居然還有這麼一手本事。”

“呃……”王逸飛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我在這方面也懂得不多。”

“呵呵，小夥子，不錯，不錯。”老人輕輕拍著他的手背笑道。

結(jié)束以後，王逸飛扶著老人走出來時，發(fā)現(xiàn)客廳裡多了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和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孩，她們看起來都打扮得比較時尚，跟秦雨墨沉靜的風格有較大的差異，王逸飛估計這就是秦雨墨的舅媽和表姐。

果然，通過秦雨墨的介紹，王逸飛知道這是她的二舅媽和表姐唐琳，於是他很禮貌地跟她們打了個招呼，不過他隱隱地感覺到，這一對母女似乎沒有秦雨墨那麼好相處，所以他也沒有說什麼多餘的話。

但是那個二舅媽聽說王逸飛是秦雨墨的同事，而且今天還上門給老爺子治病，似乎對他產(chǎn)生了很大的興趣，所以她不但盯著王逸飛仔細打量，而且還繞著彎子詢問他的情況，以至於到了後來，王逸飛都被她問得有些發(fā)虛了。

他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於是他詢問了一下老人現(xiàn)在的感覺，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然後就藉口有事趕緊開溜了，秦雨墨本來想留他吃晚飯，可是見他執(zhí)意要走，只好把他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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