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yōu)待其妻子家人!其子,令其參加義學(xué)。傳令諸葛瑾,成立忠義院,但凡有忠義之士捐軀,其子女可入院,由官府供養(yǎng)至成人!”
所有人看向劉詠,無不感激,齊齊向劉詠一拜:“主公大恩,屬下沒齒難忘,必將以性命報大恩!”
誰也難以保證他們將來就沒身死的那一天,但他們最放心不下的也就是自己的妻兒老小了,有了劉詠的這命令,他們死而無憾!
劉詠擺擺手,對陳到道:“陳叔至,你立刻帶一隊人馬,趕往新野和宛城查探,可請關(guān)雲(yún)長將軍協(xié)助搜查。”劉詠一頓,忽然問道:“你的白毛軍是不是也可以拉出來溜溜了?”
陳到不茍言笑,嚴(yán)肅答道:“屬下馬上出發(fā)!”
不多時就有一隊如同猛獸一般的騎兵從城外一座軍營呼嘯衝出,但特別的是他們除了馬蹄聲的“咔塔”聲外,聽不到平日間常見的叫喊聲,而且注意看的話還能看到,他們的身形姿勢幾乎一模一樣,全部低伏在馬背上,隱隱保持著一種陣型,就算趕路也沒有混亂。所有見到的人立刻遠(yuǎn)避躲閃,讓開道路。
就在陳到離去的同時,劉詠正在城牆上遠(yuǎn)遠(yuǎn)看著,一聲的蕭殺之氣,與三月春意盎然的溫暖截然相反,如同兩個世界。
寇封站在身後,目光閃閃,但終究沒有說話。
“這蘭香不簡單啊,在錦衣衛(wèi)的嚴(yán)密監(jiān)視下,還能策反其中兩人,下毒一人,灌醉兩人,更特別的是,她竟然能弄到梅花釀,這可是最新出來的酒,出產(chǎn)也十分少,她能瞞過徐庶弄到,看來幫手不少啊!”劉詠看著遠(yuǎn)方,如同喃喃自語。
一個時辰後,廖化前來稟報:“主公,查清楚了。蘭芝坊本就是蘭香暗中開設(shè)的,那老鴇本是孤兒,五歲時被劉表路上遇見收養(yǎng),取名巧芝。後來劉表身死,蔡夫人護(hù)著劉琮向主公投降,她偷偷逃掉了,不知道怎麼被蘭香遇到,就此開了蘭芝坊,一直暗中作爲(wèi)蘭香的暗中聯(lián)絡(luò)點,金源當(dāng)鋪只是明面上的聯(lián)絡(luò)點,作爲(wèi)一個幌子。的確搜到了一些來往信件。”
“那他們爲(wèi)何沒有直接殺掉方忠、章大同和李財三人,卻要大費周章的如此做?”劉詠一直沒想明白這個問題。
“屬下本來也有疑問,不過據(jù)蘭芝坊的那個小廝交代,其實他們也不想這樣,因爲(wèi)殺人雖然簡單,但是襄陽城中人口衆(zhòng)多,幾乎找不到一個人少的地方藏屍,而且這些人身手都不弱,一旦動手,他們也沒把握不招來其他人從而走漏風(fēng)聲。同時他們也怕血腥氣被他人察覺!他們本想用方宏僞造一個重病而死的假象,不過章大同和李財覺得於心不忍,又因家人都在荊州而不願跟他們一起反叛,於是也就被灌醉,當(dāng)然也是下了藥的,那二人只怕再也醒不來了。”
劉詠苦笑,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原因。隨即他眼中殺意大盛:“既然他們能弄到梅花釀,說明還有人手隱藏,你去查吧,這次要全城查,一個都不要放過,失去一個徐庶,不能再失去第二個了。”
在新野城外二十里外,正有五人騎馬狂奔,最前面的身形略微嬌小,面容姣好,正是劉詠正在四處追捕的蘭香。
其餘四人一名身形肥胖,滿臉大鬍子,另一名下巴上一道斜斜的刀疤,正是失蹤的錢五與賈興,還有兩名金源當(dāng)鋪的掌櫃常威和另一名血影衛(wèi)郭烈。
五人雖然逃出襄陽,卻在新野被阻攔了許久,因爲(wèi)依照他們手上的令牌,他們的辦事區(qū)域只限於襄陽內(nèi)外,過了新野,顯然就不合適了。正好碰上了一隊巡查的軍士,那屯長也是故意爲(wèi)難,讓幾人幾乎想要直接拔劍殺出去,不過看看那百十名全身武裝的軍士,幾人沉默了。還是錢五想盡辦法,幾乎將幾人身上的財物掏出去一半,耽誤了足有兩個時辰,纔算好說歹說矇混過關(guān)。幾人更加不敢進(jìn)城,直接繞城而過。
“蘭香姑娘,咱這都跑了這麼遠(yuǎn)了,能不能歇口氣啊?”賈興在馬上顛的實在太難受,向蘭香請示。
蘭香停馬看看周圍,見四下無人,只好答應(yīng),下令休息一個時辰時間,的確,從襄陽出來,一路逃遁,雖然休息了幾次,但她也是很累了。然而就在他們休息完剛剛上路,一隊人馬急速從後面追了上來,再他們休息的地方查看了一番:“他們剛剛還在此休息,不多不少剛好五人。”
陳到冷笑一聲:“追!”
原來,陳到帶人出城以後,立刻直奔新野,因爲(wèi)劉詠對於白毛軍寄予厚望,一切都是配備了最好的,馬匹自然都是上好的西涼馬,腳力極好。一路不停直接趕來。到了新野一經(jīng)查詢,那支勒索過五人的人馬屯長,立刻意識到是個大功,馬上就帶陳到前來追趕。
五人雖然昨日就已經(jīng)出城,但夜間卻不敢趕路,如今的荊州可不是以前,巡查嚴(yán)密異常,尤其是同往許昌方向的新野、宛城一帶,夜間騎馬趕路,是必須要被巡查的,離開了襄陽,就算是晉天衛(wèi)也需要特別的同行文書。這也是劉詠擔(dān)心日後晉天衛(wèi)難以控制,設(shè)置的鉗制。
聽聞後面馬蹄聲大起,回頭一看,五人頓時驚的臉色大變。蘭香自然認(rèn)得陳到,心知不好,一邊拼命打馬,一邊想辦法。
那屯長一看見他們,馬上大喊:“就是他們,抓活的!”
那常威臉色陰沉,回頭看了一眼道:“他們?nèi)硕鄤菪\(zhòng),這樣會全部被抓住,必須有人去阻擋一下!”
然而,沒人迴應(yīng),誰都不是傻子,一停下就是死路一條。
蘭香稍微放慢腳步對著錢五和賈興道:“兩位,既然想要投靠丞相,至少也要有點誠意吧,現(xiàn)在是時候表示誠意了。你們兩個回去一個,只要不死,日後就是丞相麾下偏將軍,亭侯!”
錢、賈二人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種深深的恐懼,他們很清楚自己的後果。二人一直是並騎前進(jìn),此刻卻誰也不願回去送死。
錢五猛然回頭對賈興道:“兄弟對不住了!”說著右手一擡,手中多出一柄劍向賈興的坐騎前腿斬去。
然而,沒等他的劍斬下,一枚石子已經(jīng)從賈興手上飛了過來,正中錢五的額頭。
錢五立刻一陣頭暈,緊接著就感覺到一隻大手抓住自己的腰帶,耳邊傳來賈興的聲音:“兄弟也正有此意。兄弟去擋住追兵,日後每逢初一十五,兄弟都會送上紙錢的。”
錢五立刻感覺身子一輕,就此滾下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