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隊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鐘，指針正正指向十二點。

“呀，都那麼晚了，孩子們，該睡了呢。”

“也好。”在我喝完啤酒的一個小時裡，有史以來吐出的兩個字。

“好吧散了吧，大家早點睡。”夏青揉了揉太陽穴，是玩瘋了還是因爲我的緣故？

回到宿舍-

夏青死死地拽住我的手

“走，去廚房拿幾罐啤酒，談談心。”

我去冰箱拿了四罐啤酒

甩給夏青兩瓶

自己先開了一罐喝了一大口。

“你和於嘉祁那孫子還有聯繫麼”夏青也喝了一大口

“怎麼可能還有聯繫。我連他到底是在上海還是北京還是國外我都不清楚。”我苦笑著。

“那你想他麼”

“想。想抽他。”我一邊收拾行李一邊應付夏青的提問

“其實賀庭是個好妹子。”

“我知道，她比我好，比我大度，比我漂亮。”

“林亦熙，你和賀庭不是一類人，完全沒有可比性的”

“因爲比不起，所以我輸了。她贏得了於嘉祁不是麼”

“快點忘了吧……別收拾了，陪我喝喝酒。”

“……明天去公司呢，第一天練習，酒氣熏熏的，會被罵的。”

“好吧。不喝了。把行李給我吧，我來收拾。你去洗個澡”

“嗯。”

凌晨3:00-

我還是瞪著眼睛盯著天花板。

“想什麼呢”

夏青的這一句話嚇得我不輕。

“哎喲喂親媽，你嚇死我了。還不睡？”

“你不也一樣？”

“還在想於嘉祁和賀庭的事兒啊？”

夏青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心思。

“……都過去了。”我翻了個身，背對著夏青。

一片沉寂。

“女人，這一切，都是真的麼？就像夢一樣。真的好不真實。”夏青眨巴眨巴眼睛望著窗外那個陌生的世界。這不是北京，不是上海，不是中國。這是首爾的街頭。韓國，首爾。

“死女人，要是不相信就回中國等你的錄取通知書去。”其實我想到通知書我就頭痛。

“瘋女人，那玩意兒我面對不起。讀了十二年的書，爲了個啥呀，就拿一張紙敷衍我。我怕得到之後我心裡會極度不平衡。”

“死女人，得到算好的了，沒得到那張紙的朋友還得重來。我爲了一個理科第一拼了那麼久，到頭來我得到什麼？韓語不會，中文也說不好。買個菜還不一定要用到什麼勾股定律。”

“有我呢，我教你韓文。明天晚上開始，林亦熙你都要每天和我學韓文，哪怕一句也好。知道麼？”

“謝謝你，夏青”淚模糊了我的眼眶。

“謝什麼謝。睡覺。”夏青拉了拉被子翻過身去。

今夜，我和夏青百分之百會失眠的。

只是裝著都睡著了罷。